第六十五章 天道無情，天觀也差不多
仙玉帝國東麵臨著長陽帝國，也是一大國，兩國之間相處還算是融洽，交界處一般並不會發生什麽摩擦，隻因當年的瑞珠公主便嫁到了長陽皇室之中…
據傳還是瑞珠公主自身意願，當然若是沒有坊間傳出的，張之維與瑞珠公主的故事，怕是也會讓人稱作是一樁美談了…
當然這種說話定然不是空穴來風，張之維卻是並未與瑞珠公主有太多交集，更談不上有多麽深厚的感情。但女子對於情感，卻是比男兒強了不少…
說不得那些編撰故事的人中，還真有一兩個知道內情的，畢竟瑞珠公主還在仙玉城的時候，交友極廣…
而在仙玉南麵便是江天帝國了…
說起這這一帝國，便是最先想起那儒釋道中的道教了…
天下道教正統出江天…
江天帝國的道觀可是數不勝數，若是在街上看到成群結隊的小道童，或是一兩個老道長，那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不像仙玉各個勢力群雄並立，江天可是一家獨大，若是能入道觀，便是比之做官都要來的風光…
況且道士不似那些僧侶，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便是有了大批的窮苦人家拜訪大小道觀，隻為自家小兒求一份福源，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入的了便是了…
仙玉百年前便是各大勢力去凡俗挑選弟子，直到仙玉學府出現，民風便是有些崇尚儒學了…
不過若是說起，儒教可是天下遍是，別管是道觀群立的江天也是不會少了讀書人…
江天之中道觀頗多，但真要說起，那便是天觀最為富有傳說了…此觀在何處無人知曉，其中有何人也是不曾透露，世人隻知天觀乃道教聖地便是了…
就是那些大道觀的觀主也是無人知道其中分毫…
當然就在江天帝國某處，一個破敗小院裏，住著幾個老道人，幾個小道童…
這一日便是有一老道人回來了。小道童見到老道人忙是行叩拜禮…
這裏就是那傳說中的天觀，沒有多神秘，就是小山坡下的村子裏都是有人來過這裏。
每年入冬便是有小道童上樵夫家裏買些柴，與村民也算是熟絡了…當然知道村民並不知道這裏便是天觀…
其實像是這種小村莊裏的人，也並沒有聽過多少天觀傳聞…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如何…
這回來的老道人是這天觀裏的一位真人，不過常年便是外出遊曆，基本不再觀中，但這些小道童也不會真的丟了禮數…
而老真人身後卻是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這人長發披散，蓬亂至極，雙眼更是渾濁不堪…
“道一師弟”小院主殿走出來一位更是年老的老道人。
“觀主”名叫道一的便是那剛進來的老真人了，此刻見到這老道人，道一真人便是作揖行禮。
天觀之中有八大真人，他道一便是其中一位，而這位眼睛都眯成了縫，就是出去給人算命，多半也會被當做是一位老神仙人的老道人便是這天觀的觀主…
“道一師弟是想收做弟子？”觀主眼睛像是睜開了，又像是根本沒睜，看向道一身後的那乞丐兒…
並未問那人是誰，也許不關心，也許已經知道…
“確有此意，觀主”道一這此刻不遠萬裏急匆匆趕回來便是所為此事，天觀隻有真人可以收弟子，那些小道童便是各位真人的弟子…
而真人們收弟子之時需要觀主點頭…
“這孩子還不能入我觀”老觀主搖搖頭，這便是不同意…
老觀主語氣溫和，並不是針對誰，他看人很準，若是此子不求變，怕是以後會連累天觀眾人…
當然老觀主並未說出，道一並未問什麽，想來也是明白確實多有不妥，臉上有些失望…
那日在仙玉城中的老道人可是不止羽道人一位…
他道一也是見識過此子的天雷，甚是契合他之道。八位真人皆是有衣缽傳人，唯有他尋覓多年，已是垂垂老矣眼看便是無望，但卻見到了他…
這乞丐兒自然便是當時與秦仙帝大戰的大皇子李道明了…
仙玉之人都以為大皇子死了，更是屍骨無存，就連秦仙帝都未曾料到，那種情況下會有人出手將李道明救下…
“不過，你若是行走天下時帶在身邊，也可”老觀主再次開口，可能不想自己這小師弟失望，也是有對這乞丐兒的希望在其中…
“謝觀主”道一忙是又作揖行禮，臉上的笑容可是有些抑製不住了…
不過他也明白，觀主不讓他收李道明做徒弟，便是不讓這乞丐兒學天觀中的本事，也就隻能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將他性子改變一二，才有機會正式入天觀之中…
此刻這李道明就是記名弟子都算不上…當然他自己並不明白這些，此刻可是比之那些癡傻兒也是不如的…
“我是你師兄，不用如此客氣”老觀主輕歎一聲。八位真人與他一共九人，雖說年齡相差甚遠，但卻感情極深，就是這道一便是他看著長大的，自然當做親弟弟一般…
但自從他做了觀主之後，這些師弟眼中便是隻有敬畏，沒有親近了…
對於天觀的規矩，這些並無不妥，但於情於理來說，也是太過不近情麵了…
“觀主便是觀主”道一的回答可是沒有出乎天觀觀主的預料…
天道無情，天觀也無情…
至少身為觀主便是如此…
他也沒幾年好活，他確實也該找個像樣點的傳人了，肩上的擔子也該換人了…
“此刻回來打算何時出發？”老觀主身子佝僂，說話時也是咳了幾下…
“此次回來，隻是為了收徒一事，既然此事已了，明日我便啟程”道一回答，語氣可是嚴肅的很…
“明日你我同行，天下也有好久未曾看過了”老觀主搖頭苦笑，轉身回了大殿之中…
第二日，這小山坡上的小院裏，走出了三人，領頭便是白發白須的老觀主，一身道袍都是被洗的泛了白，手中不知是哪撿的木棍支地，每走一步走的都很穩，但也很慢…
身後道一真人跟隨，就在老觀主身後你個身位，不曾遠離不曾超越…
最後自然便是大皇子，此刻依舊是那副打扮，眼中的渾渾噩噩不曾消退，隻是如那行屍走肉的跟隨…
可能當日大敗於秦仙帝之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若是走不出，怕是此生也就這般了…
當然若是真的走不出，或是走錯了，怕是他也就和這江天如聖地般的天觀也是無緣了…
道一不會因為喜愛而違背觀主的意願…而老觀主也不會因為一時的心軟而將自己守護一輩子的天觀毀於一旦…
他這一生可是沒少做這樣選擇，而他從來都是選擇那座不大的小院…
可能就是老觀主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也許就是他師父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就像是他突然覺得應該收個徒弟了…
而三人走出並無人送行，更無人同行，本來其他真人不放心，也想要跟隨，但都被老觀主揮手趕走了…
他一個土埋腦門的老頭，死在哪不是死，隻要找到傳人，便是在沒其他顧慮，何故再讓其他人受累呢，徒增傷感罷了…
昨夜可是與每位師弟下了盤棋，也說了一些話…
道別也是夠了，人老了便是容易傷感，見不得分別的…遠行之別還可釋懷，那生離死別又該如何，他一生無悔，不可能到了老時再後悔，那不是晚太多，辜負了太多太多…
老觀主其實算不得多麽仙風道骨，不過便是占了個年歲大，當然不若那花家花九一般的枯樹皮…
有的隻是一絲渾圓天成而已…
但就是這渾圓天成便是讓多少人為之拜服…
自從成為觀主之後便是從未出過小院，此刻走出到小山坡下的村子便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千年未曾出過小院，上一次還是小道童時找那村裏女孩玩耍，不過之後成了觀主的他便是再也沒有見過那女孩，就是後來女孩來觀中鬧，他也是避而不見…
可能是真的心中有愧吧，畢竟走進了又消失了，總會是不好的吧…
女孩後來實在見不到了，便是不再來了，最後一次來時那女孩已是二十有餘，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當時少女隻是站在院外說了一句。
“你愛道觀勝過我”
…
之後便聽說少女隨家人搬走了，不知搬去了何處，再未回來…
老觀主也在未見過那女孩…
老觀主也是要漸漸忘了，不過哪裏能真的忘了，此刻觸景生情便是不自覺的想起，當然那少女的名字還是想不起來了。
畢竟真的太久太久了…
“當時見上一麵好了，說清楚總好過不說不見”老道人自言自語，雖然在笑，但卻也是不自覺的流了淚…
道一自然聽到了老觀主的自言自語，不過也並未插嘴，從小在小院裏長大自然也是知道一些…
天下萬般道士都可娶妻生子，但唯獨這聖地的觀主不可，就是親近都不行…
世人都說天道無情，但這天觀也是差不多了，至少觀主便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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