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樓船女子
涼舟河邊燈會之上，便是響徹八方…
雖隻是琴曲，卻是深入人心，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一曲畢，眾人久久不能自拔，便是那些剛剛還在起哄之人，也是說不出話來…
更是有一才子當街脫了衣衫，曲畢之時便是也被不少人看到，想來便也將算是他人笑柄了…
李鈺兒聽得迷迷糊糊，便是手中如握劍柄，輕輕掃向前方，便見河中如被孩童拋了塊石頭，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不過好在便是沒被他人注意到…
花依放在秦仙帝肩頭的手掌也是緊了緊，似是不像放手，似是不像分別…
千言萬語也隻是這輕輕一握…
而那小丫鬟也是傻笑了半天，卻是醒過神來，隻是雙頰紅透了，好在依舊沒什麽人注意…
“秦公子此曲何名？”
樓船中女子開口問道，便是聲音中竟是有一絲哭腔，極其不易被察覺…
但卻又像是女子說話時的慵懶，便是這般說出，也是讓一旁聽到之人不禁起了憐香惜玉的想法…
想來也是禍國殃民，魅惑眾生了…
天生媚骨之人，秦仙帝隻知那雲江狐媚子範若璃了…
不過聽聲音自然知道，這女子並非是那雲江公主了…
“浮生若夢”
秦仙帝這般開口，但也附和此曲，那些表現各異之人，皆是在琴曲中又過了一世一般…
便是笑著的定是美滿一世，便是哭著的定是不舍為其間，而像是小丫頭這般，應是負劍遊俠、快意恩仇了…
而花依自然多半那一世還有秦仙帝…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女子碎碎念著，應是在感慨其間，又像是什麽也沒有去想…
秦仙帝沒有催促，便是收了長琴，起身拍了拍身上本就沒有的塵土…
這才子也是仙器，自然是纖塵不染…
小丫頭這會也是回了神，看了看手中空無一物，卻是又像是有一柄對天之劍…
本來並無修為的李鈺兒，竟是隻是聽了一首曲子，便是入了修行路，此刻也是一名一品修士了…
而此刻她也終於明白那書呆子葉洛並非是家中窮苦，買不起傍身劍刃了…
秦仙帝捏了捏李鈺兒肉嘟嘟的小臉，自然知道自己這徒兒終於厚積薄發，入了修行之途…
天道無情，這並不一定算是好事，但對於李鈺兒來說，此刻她是開心的…
笑著笑著，李鈺兒便是一把抱住秦仙帝哭了起來…
她那一世不光有快意恩仇，更是有師父…
不過卻不如此刻這般，她夢中的秦奏卻是與天鬥爭，最終也是被萬雷砸落而下…
那時沉醉之時，也隻是紅了眼，便是劈出一劍，不過此刻卻是回過神來，唯有傷心了…
秦奏安慰了兩句，這才作罷…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不過小丫頭想要的也不單單是提劍縱馬勇闖天下了…
而花依自然也是輕挽秦仙帝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
“小女子剛剛失態了，小柔請秦公子上船”
女子再度開口，聲音便是已經沒有剛剛那般波動了…
想來已是將情緒調整回來…
“秦公子請”
那小丫鬟也是趕忙將三人迎上船來…
這女子的船並無他人登過，可能便是其船並不奢華，看起來竟是像某些漁船…
或是那燈謎卻是有些太難了，一時間無人猜出…
而之前也確實有些窮書生來此嚐試，便是不猜燈謎，賦詞一首…
不過自然還是未入女子眼中…
周遭之人見秦奏三人入了燈火搖曳的船艙，便是四散而去了…
今夜得聽浮生若夢曲，便是也不枉此行了…
船艙中女子端坐對麵，臉上如花依一般輕紗遮麵…
便是寬大的衣衫也是將婀娜身姿遮的嚴嚴實實，便是腳踝手腕也是不曾得見了…
若是其他才子登船，想來也是會多有失望了…
“秦公子琴道了得，不知小女子可否知道秦公子名諱”
女子一頭青絲輕束在身後，不若他人紮起…
“秦奏”
秦仙帝自然不會隱瞞什麽，而身旁花依也是端坐身旁，像是在打量女子一般…
而小丫頭卻是有些癡癡傻傻，想來也是在想剛剛的一場大夢…
說罷女子重複了一般，應是想要記下…
而秦仙帝也是不曾開口…
“秦公子不問問小女子名諱”
那女子露在外的眼睛也是如花依一般，打量起秦奏來，便像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即便是問了起來…
“今日也是被迫無奈上了姑娘樓船，便算是打攪姑娘了，先行賠個不是了…等一會秦某便是會隨娘子離去，還是不問的好”
秦奏這般說來，便見花依滿意點頭…
醋壇子雖然麵子上並不甚在意，但還是那個醋壇子的…
若不是剛剛確實是被逼無奈，定是不會讓秦仙帝來此的…
畢竟不管她見過沒見過的姐妹，也確實有些多了…
“公子倒是有趣，有了家室，還來小女子這樓船之上”
女子輕笑，而那名叫小柔的小丫鬟也是笑了起來…
“我家小姐這事在招婿，姑爺既然上了船，便要娶了我家小姐”
小丫頭在外，便是說著，此刻樓船可是駛離岸邊了…
倒是有幾分強買強賣之感了…
當然若是這般說來，也確實合理，這也是這女子為何將這燈謎設得如此之難…
更是基本無人能夠登上這艘船了…
當然河中各個船隻之中的女子，也是多有此等想法，但不會說的如此露骨，且也不會強迫與人了…
“姑娘莫要拿秦某玩笑了，秦某娘子還在呢”
秦仙帝笑著接過女子所倒之茶…
知道這主仆二人也隻是玩笑話，自己雖有一手好琴道，但在這大梁不顯山不露水，便是有人願意委身…
且兩人並無交集，何談天長地久的感情…
隻怕便是這女子傻了…
“公子才是開玩笑，小女子可是認真的很”
這般說來便見花依表情不自然了起來，剛剛隻是意氣之爭，便是要將心儀之人拱手相送…
隻怕便是笑話了…
一時間便是船艙之中也是沉默良久…
小丫頭自然是自顧自的想著事情，便是自己此刻是否會多一個師娘之事更是不甚擔心…
師娘已是夠多，便是再多一個也不嫌多了…
而花依卻是將醋壇子徹底打翻了，秦仙帝之前相好，她便是不管了…
不過這個便是莫名其妙了些…
此刻也是直接沉默不語，瞪著那女子了…
秦仙帝無奈一笑，便是要開口再說些什麽，便見那女子笑了起來…
“秦公子與夫人多慮了，小女子自然是開玩笑的”
那女子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峰回路轉之下，竟是如此收場…
一時間秦仙帝沉默，花依亦沉默…
李鈺兒卻是最為淡然之人了…
“秦公子莫不是當了真？”
女子有些俏皮的問，雖看不到其相貌，但也是微微挑了挑好看的柳葉眉…
想來這女子定也是人間絕色，不過裹得這般嚴實，自然也是不能輕易下定論的……
花依表麵笑了笑，卻是也是偷偷掐了下不言語的秦奏…
“自然沒有當真了”
秦仙帝笑了笑，渾不在意花依手上動作…
李鈺兒卻是清楚看到自己花師娘的動作，有些同情起來自己師父了…
“那這般秦公子可以問我的名字了麽？”
女子抬頭問了一句…
剛剛秦奏便是以兩人一麵之緣，形同陌路一說推辭了…
此刻這般說便是有些陰謀在其中了，想來剛剛那般說來也是為了這一刻，隻是想讓對方問出自己名字…
便是那在船艙之外渡船的小婢女小柔也是一並說了謊話…
可見主仆二人卻是也是默契十足的，想來也是沒少逗弄那些書呆子了…
若是書呆子葉洛在此，隻怕便是會被這女子逗弄的紅了臉，像隻小鵪鶉一般…
“不知姑娘芳名？”
秦奏問出此話，也是偷瞄了一眼醋壇子花依…
秦仙帝平日裏做事哪裏有這般謹小慎微，便是一個姓名又能如何…
隻不過便像是大梁處處與之相克，竟是讓蛟龍也是臥著了…
當然李鈺兒卻是依舊不忍再去看，這般的師父，她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好在此時是在樓船之中，便是也沒有其它什麽人…
若是被看到，不光是仙帝名節不保，便是她這仙帝首徒而是一損俱損的…
“秦公子便是如此直白問出，也不介紹一下夫人”
女子隔著麵紗便是嬌嗔起來…
便是又讓剛安心的花依，嗅到了一些不一般的地方…
隻怕女子如此作態，便是讓外人看去隻怕也是會以為二人之間是否有什麽貓膩了…
“是在下唐突了”
也算是秦奏一行人打攪了女子，便是客氣些，總沒有錯的…
來了大梁，秦奏確實也是脾氣收斂了不少…
可能便是因為這花依了…
畢竟是秦仙帝下界後遇到的第一人，總歸還是有些特殊的…
當然無論是尚無月處，還是玉靈兒、蘇池魚處，他都是如此，並不會真去動怒…
仙帝首徒除外，便是小丫頭所抄錄的課業，也是總讓老師父震怒了…
畢竟小丫頭也確實有些時候三心二意。並不甚認真了…
有些字寫出來便是大家手筆，有些卻是狂亂不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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