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頂功

  本著醫者之心，蘇菡把人給救了。也幸好她出發前，為防止自己進山遇險，帶足了藥品。


  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之後，眼見雪又開始下起來，再這樣下去就算傷口無礙，也得先被凍死。


  好在不遠處有個山洞，她把人給拖到洞裏，照顧了兩天，情況才穩定下來。後來幹糧快吃完了，蘇菡便先出山求救。


  一回城就遇到了郭知府帶兵匆匆忙忙，似乎往城外趕去。蘇菡救人心切，攔下了郭知府的馬，把情況說了。原想讓他派兩個小兵去山裏把人扛回來，哪知道郭知府一聽，親自進山去了。


  當時蘇菡就猜到那人應該頗有身份，今日才知居然是襄王府的世子。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日郭知府本就因襄王世子外出久久不歸，正要出城尋找。正好蘇菡撞上來了。


  郭知府自然不會放過施恩與襄王的機會，便思索著讓自己的女兒郭清兒頂替蘇菡擔下這救人之名，以此和襄王結好。若是襄王世子感念救命之恩，能迎娶郭清兒，那郭家便一飛衝天。


  郭清兒曾見過一次襄世子，早就對世子風神俊朗的模樣一見傾心。自然樂得如此。


  此番喚蘇菡前來，便是想問些救人的細節，以免露出馬腳。


  蘇菡向來冰雪聰明，郭清兒才一提，她就猜到了八九分。雖然不太願意，可如今她連賣身契都在郭清兒手中握著，根本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


  郭清見她不語，還道她不願意，暗中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劉嬤嬤。


  於是那些不太好說出口的話，便借著劉嬤嬤的口說了出來：“蘇姑娘，當初你們蘇家蒙難，你險些被賣入那風月場中，是大小姐念在兒時的情分上，讓你免去了風塵之苦。在蘇家的半年，大小姐也待你不薄。你且捫心自問，此恩是否大過天？”


  蘇菡垂眸：“是。奴婢心中一直感激大小姐。”


  劉嬤嬤又道：“既如此，你對大小姐便不可有任何隱瞞。”


  “大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會將各中細節一一道清。並且保證此事絕不外露。隻是……”蘇菡頓了頓，“奴婢希望大小姐能還奴婢一個自由之身。”


  她救人的時候隻憑醫者本能，未料到會有什麽樣的好處。可既然郭清兒想要，隻能如她所願。


  當初，郭清兒救下了她，無論出於何種心思，蘇菡都很感謝她。入府這半年來，也用自己畢生所學，盡力為郭家的女眷治病調身。若是能用那一份機緣換得一個自由身，那麽她和郭清兒此後也算兩不相欠了。


  郭清兒本還擔心她不願意，畢竟對方是襄王世子，那種天大的機緣可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的，卻沒想到她的要求這般簡單。郭清兒自然也痛快地應下了：“這還不簡單？嬤嬤，還不快把賣身契拿來給菡姐姐。”


  劉嬤嬤把賣身契拿出來，笑盈盈地遞到了蘇菡的手上：“恭喜，恭喜！從今往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郭清兒如此痛快，蘇菡自然也如約將救人的過程說了一遍。其實內容也不多，她救襄王世子的時候，襄王世子已經昏迷。其間雖然醒來了兩三次，但意識模糊，統共也就說了三句話：“渴”，“餓”，“我定會報答。”


  洞裏光線昏暗，他三次醒來的時間都短暫的很，且又都是夜間，想必也未看清她的模樣。郭清兒想要頂替，難度倒也不大。交代起來也簡單得很。


  說起蘇菡與郭清兒之間的淵源，也頗叫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