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子

  如此過去了十日，腿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傷口太深，估計要留下個一手長的疤。


  這天，蘇菡正在空間裏研究各色藥品。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蘇姑娘可在？小姐喚你前去伺候。”


  說話的是郭清兒的貼身丫頭春兒。以往春兒仗著在郭清兒麵前得臉，經常在蘇菡麵前頤指氣使。


  近來因著郭清兒忽然轉變了態度，春兒這一類慣會見風使舵的丫鬟們也對蘇菡客氣了點起來。


  蘇菡正疑惑郭清兒為什麽忽然喚自己去伺候，到了郭清兒的房間裏，隻見郭清兒正拿著衣服比劃來筆劃去。床上堆了一床的衣服，劉嬤嬤手上還捧著一套煙紫的描金緞麵裙襖。


  郭清兒顯得十分不滿，“衣服都在這裏了嗎？怎就沒一件好看的？”


  劉嬤嬤把手上拿的那套展開，“小姐，這套麵料款式都屬一流，又是新做的，要不就穿這身？聽前院的奴才來報，世子已經到了，再遲了，怕會失禮。”


  蘇菡聽聞那句“世子已經到了”，心頭一跳：他這麽快就來了？傷得那麽重，怎麽也不多養幾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察覺到救他的人會醫術嗎？若是個粗心大意的，自己豈不是有危險？

  郭清兒已經看到蘇菡了，笑了起來：“菡姐姐，上午之時襄王府派人送了不少禮物來，還說稍後世子會親自登門道謝，想不到他居然來得這樣快。那些禮物我稍後挑些好的給你，說起來都是你的功勞。待我換好衣服，你陪我到前廳見世子。”


  蘇菡點了點頭。


  郭清兒盛裝打扮完畢，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相比於郭清兒的雅致秀麗，蘇菡則穿著丫鬟統一的灰清色布衣，梳著雙丫髻，素麵朝天，卻依舊清麗脫俗。


  剛到前廳門口，便聽到裏麵郭知府聲音朗朗，似乎在誇讚著自己的女兒如何如何出色。


  郭清兒邁著優雅的小碎步，盈盈步入，壓著心跳，緩緩拜下：“小女郭清兒給世子請安。”


  蘇菡這些丫鬟自然也隨著低頭斂目，福身行禮。


  “郭小姐不必多禮。”一個清潤的聲音自前頭傳來。開口的正是襄王世子蕭景辰。


  郭清兒曾在一次逛街時，遠遠地看到襄王世子騎馬經過。雖然穿著便服，可他容姿如天人，英武挺拔。眸光淡淡地掃向人群，帶著天皇貴胄的高貴氣質，引得整條街上的人都紛紛側眸。


  當時，郭清兒夾在人群中，看癡了也沒能換得對方一絲一毫的注意。那是她第一次覺得什麽叫雲泥之別。


  而現在，那朵原本以為渴望不可及的高貴之雲駕臨郭家，且還是直接衝著她郭清兒而來。


  比起上次的驚鴻一瞥，此刻離得近了，更覺得世子容姿出眾，可謂是生平罕見。再加上身份的加持，郭清兒是越看越喜歡。


  直到聽到郭世容的清咳聲，郭清兒才意識到自己盯著世子看的時間有點久了。她忙垂下頭，維持著所剩不多的矜持。


  蘇菡在郭清兒起身之後，也站直了身體，微微抬眸看了眼襄王世子。


  比起前些時候半死不活的樣子，氣色雖然好多了，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隻是在被郭清兒直白地盯著看時，也不免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


  他行動時，上半身動作稍稍有些僵，應是傷口還痛著。也是，那麽深的傷口，沒有經過縫合，必然好得很慢。


  “先前，景辰遇險，險些送命，幸遇郭小姐相救方才化險為夷。救命之恩，景辰銘記於心。”蕭景辰說罷朝著郭清兒長揖一禮，可謂誠意十足。


  郭清兒紅著臉還禮：“世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