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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皇家隱秘(2)

  皇後被玷汙的時候,隆安帝並不在場。


  但是作為男人,哪怕表麵上再大度,腦海裏還是會忍不住想象著當時的畫麵。有時候也會暗暗地責怪皇後,為什麽會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為什麽要去祈什麽福?為什麽那麽容易就被傷害?

  足足一個月,太子都沒有進宮一次!而從前,太子是那樣的孝順,無論刮風下雨,每日必來宮裏請安,陪他這個日漸衰老的父親談笑下棋。何況太子宮殿裏皇宮本也不遠。他居然能忍心一個月都不來!他是不是也覺得不是親聲父親,所以就可以態度大變?就可以完全抹殺過往的一切?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在意的人,越是用情,越是容易鑽進牛角尖。而一旦鑽了牛角尖,想出來就難了。即便往日再精明的人,也會被情緒左右,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隆安帝一怒之下,便給太子下了份罪責書。斥責太子為人軟弱,難當太子大任。為了讓太子懼怕,他甚至連皇太孫、太子妃也一起斥責進去。


  隆安帝以為這樣的舉動能讓太子害怕,哪怕是出於對妻兒的保護,也該主動過來向他認錯。隆安帝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太子肯認錯,就一定會原諒他。真的,隻要他肯服個軟,他仍然還能做大周的太子,未來的帝王。


  可是隆安帝千思萬想,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如此逼迫沒有換得太子的服軟。換得的卻是太子用****來抗拒!

  “太子殿下是****的?”蘇菡有些不敢置信。


  事發之後,對外宣稱是意外走水。而蕭景辰找到過太子當初派出去調查的人,明明他還為後麵的事情做著籌謀,怎麽就會突然****?原本,蘇菡一直以為是隆安帝覺得太子非親生之故,所以下狠手殺了太子,以消除自己的恥辱。


  而現在,隆安帝親口說出“****”的話。並且看他的神色並不像是作假。


  隆安帝悲痛萬分地點了點頭:“都是朕的錯!朕不該下那份罪責書,不該用那樣激烈的言辭去逼迫他。他以為朕要廢黜他,要廢掉皇太孫,所以他想以死來洗刷朕的恥辱……”


  那日,太子命人給隆安帝送了絕筆信。


  信裏,他沒有稱他父皇,而是喊了:“爹”,那個小時候他們私下裏才會用的稱呼。


  他回憶了很多兒時的事情。他說,無論如何,在自己的心裏隻有他一個爹。隻是很遺憾,少了那層血緣關係。


  他以兒子的身份求隆安帝不要怪母親,她隻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並不像傷害誰。而事實上,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信的最後他說,如果這世間終歸要有個人為當初的事情負責,就讓他來吧。隻希望隆安帝能善待太子妃和皇太孫,隻要隆安帝願意,他們永遠是他的孫兒、兒媳,會一直孝順他。哪怕沒有儲君的榮耀……


  隆安帝看完了信就覺得大事不好,急忙趕去東宮。禦駕還未走出宮門,就看山腳下的東宮升起了滾滾濃煙……


  太子以為隆安帝打定了主意要廢黜自己,他知道曆史上被廢黜的儲君有多麽淒慘。親生父子尚且如此,可況他還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自己如何,已然不重要。他隻想用自己的死,給自己的妻兒求一條生路。可是另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時候,太子妃正在和皇太孫玩捉迷藏的遊戲。皇太孫,正好就躲在了太子的寢殿裏……而太子妃發現寢殿裏著火了,不顧宮人的阻擋也衝進了火海裏……


  最為殘酷的是,想死的人沒有死成,而想要拚死護住的人卻被自己一把火給燒死了!


  太子被救出,清醒之後麵臨的就是這樣的人間慘劇。他的傷勢其實也很嚴重,全身有三分之一的皮膚被燒傷。徐茂之在他的身邊給他上藥。


  上藥的過程很痛苦,需要把死皮生生地剝離開來,然後再抹上藥膏。每一下,都是剝皮剜肉的痛。


  徐茂之見太子醒來了,怕他受不了這樣巨大的疼痛,便準備給他喝可短期麻痹入睡的湯藥。


  太子一把揮開了湯,追問道:“東兒和阿弦呢?”


  沒有人回答,周圍的宮人都垂下了頭靜默著。可是臉上那哀傷的表情,卻難已掩飾。


  太子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又掃見了旁邊的隆安帝。


  隆安帝一臉關切、自責、心疼,他重新就變回了開始那個慈愛的父親,善意地欺騙著太子:“東兒和阿弦受了點輕傷,也在醫治。你先喝了湯藥,好好睡一覺,免得受著皮肉之痛。”


  太子牽了牽唇角,想笑卻發現此刻唇角僵硬,連冷笑都發不出來。


  他的父皇說東兒和阿弦還活著?怎麽可能!


  在火海裏,是阿弦把他用力地往外推,而她自己卻被燃燒的房梁砸中。在太子妃倒下的身後,則傳來了東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小小的孩子哭著喊著:“母親救我,父親救我!火燒來了,好燙,好痛啊!”


  隔著火幕,他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形火球從床底下滾出來,依稀還在喊著:“父親我疼……”


  那句“我疼……”撕咬著太子的心,讓他覺得此時此刻肉體上的疼痛根本無足輕重。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汩汩而出:“父皇,讓我見見他們吧。”


  隆安帝自然不肯,可是太子堅持,若不見就不肯用藥。


  隆安帝無奈,隻能讓人將太子抬到了靈堂。靈堂裏有一大一小兩個棺材,皆已上了蓋,隻是未曾封死。


  隆安帝忍著悲痛道:“皇兒,既然他們已去,便讓他們安心地去吧,莫要再擾他們清淨。你傷勢嚴重,須得及時上藥,蘇太醫醫術高超,定能治好你,隻要你好好配合。皇兒,你就聽聽父皇的話吧。”


  那一刻,隆安帝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隻是悲傷自責的父親,他哽咽著道:“皇兒,父皇求你了,好好治療。一切都是父皇的錯,等你好了,父皇就下罪己詔,引咎退位,皇位禪讓你給成不成?你切莫再傷害自己了成不成?”


  “我隻是一個野種,野種,當不得一國之君。我連自己的妻兒都害死了……為什麽死的不是我,是他們?”


  他在宮人的攙扶下,每走一步都要忍受著皮肉撕裂之痛,卻固執的一步一步行至棺前,認認真真地凝視著他的妻,他的子……


  被火燒死的人,死狀極其淒慘。就連隆安帝都不敢去看一眼,下令蓋上了棺蓋。但是聖賢太子卻站在母子倆的棺前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才被人抬回去。


  隆安帝年歲大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也昏了一次。再醒來的時候,卻被告知,太子自殺而死。


  那天,在太子的東宮,隆安帝瘋了一般地痛哭流涕,悔不當初。世間有很多良藥,應對百病。獨獨後悔,無藥可醫。


  他悲傷痛哭之後,一步一步默默地走出了東宮。在東宮大門闔上之前,他下了一道旨:“太子自幼養尊處優,去了下麵不能無人服侍,且讓東宮的人都去陪太子吧。”


  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葬送了整個東宮侍從的命。


  而蘇茂之則是在得知太子自禁之後,也跟著自裁而死。他知道的太多了,隆安帝不會讓他活下去。他也如太子一般,想保住家中的妻兒老小,唯有主動自裁,或許可以讓家人逃過一難。


  隻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隆安帝的狠毒。他自己失去了兒子、孫兒,痛苦無比,對待其他人就更加的暴戾。


  蘇茂之即便死了,可隆安帝一想到他沒有及時阻止太子自盡,就惱怒無比。於是連他死,也要削去他的官身。以救治不利為由,罪達家人。


  “你恨朕嗎?”隆安帝低低地問蘇菡。


  蘇菡淡淡地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死了的人,終歸再也回不來了。”


  隆安帝低低地歎息著:“不錯,再也回不來了。朕知道你恨朕,但其實你最該恨的是襄王。”


  蘇菡蹙眉看向隆安帝:“為何?這些事情與襄王何幹?為何要去恨襄王?”


  隆安帝道:“你難道不好當初朕如何得到那封揭露了太子身世的所謂的皇後親筆信?”


  蘇菡敏銳地從他的用此詞裏察覺到了異樣,不等她問出口,隆安帝主動地解釋了起來:

  “朕恨那個人!朕時常想,若是沒有那封信,讓朕永遠蒙在鼓裏,那朕和太子就永遠是親生父子,更不會有後來的悲劇。於是朕在太子死後,花了很大的力氣去追查那封信的來曆。最終查出,那信乃是襄王派人送來的。他做的很隱蔽,隻是若要深挖,終歸會有蛛絲馬跡露出。”


  蘇菡聞言大驚失色:“什麽?襄王?不可能!”


  隆安帝道:“是啊,朕一開始也不信。朕的兄弟眾多,唯將襄王當成了真正的手足,不僅僅是因為他當初扶朕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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