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宋珂的弱點
剛剛成婚，正在濃情蜜意間，蘇菡也有些舍不得他。便點了點頭，“也好，我們路上還能說說話。”
兩人穿好衣服，洗漱完。丫鬟就已在房裏擺好了早飯，吃完之後，夫夫妻二人就出門了。
雨下了一夜，待到此時依然未歇。蘇菡和蕭景辰有下人打傘，可雨傘遮雨不遮風，走出門的時候依然被外頭的冷風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抬眼間，就見院子前的空地上，站了一溜婆子和丫鬟。正是昨夜被蘇菡趕出去在院子裏罰站的宮奴。
天氣本就冷，又經了一夜雨水的衝刷，一個個早就凍哆哆嗦嗦。
其實蘇菡本也沒有用重罰的心思，隻是忘記還有這一茬的事。
她走過去，語氣淡淡地問道：“你們可知錯了？”
那領頭的老嬤嬤在宮裏都沒受過這樣的罪，此時凍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奴……奴，知……知錯了……”
蘇菡這才擺了擺手：“知道錯就好，都下去吧，沒事不要在本郡主麵前晃蕩。”
隆安帝的眼線，她是不會隨便放在跟前用了。隻要她們識相，在郡主府裏安安耽耽的，也不會找她們麻煩。但若是不識相，蘇菡也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主兒！
與昨日一樣，蘇菡坐上了馬車，前後照舊有上百位侍衛隨行，雖然離得近。但是蘇菡的這輛紫檀馬車，最大的有點就是門窗一閉，隔音和保溫效果俱佳。
蕭景辰拿起一件雍容華貴的狐皮大氅裹在蘇菡身上：“路上還有些時間，且披著躺一會兒。”
蘇菡卻不肯躺：“昨晚還有些話沒來及說，此時路上正好可以談一談。”
蘇菡把她讓周如虎查到的宋珂相關的事情和蕭景辰所了一遍，而後頗為遺憾地道：
“原本我還想著，人皆有弱點，隻要能找到宋珂的弱點，加以利用，使其成為我們的人。那我們在京都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
蕭景辰聞言思索了一陣，道：“不錯，人皆有弱點。宋珂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毫無弱點呢？”
蘇菡忽地一喜：“這麽說來，你知道他的弱點何在？”
又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啊!宋珂此人，無欲無求，京都的達官貴人也不乏想買通他的人。可是至今為止，他沒有與一個人交好過。旁人再如何孤僻，但是人情往來多少總有一些。可他不！他從不參與旁人的宴會，自己也從不設宴。甚至，時至今日都沒人知道他的生辰。他也沒有子女，隻有一房老妻，據說天天吃齋念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
蕭景辰抬手揉了揉蘇菡的眉頭：“瞧把你愁的，眉頭都擰在一起了，不怕長皺紋嗎？”
蘇菡拍開了他的手：“別賣關子，你若真知道宋珂的弱點，就趕緊告訴我，免得我著急。”
蕭景辰道：“宋珂此人最大的弱點就是皇帝！”
蘇涵不解：“何意？”
蕭景辰道：“宋珂前半生坎坷卑微，直到遇到了皇帝，方才改變了境遇。他確實無欲無求，不屈從權貴，也不恃強淩弱。隻服從皇令，他的心裏也隻有皇令。說不定，皇帝下令讓他殺妻，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我父親當年之所以舉薦他，也是因為無論舉薦誰，皇帝都會懷疑是否早已被買通。唯有宋珂，皇帝絕對不會生疑。所以這些年，京都衛交到宋珂手上，皇帝很放心。”
蘇菡道：“如此才更不好辦啊！他不可能背叛皇帝，不可能為我們所用！”
蕭景辰老神在在地道：“未必！你莫忘了，那個人如今可是末日黃昏。但又是誰害得他如此？鄭子澄隻是鑽了空子，真正算計這一切主導這一切的是那個幕後黑手。若是宋珂知道此人如此謀害他的主子，甚至他的主子最後也因此而死。你說，他會如何？無動於衷？任由那人坐上帝位？宋珂那樣的人，看似無情，實則是深情。”
蘇菡一聽，立馬眼眸放光：“確實如此！但前提是我們能揪出那隻幕後黑手。你可有法子？”
蕭景辰嗤笑：“不需我們主動，很快他就會現身了。不到京都來轉轉，怎麽奪位呢？”
躲在幕後，隻為了有朝一日能站在台前。
蕭景辰將蘇菡送到太醫院，就在太醫院等著。而蘇菡則開始熬藥，然後將熬好的藥親自端到宮裏給隆安帝服用。
隆安帝已經被頭痛折磨的一宿未睡，起初還能躺著保持安靜，後來躺不住，在大殿裏來來回回地走動。再後來，實在熬不住，在殿裏又是一頓亂吼亂叫。
正接近癲狂狀態之時，蘇菡送藥來了。
他雖然痛苦萬分，但還是極力克製了自己，眼瞅著試藥太監服完了劑量一樣的湯藥，方才急不可耐地喝了下去。
湯藥下肚，他的頭痛才開始緩解。躺在龍塌上伸出手給蘇菡診脈，目光掃了眼蘇菡的衣著，見她朱紅的官服內露出一角白色。不禁冷笑了一聲：“你裏頭穿的可是喪服？大婚第二日就穿喪服可不吉利。”
蘇菡淡淡地道：“夫家有喪，下官自然當服喪。”
隆安帝冷笑：“你乃郡主之尊，無須為庶民守喪。”
蘇菡默然不語——她實在是不想和隆安帝多說什麽。默默地把完了脈，就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
隆安帝又道：“朕給你賜婚，遂了你的心願，難道不該和朕道個謝？”
於是蘇菡就道了句：“謝主隆恩。”
隆安帝不大高興很冷哼了一聲，“聽聞你昨夜懲治了朕派去的宮奴？”
蘇菡垂眸道：“是。”
連問幾句，隆安帝大約也覺得無趣的很，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既不喜歡她們，願意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畢竟那些都是派去伺候你的，總得讓你心情舒暢才好。”
話是這麽說，但卻沒有說要把人撤回來。蘇菡也就從善如流地答了句：“是。”
隆安帝一夜未得安睡，此刻頭痛緩解後，困意滾滾兒來，讓蘇菡下去後，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