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開口,天明叫娘親
637.開口,天明叫娘親
春香也跪在曼珠身前，“小姐，奴婢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惹您生氣了？如果是的話，您你罵奴婢、打奴婢吧！求求您，您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要離開您！”
曼珠強忍著淚水，她扶著二人，“你們聽我說，九王爺他勢力龐大，他遲早都會找到這裏來兒的。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我不知道。春香，春喜，我不能讓你們受我的連累啊。”曼珠看向馬斯果，“春喜，小果子是真心待你的，你跟著她，不會受委屈的。春香，我知道你已經心有所屬了，可是你要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天下的好男兒還有很多，我相信，等你到了匈奴以後，一定會遇到讓你動心的英雄男兒的。”
春香一邊哭一邊拚命地搖著頭，“奴婢不要什麽英雄男兒，奴婢隻要能夠跟在您身邊。”
春喜也道，“奴婢也不要去匈奴，奴婢要永遠跟在你在一起！”
曼珠仰起頭，讓自己的淚水倒流回去，她無情地推開兩個丫頭，狠心地吼道，“你們倆個給我聽著。我不要你們了，你們給我滾，都給我滾！”
兩個丫頭一下全傻了，竟然連哭都忘了，因為在她們記憶了，主子從來沒有對她們說過一句重話，可是今天，她竟然凶她們，還叫她們滾！
曼珠背過身去，“小果子，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動手！”
眼角閃著淚光的馬斯果艱難地說了一個字，“是。”
還不待春香和春喜反應過來，馬斯果就已經動身點了她們的昏睡穴了，兩個丫頭來不及多說一句，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兩個丫頭一倒下，曼珠就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她一會兒摸著春香的臉，一會兒又摸摸春喜的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趕你們走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馬斯果溫柔地扶起曼珠，“您不要太傷心了，您除了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小王爺和您肚子裏的孩子。”
曼珠本能地撫著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想要克製悲傷，可是，淚水還是如決了堤一樣湧出，她臉上的易容終於糊了，掉了，露出了條條猙獰可怕的抓痕來。小果子一邊歎著聲，一邊心疼地替曼珠清理著臉上的易容，“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等到了匈奴，我會想辦法給您報個平安的。”
曼珠哭著點了點頭，“小果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去準備好馬車，我去給她們簡單地收拾一下行李。對了，為了路上的安全，你看要不要給她們也簡單地易個容？”
“還是小姐您想得周到，如果我們三人都易了容的話，這一路上一定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在春香和春喜的房裏，曼珠看到兩個丫頭用過的東西，一想到就要和她們分別了，又好生一頓痛哭。
離別的時刻終於還是來臨了，曼珠看著馬車裏已經變成另外兩張臉的、昏睡中的兩個丫頭，淚水再一次地奪眶而出，“小果子，她們，我就拜托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們。”
“請您放心，我會的。”馬斯果擔憂地看著曼珠。
“好，好。”
“小姐……”
“我知道解藥在誰手裏，你放心吧，如果天意不讓我死，那誰也毒不死我的，如果天意要我死，那也用不著什麽人下毒，我也活不下成了。”
“小姐……”
“好了，快上路吧，到城裏還有好一段路程呢，而且這裏到匈奴要經過酸棗城，你們必須得在宵禁之前穿過酸棗城，否則的話，遇到官兵檢查就麻煩了。”
“小姐……”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天明的。”
“小姐……”
“你不要擔心，如果有一天九王爺真的找來了，他也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不會有事的。”
“小姐……”
“我相信，如果有緣，我們自會再見麵。”
“我要問什麽，你全都知道。”馬斯果道。
曼珠擦去眼淚，“好好照顧她們。”
“是。”馬斯果駕上了馬車，“小姐，請您一定要多保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再多不忍，再多不舍，最終化為一騎揚塵。
酸，是嫉妒，是排斥。
甜，是喜悅，是幸福。
苦，是悲傷，是憂愁。
辣，是虛偽，是殘酷。
這酸，這甜，這苦，這辣，便是人生的滋味。
自送走三人後，曼珠獨自一人在房裏呆坐著，她忘了哭，忘了餓，忘了累，忘了困，甚至忘了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道稚氣的聲音傳來——
“娘親。”
這一聲呼喚讓曼珠的心顫動了一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驚異地看著懷裏的不滿八個月小天明，但見小天明一邊笑著，一邊向她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抓住她一般，接著又是一聲清晰的“娘親”。
終於回過神來的曼珠激動不已，她抱著天明轉著圈，興奮地大叫著，“天明，你會叫娘親了，你會叫娘親了，你會叫娘親了，你……”
或許是曼珠的開心感染了天明，天明也一下“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曼珠也一直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她還在一直傻笑……
天明的一聲“娘親”讓曼珠走出了離愁，她決定要振作起來，因為她還有一個兒子要照顧，因為她肚子還有未出生的寶寶，因為她不能讓離開的人為她擔心。
此刻，曼珠覺得自己餓了。
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收拾屋子，一個人點燈，一個人鋪床……可是，曼珠卻並不覺得孤單和寂寞，因為她有小天明。
早已在暗中保護曼珠的三王子對曼珠身邊發生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先前之所以不立即出現在曼珠身邊，一來是怕自己會嚇跑了她，二來是想要弄清楚曼珠離開伏承宮的真正原因。他原本打算找個機會把解藥交給春香或是春喜，讓她們給曼珠服下，可是如今她們都和馬斯果離開了。
至於馬斯果，他並沒有打算去追殺他，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已經放過他了，而是因為曼珠，曼珠將春香和春喜兩個丫鬟交給了馬斯果帶走，如果馬斯果死了，那她們兩個弱女子可就危險了，傷害她們，就等於傷害曼珠，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現在，曼珠身邊已經沒有侍候了，三王子知道，是該他出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