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籌酩出事
花廳裏。
老夫人秦安許坐在秋千架上,而老侯爺宋正華站在秦安許身後,一下一下搖著秋千。
秦安許最喜秋千,而宋正華也滿足了她的願望,在花廳裏為她搭建了秋千架。
各種清新或豔麗的花叢中,坐在秋千架上,別有一番情趣,秦安許每日都必要來蕩一次秋千,而宋正華也每每都陪著她。
“你說,這次年節揚兒能不能回來啊?”
秦安許坐在秋千架上,臉上卻是露出了愁容。
“祖母放心,陛下說了,這次過年啊,不僅各位藩王可以回家過年,各位鎮守邊疆的將領,也可以回家過年。”
宋嵩陽不知什麽時候接過了宋正華的任務,秦安許都沒有發現。
“真的嗎?”
秦安許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兒子了,聽見宋嵩陽這麽說,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喜色。
宋嵩陽見到祖母這麽容光煥發的樣子,心裏也很是高興,笑著應道:“當然是真的,祖母,今日陛下來上書房看皇孫們的時候親口說的,怎會有假?”
宋正華聞言,頓了頓,卻是道:“可鎮守邊疆的將領走了,誰來鎮守邊疆呢?”
秦安許本是高高興興的,聞言表情也立刻露出了一抹愁色。
定北侯府世世代代鎮守北疆,不僅僅是因為皇命,他們自己也已經有了責任感。
宋嵩陽見狀,笑道:“祖父、祖母,你們倆就不用擔心了,父親走了,自然會打點好北疆的一切,留下可靠的人鎮守北疆。”
老兩口聞言,臉色總算舒展了一些。
隻見一個小丫鬟走進了花廳,福了福身,道:“稟告老侯爺、老夫人、小侯爺,夫人和姑娘回來了。”
內堂裏,宋正華和秦安許見著江畫意,聽到江畫意說這次要在定北侯府過年,都十分高興。
宋嵩陽卻是滿臉疑雲。
母親不是和表妹一起回去處理江家二小姐的事情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宋嵩陽心裏想著,嘴裏忍不住也問了出來。
楊方雅本也沒打算瞞著幾人,將屋內一幹下人都招了出去,才將在將軍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宋正華聞言眉頭立刻深皺,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胡子都氣得一抖一抖的:“這江家人未免也太過分了!竟如此欺負我們家意姐兒!”
江畫意見宋正華是真的動氣了,忙上前安撫老爺子的脾氣:“外祖父,你可別因為別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畢竟我本來就不是他們家的人,他們待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見宋正華麵色依舊不虞,江畫意忍不住晃了晃宋正華的手臂,“哎呀,外祖父,現在我不是回家來了嗎?以後啊,我就賴在定北侯府了,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江畫意平日裏都是冷冷淡淡的,跟外祖一家人相處時,卻是難得的像個小姑娘似的。
都說女孩子的天真是被家裏人寵出來的,對於不在乎自己的人,她們也能冷淡到極致,這句話並不是假的。
宋正華哪裏受得了江畫意的撒嬌,被江畫意晃了幾晃,臉色終於是好多了,隻是看向楊方雅,道:“方雅,你也是,怎麽不教訓一下江家那些人?他們是不是忘了,要是沒有玫虞,江儀予早就死了,哪還有今天?!”
楊方雅知道老爺子是在發小孩子脾氣,立刻連聲道自己做得不對。
半晌,宋正華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耍小性子,明明受到傷害的是江畫意,現在受到安慰的反而是自己,忍不住老臉一紅。
秦安許看著江畫意,一臉心疼,將江畫意摟入了懷裏:“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以後,你就呆在家裏,不用再去那將軍府了。”
江畫意點了點頭,心裏不禁湧起了一股暖流。
好在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外祖一家人。
“等等,意思是,江儀予他不是我姑父?”
宋嵩陽卻是有些愣愣的樣子,他剛才,是聽到了一個多麽大的驚天大秘密?!
江儀予不是他的姑父,而他的姑父,另有其人?!為了生下表妹,小姨才嫁給了江儀予?!
“哼,玫虞怎麽可能看得上江儀予那麽狼心狗肺的東西?!”
宋正華在戰場上待久了,說起話來難免有些隨意。
宋嵩陽卻是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然後聽著祖父祖母將之前的事情又講了一遍,仍然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直到夜裏跟江畫意兩人走在長廊的時候,宋嵩陽才突然轉過頭,看向江畫意:“表妹,你這身世,也太離奇了吧?”
對於宋嵩陽有些反應不過來,江畫意也能夠理解,因為,她現在也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感覺。
聞言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身子往後一靠靠在了長廊的雕花紅柱上,卻是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天上的星星。
星辰總是變換,不知何時,你曾惦記的那一顆星辰就已經悄然換了位置,去了另一個地方。
沒有得到江畫意的回應,宋嵩陽眨了眨眼睛,便跟著江畫意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半晌,才張口問道:“你會告訴少晗嗎?”
江畫意眼睛動了動:“什麽?”
宋嵩陽一臉正色看向江畫意,問道:“就是這件事啊,你要告訴他嗎?”
這樣的驚天大秘密,是不可為外人道的,理解的人自然會覺得宋玫虞母愛之偉大,可是世上從來不缺少愛以道德標榜他人的人。
江畫意忍不住瞪了宋嵩陽一眼:“我說你,你怎麽一天就關心這些?”
宋嵩陽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作為少晗的好兄弟,作為你的表哥,理所當然問的嗎?”
江畫意白了宋嵩陽一眼,卻是看向宋嵩陽,笑了笑:“那我作為你的表妹,是不是也應該知道一下,你準備怎麽辦啊?”
宋嵩陽愣了一下:“什麽怎麽辦?”
江畫意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好笑:“你和遲月啊,怎麽?你還不打算追求她啊?”
宋嵩陽的臉,在江畫意提到江遲月的時候,立刻就紅了,江畫意忍俊不禁。
“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管我了。”
宋嵩陽強自正了正臉色,道。
江畫意也一臉正經:“那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別管我。”
稀疏月光,淺淺星光下,兩兄妹忍不住對視一笑。
……
一轉眼,兩日就過去了。
這兩日,江畫意在定北侯府的日子過得平淡如常,溫馨滿滿,宋正華和秦安許怕江畫意心裏有事,每日都招江畫意去說話。
江畫意知道外祖父外祖母的心意,每次都很乖巧地去了。
但每到夜裏,她都會練習奎陰心法,自從過了第二重之後,江畫意雖經曆諸多痛苦,卻難以再更進一步。
她知道,她這是到了一個瓶頸期。
雖然如此,她也沒有放棄練功,但是往往不得其要,練了兩日都沒有進展。
這一日夜,月朗星稀,江畫意又在練功,扶瑾卻是急匆匆地進屋,手裏還拿著剛剛從信鴿下拆下來的字條,表情慌張。
“姑娘,主上出事了!”
“什麽?!”
江畫意立刻將自身從練功中抽了出來,看向扶瑾,眉頭緊皺:“你仔細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扶瑾點了點頭,臉上卻是揮散不去的愁雲:“美人閣被紅玉閣所破後,主上便一直跟著紅玉閣的人,終於找到了紅玉閣幕後之主,隻是那人隱藏極深,所住地方更是危機重重,布有許多陣法。暗林中人大多不懂陣法,見狀都勸主上撤退,可是主上不願,然後他便一個人去闖了紅玉閣幕後之主的住所。暗林的人便一直守在外麵,等了幾日後,終於看到主上出來了,可是,他卻是被紅玉閣那幕後之主扔出來的,而且,身受重傷。”
江畫意聽完扶瑾的話,立刻便起身,看向扶瑾:“走,他現在在哪裏,帶我去見他。”
扶瑾點了點頭,道:“主上在帝京暗樁住所,就等著姑娘去救治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