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病源
也不怪老婆婆草木皆兵。
她在被江畫意發現前就已經昏睡了許久，突然醒來又發現自己身處異地，會受到驚嚇也是正常的。
“婆婆！婆婆！你看看我！我是鐵雞，是你的孫子啊！”
直到鐵雞晃了老婆婆好幾下，老婆婆眸中的光芒才緩緩聚焦。
當她看清麵前的人是自己孫子時，老目中立刻便湧出了眼淚。
“鐵雞！我的孫兒……”
老婆婆蒼老且滿是褶皺的手輕輕撫摸著鐵雞的臉，蒼老沙啞的聲音如訴如泣。
“婆婆，你終於醒了！”
鐵雞眸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欣喜，任由婆婆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摸。
待安撫好婆婆的情緒後，鐵雞才開口跟婆婆解釋，宋無塵和江畫意並不是惡人。
聽完了鐵雞的解釋，老婆婆才算明白了。
看向宋無塵和江畫意，眸中情緒湧動，老婆婆便是朝著兩人深深跪了下來。
“謝謝兩位恩人救了我和我孫兒！”
老婆婆聲音沙啞顫抖，心中極大的感恩。
像她這般重症嚴重的，若是先前那群士兵，定會將她拉去火燒了。
可是如今，她卻得了兩位恩人救助。
也許是老天眷顧吧，還沒有放棄他們。
“老人家不必如此，我本就是醫者，救死扶傷，乃是我們醫者的天職。”
宋無塵也溫聲道:“對啊老人家，您不必如此感謝的。”
江畫意說著話，忙上前以雙手想攙扶老婆婆，可老婆婆卻是依舊跪在地上。
她漸漸老淚縱橫:“不，你們倆都是好人，我一個老人家，無依無靠也沒什麽本事，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
“若不是你們，可能我們祖孫倆……”
說起自己之前預想的可能結果，老婆婆更是泣不成聲。
江畫意心裏也仿佛被什麽堵住了，悶悶的難受的很。
她是救了這老婆婆和這小男孩，可是其它那些無辜之人呢？
有些人，甚至都是健康的，卻被李城主無辜坑殺了。
江畫意的手，慢慢攥成了拳頭。
她眸中的光芒也漸漸變了，看向老婆婆，道:“老婆婆，李城主及其下屬火燒屠殺涼水村村民一事，我已經悉數知曉，我是帝京來的人，為陛下辦事，屆時我會將李城主及其下屬的罪行悉數上報陛下，不知婆婆，可願為我作證？”
老婆婆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願意，我當然願意！”
涼水村被火燒的人，都是她認識的人。
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帶著一個小孩生活，少不得需要這些鄰居幫襯。
她與這些人也有著深刻的感情，當日村中認識的人火燒被屠，她便是抱著鐵雞哭得暈了過去。
如今得知有機會為村民報仇雪恨，她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見老婆婆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江畫意便是繼續問道:“對了，婆婆，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如今老婆婆已經把江畫意當成了恩人，恩人問話，老婆婆自然是毫不拒絕的應道:“江姑娘盡管問，但凡有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畫意眸光微閃，問道:“不知婆婆您可記得，最開始大家患病是因為什麽而起？”
老婆婆想了想，答道:“最開始患病的是小藍，正好是我的鄰居。”
“鄰居？”宋無塵聞言眼睛一亮，“那您可知道小藍是因為什麽患病的？”
問到這句話，老婆婆卻是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鐵雞也搖了搖頭，道:“是啊，小藍自從吃了他大伯帶回來的那隻蝙蝠後，便是一直都不太舒服，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
江畫意聽了鐵雞的話，卻是目光一閃。
“你說，小藍是吃了那隻蝙蝠後開始不舒服的？”
鐵雞見江畫意表情，微微愣了愣，雖然不知道江畫意因何有此一問，但他還是問道:“是啊，江姐姐，怎麽了嗎？是哪裏有問題嗎？”
江畫意卻是閉了閉雙目，看著幾人，沉聲道:“問題大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問題，就出在這隻蝙蝠身上。”
沉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江畫意便是看向了幾人，道:“我曾聽遲月介紹過，野物身上通常攜帶著一些毒物，而這些毒物，對人的身體是有害的。”
宋無塵聞言一愣。
所以，問題是出在野物上了？
他之前還以為，是烈王舊黨在這邊下了毒呢。
想著自己幸好沒把這個想法告訴江畫意，宋無塵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鐵雞聞言，卻是納悶道:“可是，我也吃了那隻蝙蝠，可是我卻沒有事啊。”
鐵雞和小藍作為鄰居，從小兩個人便一起玩，有什麽好吃的東西，兩個人也會一起分享。
老婆婆也點了點頭，道:“當時小藍的大伯帶回來那隻蝙蝠，小藍的娘親便是將其烹飪了，因為蝙蝠體量小，肉也不多，因此，便隻給兩個小孩子吃了。”
頓了頓，老婆婆又道:“所以，如果蝙蝠肉真的有什麽問題，那為什麽我們鐵雞就沒事呢？”
江畫意眸子輕輕動了動，答道:“這大概是因為鐵雞身體裏有抗體，和為病人的婆婆你接觸了這麽久都沒有事，足以說明鐵雞是有抗體的。”
抗體這兩個詞，還是江遲月告訴江畫意的。
畢竟是經曆過非典的人，而且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江遲月還是有些淺薄的醫學常識的。
“抗體，是為何物？”
老婆婆聞言，卻是一愣。
宋無塵和鐵雞也紛紛睜著求知的眼睛看向了江畫意，江畫意想了想江遲月對她解釋的話，徐徐道:“抗體，顧名思義，就是指抵抗一種專門的毒的能力，這種能力不是誰身體健碩一些便會有，而是根據每個人都體質而來。”
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老婆婆還是點了點頭。
宋無塵倒是立刻就明白了江畫意的意思，繼而一臉崇拜地看向了江畫意:“小意醫學造詣深厚……”
宋無塵的恭維之詞往往過於誇張，江畫意一向是拒絕的。
聽得宋無塵張口，江畫意峨眉便是立刻輕輕蹙了蹙:“這些都是遲月告訴我的。”
“遲月……”宋無塵被江畫意這一攔話，竟是一噎。
頓了頓，他才道:“遲月這丫頭，確實懂得挺多的。”
更多的時候，宋無塵常常覺得江遲月可能跟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畢竟，其言多怪。
不過，他卻沒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
江畫意和江遲月關係一向極好，他要是敢說，江畫意第一個饒不了他。
江畫意心頭卻是微微沉了沉。
雖然她覺得病源是蝙蝠身上的毒，可是還是應該打來一隻真正的蝙蝠，好好檢查一下它身上是否攜帶了那種毒。
可眼下，困在這洞裏，也沒什麽工具，要想解剖蝙蝠，還得等到出去再說。
於是，江畫意看向了宋無塵。
宋無塵眸子微動，看向洞口外，天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宋無塵笑得溫雅:“現在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明天再去探查這山洞吧？”
江畫意笑容淺淺，聲音亦是淡淡:“這山洞白天也是黑漆漆的，有何不同？”
“可婆婆和鐵雞怎麽辦？”
被點到名的老婆婆和鐵雞雙雙對視了一眼，鐵雞看著江畫意望向他的眼神，心中一動，便是雙目一睜道:“這夜裏也就隻有一些飛禽什麽的，我從小在山裏長大，我不怕的，江姐姐，你去吧！”
小男孩的勇敢氣概感染了宋無塵，宋無塵緩緩歎了一口氣，指向了一旁擊碎的石頭:“行吧行吧，我用那些石頭幫你們堵住洞口，然後我陪著小意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