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江畫意死了?
":" “你說什麽?!”
宋無塵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堯朧,語氣驚惶中帶著顫抖。
堯朧陰沉的臉上也染上了一抹悲痛,“小小姐,已經死了。”
這一句話,像是宣布著對宋無塵心的淩遲,宋無塵狠狠搖頭,瘋一般伸出手去查探江畫意的脈搏。
可是,她的脈搏,已經停了。
甚至連鼻息都沒有了。
江畫意,真的死了……
宋無塵絕望地看向江畫意,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踉蹌後退。
“不!不可能!小意不會死!她不會死的!”
可是,嘴裏雖然說著這話,他的心裏卻如刀絞一般難受。
他心碎欲裂,喃喃自語:“不……不可能……”
可是他的聲音,卻是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宋無塵心如死灰,張口無力,隻覺雙腿無力,便是癱坐在了地上。
他的悲痛與絕望,驚惶與無措,都是那麽清晰。
“宋小公子,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濟民走上前來,他的目中,亦有掩飾不住的悲痛。
那樣的悲痛,一次次提醒著宋無塵,江畫意,已經死了。
“可是,宋小公子,你還得振作起來,小小姐的身後事……”
濟民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聽得宋無塵崩潰大喊:“別說了!你們別說了!”
耳邊仿佛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魔音,那些魔音縈繞在耳,揮之不去,一聲聲,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說,江畫意死了。
江畫意死了,她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江畫意死了,從此以後,這世界上,就隻有宋無塵一個人了。
宋無塵終於控製不住,掩麵而泣。
宋無塵在地上坐了許久,等他再抬眼時,眸中已經沒有了光亮。
他眸中的光,仿佛都隨著江畫意的離開而離開了,剩下的,隻有無限的悲傷和空洞。
他整個人,都好像隨著江畫意的離開而變成了行屍走肉。
“宋小公子……你……”
濟民見宋無塵站了起來,便是想上前說些什麽。
卻見宋無塵擺了擺手,他望向二人,聲音裏帶著疲憊與空洞:“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陪陪小意。”
濟民和堯朧對視了一眼。
江畫意在宋無塵心裏的地位,不言而喻,宋無塵一時接受不了江畫意的死,也是正常的。
心裏明白此事,兩人便是出去了。
屋內,隻留下了江畫意和宋無塵兩個人。
宋無塵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站起來的那一刻,他身子虛晃了一下,在即將載到的那一刻,他用手抓住一旁的桌角,穩住了身子。
目光望向床上早已經失去了溫度的江畫意,宋無塵眸中閃過一抹痛色,那些疼痛,也傳到了他的心裏,像是萬千把刀割著他的皮肉,要將他淩遲處死。
宋無塵,一步一頓,一步一倒地走到了床邊的木杌上坐下。
旁邊的小幾上,還放著江畫意的包袱,裏麵露出了一截淺淺的光。
宋無塵眸子動了動。
那是他在集市上買給江畫意的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
簪子明豔奪目,猶如江畫意的人一般。
隻是,如今花簪依舊嬌豔美麗,華美奪目,人卻是容顏蒼白,黯淡無光了。
像是有一把鐵鉗狠狠夾住了他的心口,宋無塵隻覺心頭劇痛。
他顫著手取出了花簪,嘴角輕輕扯出了一抹笑意,隻是,那一抹笑意滿是蒼涼和悲痛。
心中一陣悲慟,宋無塵將花簪插在了江畫意發髻上,極盡溫柔:“小意,我送了你這花簪,可是,你卻一次都沒有戴過。”
“你知不知道,我啊,一直都希望你能戴給我看看,我想,那一定是很美、很美的樣子。”
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璀璨明豔,仿佛給江畫意蒼白如紙的麵龐都染上了一抹紅潤。
宋無塵眸中緩緩落下了一滴淚,卻是笑了:“你看啊,我就說的,你戴上這花簪,定然是極好看的。”
“瞧我……又哭了。”宋無塵抹了抹眼淚,然後將江畫意臉頰旁的碎發輕輕整理好,“小意,你啊,總是不喜歡打扮自己,不過呢,不管你是什麽樣子,你啊,都是我最喜歡——唯一喜歡的女孩子。”
宋無塵看著江畫意,眸子緩緩變得飄忽:“其實,我從前得你救了一命之後,心裏一直在想,那個救了我的女孩子,她到底是誰,又長什麽樣子?”
“我想了很多次,在我心中的臉,也有很多種,可是知道你就是救我的女孩子之後,我才知道,我所想象的那些麵孔,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太子府賞花宴,她姿容絕世,雖是初見,卻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喚他宋小侯爺。
她喊他宋公子,他嘴角輕揚,喊她江姑娘。
縹緲山上,他本是想去探探路,卻是忽見雪地深深處,一個少女執著一根樹枝前行。
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而謹慎,目光卻是堅定無比。
他眸子動了動,卻見少女身子突然一歪,就要載倒在地。
他忙閃身上前,攬住她的腰際。
卻見她手持著武器,似是以為他是壞人。
看見他的麵容時,她愣了:“宋公子?”
江府地牢裏她告訴他,是她救了她,他驚喜不已。
初見時,他不識她,卻還是不可抑製地愛上了她。
縹緲山初見,他對她怦然心動,而後的朝夕相處,更讓他對她情根深種。
他知她心上有人,不願強迫於她,卻也想坦坦蕩蕩,讓她知曉她的心意。
他本以為,她心冷如鐵,絕不可能接受他。
但是,他隻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和蕭少晗斷情絕義,他麵上裝著不在意,心裏卻比她更傷心難過。
他一向,都隻願她好。
後來,他漸漸發現,她不再排斥他的靠近,而他,也發現自己越來越貪心了。
他想要的,開始變得越來越多。
兩人身處小巷之際,他克製不住自己,強吻了她。
也是那一次,她說:“等到一切結束,我們再續前緣。”
他的良苦用心,他的一腔赤誠愛意,終究,有了回報。
他用心澆了那麽久的花,終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