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宗門中的不同聲音
此時的古俊天,如同一個失去了一切的人,一股深深的頹唐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身子依靠在門口,無力的滑落到地上,古俊天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
有風吹過的夕霞峰上,竹林中傳出了沙沙的聲音。
落塵大殿中。
任重臉色極度難看,他大聲對星辰子說道:“掌門師兄,仙道宗欺人太甚,此事我決不能作罷。”說完,任重就要向大殿外走去。
星辰子則是在身後沉聲道:“任師弟,莫要衝動。”
“衝動?我徒弟被人毀了丹田,以後就再也無法修練,這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比要了他的命還要重要,我這個做師傅的,一定要幫他討回這筆賬。”
見任重執意如此,星辰子喝道:“任師弟,站住,你是要挑起本宗和仙道宗的戰爭嗎?”
星辰子貴為落塵宗掌門,此時他不怒自威的喝道,自有一番氣勢,可任重似乎是沒有看到一樣,不屑的道:“仙道宗又如何,我任重豈會怕他。”
星辰子臉色一變,顯然沒有想到任重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剛想阻止任重,大殿中,一個氣息降臨。
“任重,停下。”
一聲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星辰子幾人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臉上露出恭敬的表情,然後趕緊彎腰行禮,道:“參見師叔。”
而任重也停下腳步,臉上全是恭敬。
蒼老的聲音道:“此事我已知道,任重,以本宗現在的實力,若是與仙道宗開戰士絕對無勝算,難道你要用整個落塵給你的徒弟陪葬?”
蒼老聲音氣勢一變,無形中似乎有一種壓迫感傳來。
任重眼睛一怔,還要開口,可內心中對師叔的尊敬,讓他不得不聽從命令。
“師叔,弟子錯了。”說完這句話,任重心有不甘、滿臉怒氣的退到了一邊。
星辰子道:“師叔,任師弟隻是愛徒心切,所以才會有些衝動,還望師叔莫要怪罪。”
李嚴風也同時道:“師叔請息怒。”
剩下三位長老也都紛紛開口替任重求情,就連一向與任重不和的白鬆長老也開口了。
“修真之人,以修心為重,若是你們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了,那如何麵對重重劫難。”
眾人彎下腰道:“師叔教訓的是。”
讓幾人感到壓迫感的氣息一散,大殿中又恢複了以往。
星辰子道:“為此事驚動了師叔是我等罪過,任師弟,還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離開了落塵大殿,星辰子一走,其他幾位長老也都紛紛離開,大殿中隻剩下任重和李嚴風兩人。
李嚴風和任重交談幾句便走了,任重走出落塵大殿,就要禦劍飛行離開,一道玉牌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天空落到任重的麵前,任重拿起玉牌,從玉牌中傳出一個聲音。
“此物蘊含老夫一擊之力,結丹期下,無人能擋。”臉上一片驚愕,任重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玉牌。
夕霞峰上。
竹屋內,師徒兩人麵對麵的坐著,桌子上放著兩個茶杯,裏麵倒滿了剛剛沏好的茶,有些顫抖的伸出手,端起茶杯,古俊天放到嘴邊一口喝下,本是清香的茶水入口卻是陣陣苦澀。
古俊天輕輕的放下了茶杯,輕聲問道:“師傅,我以後就再也無法修真了嗎?”
麵對古俊天的問題,任重表情卻是一片無奈,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給古俊天說。
看出了任重的無奈,古俊天坦然一笑,道:“師傅,您和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任重歎了一口氣,緩緩的道:“俊天,你的丹田被傷,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修真了。”雖說自己心中早就知道結果,可當任重說出後,古俊天的身體輕輕一顫,心中似乎被一塊大鐵錘狠狠的錘了一番。
“真的就不能了嗎?”
任重道:“除非能夠找到可以把你破碎的丹田修複的人,不然.……”
“修複丹田。”古俊天喃喃的自語。
雖然不想在打擊古俊天,但是任重還是說道:“俊天,你的丹田不光是有外傷,更是有內傷,雙重的傷勢下才會破碎,若是要向修複丹田,恐怕需要找一位元嬰期的修士才有可能。”
聽到任重的話,古俊天就知道,自己此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修複丹田了。
元嬰期修士。
這對古俊天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他見過修為最高的不過才是自己的師傅任重,築基後期的修士,現在要去找元嬰期修士,恐怕在整個極東之地,都沒有元嬰修士的存在,或許在西落大陸上會有元嬰期修士,可古俊天又能找的到嗎?
臉上的苦澀之意更濃了,古俊天端起茶杯,卻發現裏麵已經空了。
“師傅,我想回家看看。”
任重有些擔心道:“你現在修為全無,若是在路上遇到危險的話,我怕.……”
古俊天不在乎的說道:“師傅放心,就算我修為全無,對付十個八個的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任重再次問道:“你想好了。”
古俊天點點頭道:“想好了,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回家了,現在突然想回去看看。”
知道古俊天內心深處的痛苦,任重不再說些什麽,他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古俊天的肩旁,語氣溫和道:“俊天,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些話為師就不多說了。”
任重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交給古俊天,柔聲道:“此物中蘊含結丹期修士的一擊,就留與你防身。”
從任重那裏聽說,在落塵宗內還有一位結丹期老祖的存在,若是換做平常,得到這樣的東西,古俊天恐怕早就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可現在他的內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波瀾。
看著任重滿是關懷的眼神,古俊天接過玉牌放在自己懷中。古俊天此時不能使用乾坤袋,所以東西隻能放在懷裏。
任重道:“俊天,你什麽時候想好要走,告訴為師,我帶你下山。”
古俊天點點頭,沒有說話。
經過幾天的療養,古俊天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可是他的丹田依然處在破碎的狀態,在這幾天中,古俊天也曾吸收靈氣,可靈氣一到丹田就散去了,破碎的丹田根本就無法儲存靈氣。
一連試了幾次後,古俊天還是有些心煩意亂,在這麽試下去的話,恐怕自己的心神就要崩潰了,古俊天無奈的停下修煉。
時間已是旁晚,遠處的夕陽就快要落下了,隻留一點餘暉在天邊。
竹屋外腳步聲響起,古俊天轉過頭一看,是程浩。
走出房門,卻見程浩一臉笑意的朝自己走來,古俊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古俊天,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說話間,程浩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壇酒,放到古俊天麵前。
“這是……酒。”
看到程浩拿出的酒,古俊天忽然想到,當初和孔子石在大雨中喝酒的情景。
程浩嘿嘿一笑,一拉古俊天隨意的做到地上,道:“我聽孔師兄說,你們兩人曾經一起喝過,這不,我特意弄來和你一起喝,而且這壇酒可不一般,就連築基期修士喝了都會醉的。”
古俊天好奇的問道:“這酒你是從那弄來的,我記得宗門規定,修士在宗門中不得飲酒。”
程浩滿不在乎的道:“管它呢,這不是也沒人看見嗎?”
打開封酒的蓋子,一股酒香之氣撲鼻而來,程浩捧起酒壇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酒壇後,皺著眉頭道:“真辣。”
古俊天到程浩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當然辣了,我第一次喝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的表情。”
程浩一聽,也大笑起來,酒壇遞到古俊天麵前,程浩豪氣的道:“來,喝一口。”
毫不猶豫的接過酒壇,古俊天大口飲下,喝完,古俊天臉色一紅,大聲說道:“浩子,你說的對,這酒真辣。”
“哈哈哈哈。”
兩聲爽朗的笑聲在夕霞峰上響起。
金烏西落,玉兔東升,夜色降臨,夜晚的夕霞峰上,格外的安靜。
古俊天和程浩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捧著酒壇,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直到酒壇見底,此時的兩人已經醉的不行了,程浩眼睛似睜非睜的嘟囔了幾句話倒頭就睡,再看身邊的古俊天早就閉上眼睛,鼻中微微的呼聲響起了。
另一邊的竹屋中,任重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兩人,臉上卻又幾分心疼。
中午。
蘇州城內熱鬧無比,南來北往的人們,穿梭在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座古城帶來了勃勃的生機,一家客棧前,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客棧裏傳出的喧嘩聲,年輕人邁步走進客棧裏。
“呦,客官您裏麵請。”
門口接待客人的小兒一見有人進來,臉上立馬掛上笑容招呼道,跟著小二走到一張放在角落裏的桌子前,小二道:“客官不好意思,今天本店的客人太多了,就委屈您在這裏了。”年輕人並沒有在乎,隨意的坐下。
小二問道:“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
小二再問道:“那客官,您需要吃點什麽?”
年輕人一愣,然後道:“你就看著上點吧。”
有些奇怪的看了年輕人一眼,小二心中道,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麽點菜的,不過奇怪歸奇怪,客人的要求還是要遵循的。
沒過過久,桌子上就擺了幾道菜,看樣子都是一些家常便菜。
要說這個小二也是心腸好,若是換做一個宰人的小兒,恐怕上的就不止這些菜了,很可能什麽值錢上什麽,放下飯菜後,小二說了一句請慢用,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看著桌子上的菜,古俊天心中有些五味雜陳,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飯了,自從他的修為可以讓他不用每天吃飯後,他已經都快要忘記食物,是什麽味道了。
夾起一口放到嘴裏,古俊天細細的回味,記憶中的味道依舊還在。
腦海中依稀記得,村子裏的老人曾經說過,在古石村的東邊百裏之外,有一座蘇州城,古俊天從落塵宗出來後,就來到了這裏,本是打算繼續趕路的,隻不過忽然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便找了個客棧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