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空間凝固
莫邪依舊是收著話說，但是小鬼王還是聽懂了。
以前，莫邪還在仙界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殺生天道。
這種天道之力很是奇特，殺的人越多，實力便會變得越強。
於是，莫邪便進入了一種魔征的狀態。
從一開始殺一些死有餘辜的人，到最後幾乎是仙人就殺！
隨著他實力的提升，感覺自己也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意識掌控。
隻到有一天，南方仙域遭到了魔族入侵。
剛好在那個時候，莫邪正在南域，被仙帝派出的人馬追殺。
在那一個瞬間，他有過一個念頭。
就是去魔族入侵的地方，奉獻自己生麵為人的力量！
這是自己本來就應該要做的，哪怕自己殺了無數仙人，殺了自己的同族！
但是異族入侵的時候，自己空有一身力量，難道就用在逃命上？
那時候的莫邪，實力已至羅天上仙境界。
而且，他困在這個境界很久了，需要殺更多的生靈，才能更進一步！
可是，仙帝派出的人來追殺他，豈會是泛泛之輩？
羅天上仙都是等級最低的存在。
仙君才是主戰力！
莫邪那個時候便可越階殺敵，但是需要在清醒的情況之下，配合自己的意識打法，再用一些陰謀詭計，也能成功。
但是，他的大部分意識都迷失了，難得有清醒的時候。
而正是這個念頭的產生，才會有了那種想法。
正是因為念頭，才讓他短暫地控製了身體，然後一頭紮進了綠野仙尊所在的地盤之內。
然後被綠野仙尊所收留，最後成了他的管家。
這件事情的大概，小鬼王在先天秘境裏已經知道了。
但是，細節方麵，卻沒聽莫邪說過。
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是結丹期，基本上不大可會碰到心魔的情況。
但轉眼幾年過去了，這幾個卻已經到了元嬰期。
並且，在蘊魂水裏，接連突破了好幾個境界。
最後輪到的，卻是古俊天。
可偏偏，人家剛突破，就遇到了心魔！
這該如何是好？
如念，木靈兒也不在這裏，進那個小房子裏去探寶了。
“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心魔？”
莫邪歎了口氣，道：“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自己的意識清醒，反而可能是原來意識的心魔。”
小鬼王眉頭一皺，有些聽不明白。
莫邪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深奧了些，於是解釋道：“你可知道，為何修煉的人，會出現心魔？”
“這個……我也不清楚。”
小鬼王是知道大陸上流傳的話，心魔出現的版本有很多種。
但是莫邪剛剛所說的，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所以，現在也不敢確定。
幹脆說了自己也不知道。
“唉~”
莫邪歎了口氣，道：“修煉的方式千千萬，但無論是哪一種，無非就是煉身體，煉神魂。你說對不？”
小鬼王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問題就在這裏。”
莫邪眼裏精光一閃，沉聲出口。
“什麽？”
小鬼王沒反應過來。
自從修煉開始，師傅告訴自己的就是，修煉循序漸進，先要學會如何使用靈力，然後再去煉神魂。
這是修仙界當中，最常識的知識了。
就好像，1+1＝2一樣，看到這道題的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從來不會有人去求證，為什麽1+1會等於2。
但如同現在的地球一般，偏偏求證1+1等於2成為了一個至今沒有完全解釋出來的數學難題。
這一道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算術題，和莫邪剛剛說的，在本質上沒有根本的區別。
所以，小鬼王懵了。
完全不懂莫邪怎麽會說這個問題。
“可問題……這是很正常啊？”
“沒錯，問題很正常，可是，問題出在這裏。”
莫邪又開始解釋道：“不管是煉體或是煉魂，到了分神期的時候，是不是身體裏會出現兩個意識？”
小鬼王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
“你是說……”
“沒錯。如果我們想要求得長生，證道飛升，肯定是要全方位都要修煉。如果神魂不強，那麽飛升之時，肯定受不了飛升通道內的仙光拉扯，可能直接神魂破損。”
“那身體不煉呢？”
“身體不煉也是一樣的，身體的強度如果太弱的話，在飛升通道內，仙光直接會將你壓扁，成為一團肉泥！然後再回到這個世界，成為地裏的一團營養。”
莫邪聳了聳肩，說得輕描淡寫。
小鬼王打了個寒顫，接著問道：“所以，我們修煉是將神魂與身體分而煉出意識，所以叫作分神期，然後合體期的意思，便是兩道意識合為一體？”
“沒錯，你說得對。”
莫邪難得一見的笑了起來。
這些都是大陸上的常識之一。
隻是一般人都修煉不到這個境界，所以普通的修士，未到這種層次的時候，根本不知道。
“好你說的問題出在這裏，便是身體的兩個意識出的問題？”
“沒錯，像你的身體內，出現了一個元嬰，而元嬰，目前還受你的控製。”
小鬼王點頭，沒有吭聲。
“正因為是這種情況，所以你暫時不會出現心魔！”
莫邪下了個結論，然後接著道：“為什麽心魔的出現會被人都知道，正是因為大多數的心魔，出現在分神期之後，而其中，又以合體期為最！”
“分神期是兩個意識分別出現，而合體期便是兩個意識要合為一體，總要有一個作為主體！”
“正是這樣！”
說到這裏，見小鬼王有些領悟，莫邪也佩服他的悟性。
“也就是說，其中的一個想要占為主導，所以就出現了心魔？而將心魔消滅之後，兩個意識便隻受一個意識掌控，所以實力會更上一層樓！”
“完全正確！”
莫邪笑了起來。
顯然他對小鬼王的表現，很是讚賞。
“那麽，現在說說古兄弟的心魔是怎麽出現的？”
“少爺的心魔，應該很早就出現了。隻是一直以來，他的道心堅定，所以一時之間，心魔沒有機會。”
“很早就出現？”
小鬼王呆住了。
從來沒聽說過誰的心魔出現之後，還能撐這麽久的時間。
原來，大陸上的都謠傳！
難怪，古俊天弟如此之強。
但是，為什麽他的心魔會出現得這麽早？
莫邪繼續說道：“我與少爺雖然相識較你要晚一些，但是我與他一起同行了八年左右。”
小鬼王知道，離開罪城之後，古俊天正是帶著莫邪一路向西，然後繞道南域，最後回到了東域。
雖然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但顯然，沒事情的時候，兩人肯定有過深入的交流。
“少爺有過一番奇遇，所以他在煉髓境的時候，就將魂魄淬煉了。”
說到這裏，莫邪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不好麽？”
小鬼王道：“提前煉魂，可以讓他更早地熟悉靈力的使用。”
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先天秘境裏與古俊天初次相遇的時候，那一番廝殺。
如果當是古俊天可以使用靈力的話，那麽他早就死了。
還能到現在，兩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
“沒錯，所以少爺在進入煉魂境之後，實力愈發強大，越階可殺的人，更多，更強。”
“可是，你卻忽略了一點。心魔本來就會出現，而且，是在煉魂境的時候出現的。”
莫邪悠悠道來，小鬼王恍然大悟。
確實如此。
古俊天是以體入道，整個人的意識，是以身體為主導。
不斷地淬煉之下，如果按部就班，那麽等到煉魂境的時候，神魂初煉，就算有了自己的意識也還很弱小。
在主意識的主導下逐漸修煉之後，等到了同樣的強度，也會以身體的意識作為主導。
而普通的靈修，煉了自己的神魂，然後在體內凝聚了元嬰。
元嬰成了另一個自己，當然也會有另外的意識。
可因為正在自己主意識的主導下修煉，所以同樣的情況，就是等到元嬰大成的時候，依舊不會“叛變”。
為什麽說到分神期，就會有可能出現心魔。
正是因為元嬰大成。
如果這個人的根基不穩，自然會很容易讓另外一個意識搶奪了身體的掌控權。
心魔，便是如此出現。
而且，經常會趁著自己心神不定，會有一絲縫隙的時候發動。
這也是為什麽說，道心不堅定的人，容易出現心魔。
其實也並不無道理。
“也就是說，古兄弟的神魂提前開煉，然後給的時間多了一些？在這次蘊魂水的衝擊之下，強度便達到了與身體可以抗衡的地步？”
小鬼王將莫邪所說的聯係起來之後，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正是這樣！”
莫邪一語定音，確認了小鬼王的說法。
“原來如此！”
小鬼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裏早已經撳起了驚濤駭浪。
誰能知道呢，心魔的來龍去脈。
但是，古俊天能度過他的心魔嗎？
莫邪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少爺人中龍鳳，不用擔心。隻是這次心魔出現的太突然，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出來。”
再次回到意識空間，古俊天也在聽著刀靈解釋。
“主人，也就是說，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在心魔的意識空間之內！”
其實對於仙界的人來說，心魔並不算太大的秘密。
但通常，都是在修煉的時候，多多少少出現意外而造成。
但以仙人們的見識與底蘊，很容易渡過去。
隻有那些走了旁門左道，修了一些急功冒進的仙術，才有可能引起。
所以，仙界裏產生心魔的人，並不多。
但並不是沒有。
刀靈畢竟跟著仙帝數十萬年，見多識廣，隻需要稍稍一想，便可以將這些沉浸在記憶深處的浪花，給掀出來。
“那是不是說，心魔打算奪取我對身體的控製權？”
“沒錯，因為主人你是煉體入道，所以對身體的控製會更強一些。可是神魂過早經過了淬煉，它有足夠的時間，來蟄伏壯大，直到你進入了這一片蘊魂水，接連突破，便讓他有了一絲可趁之機！”
聽了刀靈這麽一解釋，古俊天也明白了。
人最怕的都是不知明的危險。
但是，知道了原因之後，古俊天便壓根不將心魔放在眼裏！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該如何破除心魔對他動手的方式！
刀靈道：“主人，其實並不是很難，你隻需要從這片空間裏出來之後，那心魔便自行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