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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果真是猛虎!

  而君留山給她三分麵子,也不過因為她是郡主的貼身侍女。


  嘉禾郡主的家人在戰爭中身亡,孤身一人,他不想讓嘉禾郡主再失去什麽。


  若真要計較起來,這個管家平日苛責下人,動輒打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能讓你如此評價,她還真是一個厲害角色呢,也罷,這樣,很有意思。”


  手執白棋,嘉禾郡主正在思量,說話倒是有些敷衍。


  眼看著白棋就要獲勝,卻陷入了僵局之中。


  如果是別人,可能還以為嘉禾郡主在思量棋局才敷衍陳管家。


  可隻有陳管家才知道,在這個時候,就是嘉禾郡主要對付一個人的前兆。


  如果她不重視一個人,在其博弈時,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而這次卻說了這麽多,顯然已經把林眉當做了自己的對手。


  “既然現在側王妃急著要當家做主,那本宮半月後的生辰宴,就交給側王妃舉辦吧,想必一定會體體麵麵的。”


  微微莞爾,眉頭輕挑,嘉禾郡主似乎對棋局也有了主意。


  一子落下,瞬間死局變活局,白旗贏。


  “郡主英明,既然她急著表現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那就給她個機會,辦好了是她的本分,辦壞了,可就是她圖謀不軌。”


  陳冉雙也是心領神會,行了一禮走到嘉禾郡主身前,開始替嘉禾郡主重新擺棋。


  “棋局如人生,落錯一子,滿盤皆輸,本宮倒要看看,側王妃這一子要怎麽落。”


  冷笑一聲,嘉禾郡主很是不屑。


  就林眉那個側王妃,也敢和自己爭搶留山哥哥。


  殊不知這天下隻有她才和君留山最配。


  連名字都是先皇所賜,她成為正妃,才是理所當然,哪輪到林眉那個小賤蹄子。


  ……


  皇宮大內議事處,各處三戶六部大臣都立於殿中。


  此時,討論的卻是一些許久沒有結果之事。


  有的官員已經昏昏欲睡,隻要不牽連他們,又有誰在乎。


  “罷了,此事再議,眾愛卿退下吧。”


  大殿上的君後辛依靠在龍椅之上,一日的商討國事讓他也略顯疲憊。


  皺了皺眉,就要散了這議事例會。


  “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是關於尚書令的。”


  下一刻,君留山就站上前來,微微俯身行禮。


  此話一出,滿朝官員皆驚訝的很。


  誰都知道,君留山和君後辛不服,而尚書令,又頗得君後辛寵信。


  王安齡雖和君留山私下有衝突,但卻從未搬到朝堂之上。


  今日君留山這話,瞬間讓眾官員炸了鍋。


  “哦,攝政王所為何事?”


  本來已然疲倦的君後辛,也清醒許多。


  君留山終於要露出爪牙了嗎?


  “微臣要狀告尚書令謀害人命,刺殺淳榮王側妃林眉!”


  起身,對上君後辛的視線絲毫不懼,君留山眸中質問意味深濃。


  他可不信,王安齡若是沒有君後辛的授意,敢這麽平白無故的對林眉下手?


  而這一句話更是直接讓剛才還竊竊絲語的眾官員瞬間停了下來,這可不是什麽小打小鬧啊。


  “哦,攝政王可有證據?”


  心裏震驚,君後辛強行壓下自己的想法。


  麵色平淡,他冷聲開口,看似公平。


  若君留山沒有證據,隻是猜測,那麽一切就都好說了。


  “此事攝政王可不能冤枉了尚書令,尚書令畢竟兩朝元老。”


  “自然是有證物,王妃遇襲,本王護衛關鍵時刻救下王妃,誰料卻搜出尚書令信物。”


  說著,君留山冷眼看向了王安齡。


  “當時,顧王爺出宮也看到了這些。皇上大可傳召顧王爺,看看本王所說是否屬實。”


  似乎是怕王安齡不承認,君留山又開口補充道。


  “啟稟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的信物,早在數月前被盜,那猖獗之徒,偷了信物又栽贓嫁禍老臣,老臣對這事完全不知情啊。”


  還不等君留山說什麽,王安齡就已經站了出來,狡猾的狐狸莫過於此。


  跪地哭喊,口口聲聲都是冤枉。


  “愛卿,信物已被盜走?”


  冷眸微眯,君後辛知道這事情不好解決。


  就算是王安齡真有證據,君留山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一次扳倒王安齡的機會,更是打壓自己勢力的機會。


  而他選擇在這麽多大臣麵前揭發王安齡,若是偏袒,隻怕自己日後難服眾。


  這一次,君留山還真是把他放在一個兩難的境地。


  水深火熱,猶如油煎。


  這個君留山不能再留了。


  “微臣萬不敢在聖上麵前撒謊,此事千真萬確。”王安齡頭低著,任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君後辛看向君留山,眼中意思明顯。


  “攝政王,王卿信物既已被盜,那刺殺王妃之事就有待查證,不如今日……。”


  下定決心,擺了擺手,君後辛露出疲乏的姿態,想有意壓下這件事。


  不然真可能把自己唯一完全信任的人也拖下水。


  “側王妃好容易死而複生,現下又受傷,今日,一定要有個交代!”


  說罷,君留山起身,毫無恭敬之意,又質問一句。


  “陛下難道懷疑微臣偽造信物不成?”


  林眉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他卻連一個王安齡都對付不了,如何向林眉交代?

  他堂堂一品攝政王,難道連自己的側王妃都保護不了?


  麵色慍怒,他還沒發火,君後辛倒先發火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他這樣服軟反倒會讓眾大臣站在自己這邊。


  林眉受傷是事實,證據確鑿也是事實。


  今日若一直鬧下去,即便是君後辛要保王安齡也不可能。


  “可尚書令的信物……”


  緊皺著眉頭,君留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若是真的不作為,勢必會引起君留山震怒。


  畢竟君留山手中拿的確確實實是王安齡的信物令牌。


  為試探林眉,現下就得罪君留山,得不償失!

  隻見君留山直立大殿正中央,薄唇緊閉,目光卻猶如刀子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心中“咯噔”一聲,君後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隻得訕訕開口。


  今日,王安齡,必定得罰。


  不過怎麽罰,罰多重也是他說了算。


  “此事尚書令確有嫌疑,那便停職禁足一月,也算對攝政王有個交代了。”


  話落,感受到君留山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君後辛眼底也露出幾分挑釁。


  他就要偏袒王安齡,小懲大誡。


  即便君留山是攝政王又如何,他才是天子,是皇上。


  他的話才算數。


  “如何?攝政王可還滿意。”


  “微臣自是滿意,還得多謝陛下。”


  挺了挺身子,君留山心頭大怒,咬牙切齒說出這幾個字。


  嘴上多謝,身體卻是一個禮都未行。


  “不過尚書令受皇上寵信,數日前丟了信物,日後,尚書令恐怕要提防著,萬一哪日自己也丟了,可是我大嶽的一大損失啊!”


  “攝政王多慮了,都退下吧。”


  丹鳳眼停留在君留山身上,一動不動,君後辛那句多慮,幾乎是緊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他又怎麽聽不出君留山的話外之意。


  那不就是在警告自己和王安齡一定要小心,否則數月前是丟了信物,弄不好什麽時候便會把自己的性命也丟了。


  何其囂張!何其狂妄!

  但即便是君後辛自己也清楚,君留山有那個狂妄囂張的資本。


  能說出這個話,那便說明君留山有這個實力。


  做不到的事情,君留山從不會誇下海口。


  長歎一口氣,君後辛擺了擺手,讓眾大臣退去。


  “微臣告退。”


  眾大臣跪地行禮,隻有君留山一人微微俯身。


  出了大殿,冷冷一掃王安齡,君留山緩緩離開。


  想在他頭上動土,也得想想有沒有那個實力。


  王安齡隻覺有一道視線緊緊跟著自己,卻不敢轉頭。


  君留山那句威脅,他怎麽聽不懂,隻是現下,君後辛都不得不懲罰他來息事寧人。


  那麽,他也得小心行事。


  刺殺林眉,他是個打手,更是背鍋的人。


  訕訕離開,這時候遠離一段時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該死!放肆!”


  四下無人,君後辛再也忍耐不住。


  他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嘴裏罵著的正是君留山。


  而一旁伺候的公公早已見怪不怪,默默讓宮女上前收拾。


  “擺駕慈寧宮。”


  大殿之內,君後辛此時已疲憊至極,整個人靠在椅背閉目養神,心亂如麻。


  明明設了埋伏,卻還是讓人逃走,暗殺林眉不但失敗還讓君留山抓住了馬腳。


  現在,局勢瞬間緊張。


  說不來,君留山此時正在府中暗暗策劃造反呢。


  如此,他的地位,可真岌岌可危。


  沉思良久,君後辛暗下決心。


  大手一揮,出門上了轎攆,浩浩蕩蕩,去往慈寧宮。


  隻是比起君留山的金攆來,還是差了許多。


  “兒臣拜見母後,母後身體可還康泰?”


  一下轎,君後辛不等宮人通傳,徑直走了進去。


  行禮,隻見一身紫金色華服的太後正坐在榻上,緩緩呷了一口茶水,才答話。


  “還好。隻是皇帝匆匆前來,可有要事?”


  放下茶杯,太後瞥向君後辛,麵帶疑色。


  “不錯,君留山太過狂妄,龍尾草醫書接連被盜,兒臣隻怕那君留山意圖不軌啊。”


  搖了搖頭,在太後麵前,君後辛不再隱藏,所有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一時間,盡顯頹廢。


  他這個皇位坐的越久,越發現君留山的勢力並沒有那麽簡單。


  別人意想不到的,或許君留山早就做到了。


  比如說在九蠻暗中安插眼線,他足足費了三年時間,才讓人堪堪摸進了九蠻內部。


  可君留山的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安插的更深。


  “那皇帝打算怎麽做?”


  捏著茶蓋的手一停,太後這才知道君留山身體康複或許指日可待。


  拿龍尾草和醫書來壓製君留山,這個主意還是她出給君後辛的。


  可沒想到這麽快,君留山就動手了。


  她比其他人更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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