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裝神弄鬼
而君留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君留山也是十分好奇,這崔俊,究竟有沒有本事。
“陛下說笑了,草民鬥膽,猜測陛下心中一定不相信草民,不過還請陛下稍等片刻,待草民問攝政王幾個問題,陛下就知道了。”
拿著拂塵拱手,崔俊在這麽大的場合之下也是沒有露出絲毫膽怯的意思來,倒是比一些品階小的官員還要自如。
其他人聽此,也都露出看熱鬧的神色,想看看這崔俊和沈士柳,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甚至就連君後辛,也頗有興味。
不管如何,反正是崔俊聯手沈士柳,在對付君留山。
兩方勢力不管誰出了什麽事情,對的影響都不大。
獲得君後辛的批準同意,崔俊便是眯眼,掐著手指頭,口中不斷喃喃著什麽。
過了會,才一笑,看向君留山。
“敢問攝政王,您府上的酒兒,可是擬訂出了藥方?”
“不錯。”
淡淡回著,君留山也是全神貫注。
不過,這第一個問題,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
“草民早就算到淳榮王府中的酒兒,不過她的方子還是有些稚嫩。不過年輕人嘛,心高氣傲,難免著急一些,急著要成效,用藥太過猛烈。這年輕人還可以吃,上了年紀的人吃,可就未必能撐得住啊。”
邊說,崔俊邊搖搖頭。
“既然崔先生這麽有本事,不如出個方子?”
勾起一抹微笑,君留山倒是沒有說其他。
雖然這崔俊是在貶低酒兒的方子,可若是崔俊什麽都拿不出來,也證明不了他的本事。
在剛剛上朝時,君留山便是已經透露出了酒兒已經將藥方擬訂好的事情。
崔俊真想證明自己,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草民知道草民說這些,陛下與攝政王都不屑一顧。不過草民這倒是另外有一種方子,不像酒兒的方子那麽藥效猛烈,卻都是緩和的藥,請攝政王放心。”
說著,崔俊便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君留山也直接上前接過查看起來。
在這朝堂之上,也隻有他一個人看過酒兒的方子。
兩個藥方,應該還是有些共同之處的。
而君留山不看還好,看到的一瞬間,心底也是微微驚訝。
這藥方中,有多半的藥材,和酒兒中的方子重合。
但最讓君留山驚訝的是這其中竟然真的沒有白鹿草。
看完,君留山也是看向了崔俊,冷冷出聲,露出一絲鋒芒。
“你怎麽保證你這方子比酒兒的要好!?”
“攝政王不是看過了麽?攝政王不放心,可以拿回去給酒兒看看,到底誰的方子更勝一籌?日後救治疫病,攝政王也可看看小人這方子的效用。”
沒有看君留山,崔俊直接說著,眼底露出了幾絲笑意。
“看來,這崔俊還是有些本事的。”
“也許吧,不過也就是個大夫而已,那白鹿草也許本就是他的慣用藥。單單如此,又怎麽能夠說明他的本事。”
……
而崔俊和君留山的一番話,倒是又讓朝堂之中的人爭論起來。
到底崔俊實力如何,現在表現的,還是不夠明朗。
“崔俊,你說你提前算出這城中會出災禍,那你為何不提前將真相稟明丞相,好阻止這次的天災?”
眼眸微眯,看著崔俊,君後辛再次開口,一針見血。
“啟稟陛下,陛下有所不知,草民多讀了些書,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可是會有災禍降臨。臣又怎敢屢次犯戒?”
勾唇,崔俊很滿意。
君後辛這麽問,便是相信了大半。
果然,沈士柳說得對,這君後辛,可比君留山要好對付多了。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倒是大言不慚,那你說說,此次災禍應如何解決?丞相說你已有了法子。”
冷哼一聲,君後辛心中更加不屑,麵上卻是選擇相信崔俊。
不管這個崔俊有沒有本事,且先看看他能否拿提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來再說。
否則,說什麽都沒有用。
“陛下不用擔憂,用草民這張藥方,不用多久,這些疫病便是會被控製住。且攝政王也似乎並沒有什麽好法子,若是沒有丞相的白鹿草……”
微微一笑,崔俊胸有成竹。
其實這病,本來就十分簡單。
不過是大嶽朝的人安穩太久,現在一朝災禍臨頭,什麽措施都沒有。
加上這次又來的突然,才會有如此後果。
至於崔俊這話,其中的意味也很明顯了,分明是在指責君留山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卻還質疑沈士柳。
“既然如此,那麽疫病接下來的事情,便由你和丞相負責,不過若是不能盡快解決,朕一定會問罪於你二人……”
點點頭,君後辛又做出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沈士柳和崔俊,卻並未說君留山什麽。
如此一來,之前君留山所做,日後都會成為沈士柳的功勞,想必君留山忍耐不得。
反正二人,這算是結下了梁子了。
這樣才好。
讓朝中這些有權勢的人不停爭鬥,他才能安穩坐好這江山。
“若是你二人能將這件事情圓滿解決,朕必會論功行賞”
拉低最後的話語,君後辛又是說出一句。
不過這個,就要看這崔俊有沒有真本事了。
否則,崔俊會死的很慘,包括沈士柳。
“是,多謝陛下重用。”
“多謝陛下。”
這朝中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君後辛剛剛沒有了王安齡這個左膀右臂,正在急著找幫手。
這次沈士柳出山才沒有幾天,便是立下了這樣的功勞。
日後,隻怕是寵信少不了。
之前還有人猜測沈士柳年事已高,就算再次出山,也未必能為君後辛做些什麽。
不過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沈士柳這丞相之位,從今天開始,也算是真正坐穩了。
微微頷首,君後辛掃視堂下,才又開口。
“各位卿家是否還有事情要奏稟?”
君後辛說出這話也代表著他乏累了,想要退朝。
“陛下,今日楚家舊部的姚將軍等人未來上朝,是因為嘉禾郡主在幾日前的暴亂中香消玉殞……”
聽此,君留山也是上前一步。
而這句話,直接讓許多大臣麵麵相覷。
嘉禾郡主歿了………
這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
自此,楚家一脈,也就斷了……
這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而君後辛緊皺眉頭,一直都沒說話,心中卻是暗戳戳欣喜若狂。
他早已知曉,楚家舊部有幾位將軍今日未上朝,因隻是小事,所以他並未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竟是因此?
嘉禾郡主的生死,於他來說不重要。
嘉禾郡主身份再尊貴,說白了也是一個棋子而已。
恰恰,嘉禾郡主在淳榮王府,因為君留山的保護不周而出事,是君留山最大的責任,也是可以用來挑撥君留山與楚家舊部最大的倚仗。
不過,君後辛倒是沒有想到如此,都不能讓君留山和楚家舊部的人矛盾凸起。
“唉……嘉禾郡主也是個可憐人,既然如此楚家戰功赫赫,這安葬之事,一定不可以疏忽大意。”
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君後辛也是叮囑一番。
“在嘉禾郡主彌留之際,本王已經和嘉禾郡主舉行了婚禮……因此,本王想以淳榮王府正王妃的名義,讓嘉禾郡主入皇家玉碟,封號羲和,入皇家陵墓。”
微微躬身,君留山沒有絲毫遲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這些打算,君留山也都已經寫在了奏折上。
這話,也不是請求,而是通知一聲君後辛。
君家欠楚家,欠嘉禾郡主不少。
這些不足以補償,也隻能慰藉一下嘉禾郡主的在天之靈罷了。
“好,朕準了。”
擺擺手,雖然君後辛也知道不管自己準不準,君留山都會做的。
說罷,君後辛也便起身離開。
眾臣行禮,待得君後辛的身影漸漸遠去,也才起身散去。
不過眾官員之間,卻都雜七雜八的討論著。
“我說呢,怪不得攝政王這兩日一直和水雲軒過不去,聽說那水雲軒啊,有混進流民中的刺客,害了嘉禾郡主。”
“這有什麽用,之前攝政王還百般不願意娶嘉禾郡主,寧願娶一個屍體呢。”
“別說了,小心被攝政王聽到,楚家已經夠慘的了。”
“還是說那崔俊吧,裝神弄鬼,真的假的?”
“嘿嘿,若是陛下相信,那麽這崔俊的本事就是真的,若是陛下不相信,那這崔俊就是欺君之罪。”
……
而朝臣們的議論,雖然小聲,卻還是落在了君留山的耳朵裏。
淡淡走了出去,其實別說這些朝臣,就是君留山都有些好奇這崔俊本事的真假。
不過,這些朝臣中,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若是君後辛喜歡,就算崔俊是假的,也不得不讓人相信。
君後辛如果不喜歡,那就另當別論了。
並沒有多理睬眾人,君留山直接走出金鑾大殿,可還沒有幾步,便是被一句陌生的聲音喊住。
“攝政王,怎麽如此著急?今日也算是丞相的喜事,不知道草民有沒有這個榮幸來請攝政王與丞相大人共聚一堂,杯酒交錯一番。”
轉過身,君留山就看見了崔俊跟在沈士柳的身後,一臉笑容,隻是這笑容背後,總讓君留山覺得有些陰森。
其實,他和崔俊以及沈士柳都清楚,對方都沒那麽簡單。
彼此都是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多謝崔先生和沈大人好意,不過本王府中還有要事,就不相陪了。”
麵色冷淡,君留山並沒有因為崔俊可能是君後辛的新寵,而對二人的態度有什麽不同。
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這崔俊,看起來比沈士柳和王安齡都要難對付的多。
“既然攝政王不願意,那麽,下官還是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