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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荒樓

  九蠻國內傳來的諸多消息,無一不在說顧明玨是怎麽用雷霆手段鎮壓收服了九蠻,如今九蠻差不多都在他的手中,就看之後他什麽時候肯繼位了。


  等顧明玨繼了位,和大嶽勢必有一場爭鬥,要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登基之前殺了他,可惜是大嶽自己放虎歸了山,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不說,還被反將了一軍。


  君後辛在冬奴要側翻過去過去之前將小身子撈了回來,點了點還敢咯咯笑得歡的小鼻子,無奈歎了一聲。


  萬裏之遙的高樓上,顧明玨連連打了兩個噴嚏,又被從簷下吹來的水珠撲了一臉,身邊伺候的內官都是想要上前又不敢來的,隻能看著這位殿下抹了一把臉,探出手去接了半袖的雨水。


  宋唯嚴去了軍營,就沒有人能伺候得住這位主子,內官在他笑著看過來的時候畏懼地低下頭退回了十步遠的位置去,想要催促的話也說不出口。


  這裏是九蠻皇宮裏最高的地方,高有十二層,卻沒有個名字,樓中都是半荒廢的樣子,唯有人幾日打掃個一次,讓樓中不至於灰塵滿天蛛網遍地,完全下不來腳。


  今日說要求見蠻皇,進宮走到半路上,他卻又任性地跑到了這邊來,半點不顧那邊還在等著他的蠻皇。


  樓高則風大,高處不勝寒,偏偏這一位還是穿著夏日才穿的薄袍,陪著他被吹得袖袍鼓蕩的內官都憂心他被吹得入了寒,若是生了病豈不是他們伺候不利。


  薄袍翻卷,顧明玨半個身子都被打濕了,吹來的雨水將他淋得像是在雨中跑了一圈,他卻驀然拍著扶欄笑了起來。


  宋唯嚴匆匆趕到樓上時,滿臉都是為難的內官見了救星一樣看著他,他的主子半伏在憑欄上,笑得肩都在抖,聽見他的腳步側過頭來都停不下來。


  濕了的碎發貼在臉上,顧明玨朝他招了招手,又讓那些內官都下去了,背過身來腰背抵在欄上,重心全交給了背後的木欄,若是不小心就能從這樓上翻下去。


  宋唯嚴心中一緊,往前踏了一步手微微抬了起來,又在顧明玨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緩緩落下,垂首走了過去。


  “主子。”


  “唯嚴,你知道這棟樓的傳說嗎?”


  顧明玨脫下全濕了的外袍搭在欄上,穿著襯袍在宋唯嚴擔憂的眼神中往裏走了幾步,離開了危險的地帶,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笑得很是古怪。


  宋唯嚴被他手掌的溫度冷得一顫,深深皺起了眉。


  “屬下不知。”


  “傳說這棟樓是前朝建起,用了當年前朝皇室五個年幼的孩子,有皇子公主,也有宗室,當做地基埋進了地下。”


  顧明玨踏了踏腳下色彩斑駁的木地板,他們的頭上震落下一些灰,宋唯嚴拿自己的袖子給顧明玨遮了,眉頭更是糾結。


  但今日的顧明玨不知怎的,兀自笑著說著那些不怎麽好聽的故事。


  “這本來是建來供奉佛骨,鎮壓前朝國運的,但每一次連地基都打不下去就總會出現各種奇怪的事,弄得宮中上下人心惶惶,皇帝震怒。”


  “欽天監的人算了又算,最終告訴皇帝,用五行之人來做地基,壓住宮中的地脈,這座樓才能建得起來。”


  “說來也怪,那五個孩子被活埋進去之後,果真沒有再出現怪事了。”


  宋唯嚴沉默著想要脫下自己的外袍給主子披上,卻被顧明玨擺手拒絕了。


  他隨手拆了頭冠丟給宋唯嚴,用手將那些散發都梳了上去,領著宋唯嚴在這一層空蕩中信步遊蕩,指尖在刻著滄桑的牆麵上拖過,仰頭看向高高的拱頂。


  “可惜的是,此樓建成的第一日,當晚佛骨失蹤,皇帝暴斃,都傳是冤魂索命,氣數已盡。”


  “從此這座樓就荒廢了下來,但又拆不得,誰要想拆,也會不出三日就黴運連連,若還不死心,最終隻會橫死。”


  “孤年幼時,曾被帶到此處,就從剛才站的地方,險些被扔下去。”


  顧明玨轉過眼來,看向表情陡變的宋唯嚴,唇邊的笑意更大。


  那時他是四歲,還是三歲?顧明玨仔細想了想,似乎是他剛過四歲生辰,蠻皇讓他跟著先生啟蒙,卻被他的二弟帶著一群小內官來搶了他的書,引著他跌跌撞撞跑到了這裏來。


  那個還沒有四歲的孩子一手叉著腰,騎在個內官的肩上,指揮著兩個高得比樓還高的內官將他捉了,倒拎了他懸在木欄外。


  “那時孤也是真的還小,嚇得哭都不會哭了,什麽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被救下來的都沒有記憶。”


  “隻是孤被人送回宮去後倒是沒有什麽,孤的二弟卻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聽聞當時差點燒壞了腦子。”


  宋唯嚴跟著顧明玨站在中間原本打算用來安置佛骨的那座石龕前,看著他伸手進去在上麵的夾角摸了摸,摸出一個裂痕滿身的木雕來。


  那個木雕也就隻有顧明玨的手掌長,木色已經變作了黑,長長圓圓的一條,看不出當年是刻了什麽,隻是已經快要裂成兩半。


  顧明玨明顯很是歡欣,拿著在宋唯嚴的麵前晃了晃。


  “這是孤當年自己刻的佛像,感謝這裏的佛救了孤一命,也感謝他讓二弟險些死在病榻上,給了孤一個月的安寧日子。”


  “雖說難看了一些,但是孤當年也不過才四歲,能有這樣的手藝已經不錯了。”


  宋唯嚴接下了顧明玨遞過來的那塊著實看不出原樣的木頭,拿在手中也辨不出該是什麽木頭,隻是一定不是名貴的木料,不知道他家主子當年是從哪裏撿來的。


  四歲的孩子拿著刀,懷著感激和深切的恨意,一刀一刀削出了這麽一個佛像,放在了本該放佛教聖物的石龕中,祈望著自己憤恨的那個人能得到懲罰就此死去。


  他不知道當年的顧明玨是否還曾虔誠地跪在“佛”前,又是怎麽拿著恨意來構建出他心中的“佛”的。


  但這麽多年了,看著這塊木頭就能知道他家主子至今未曾忘掉當年的種種,而他要做的,隻是做主子手中的一把刀罷了。


  雨下得更大了,狂風攜裹著雨滴從破漏的窗戶裏呼呼地往裏灌,吹得散發飛起,吹得人眯了眼,那塊木頭也被吹落在地,徹底碎成了幾塊。


  宋唯嚴一瞬心悸,當即就要跪下請罪,顧明玨不在意地擺擺手,自己蹲下身去將那幾塊木頭撿起揣進懷裏。


  “無事,是日子太久了,之後孤再好好雕個新的來就好。”


  “不過今日將你叫過來是有別的東西要和你說,當初焚仙門找上本王的時候,說想從九蠻的皇宮中取得一樣東西。”


  這事在上次新的黑袍人過來的時候,又被重新提了起來,不論是長孫淳還是後來的黑袍人封金,都咬定了一定要顧明玨拿出那件東西,才能將合作繼續下去。


  顧明玨不是喜歡受人轄製的人,對他而言他更願將焚仙門除之而後快。


  但東西究竟是什麽顧明玨還是挺感興趣的,他私底下找了許久,為此還抓了不少的焚仙門人前來審問。


  長孫淳手下的人這一次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在人徹底死完之前,他終於問到了那樣東西。


  “孤懷疑,那東西應該就在這座樓的下麵埋著,或者藏在某個地方。”


  “但是孤還是不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能讓這麽多的人垂涎,不止是焚仙門,還有其他的人在找這樣東西。”


  “從大漠中帶回來的那兩個人,昨天到了京都了。”


  最近為了應對大漠之變,宋唯嚴已經幾天都宿在軍營中處理軍情了,依著顧明玨的意思九蠻各地的駐軍他也準備動上一動,宋唯嚴更是忙得晚上連睡覺的時間都要沒了。


  大漠裏暗衛找到了兩個從焚仙門裏逃出來的人,宋唯嚴知道,但這事是瞞著焚仙門那邊的人做的,顧明玨沒打算將人交出去。


  “他們和主子說了什麽?”


  “那是一件碎片,焚仙門的手中已經有了一片,而他們相信隻要能找齊碎片,他們最終就能成仙。”


  “名叫焚仙門,卻一心想要求仙,還真是可笑。”


  有內官忍不住在下麵叫了顧明玨一聲,不論怎麽說,現在蠻皇還坐在皇位上,他們這些做內官的,也不能真看著這位喜怒無常的殿下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對蠻皇不敬。


  最後蠻皇不會拿顧明玨有什麽辦法,他們這些跟來的內官就成了最好的示威對象。


  但他們也不敢真的上來打擾顧明玨,上麵的人似乎在說什麽,他們也生怕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最後惹來其他的殺身之禍。


  內官們苦笑著垂首恭立在樓梯前,片刻後有人從上麵一階一階的往下走,又停在了樓梯中間,淡淡地垂了視線下來。


  “去給殿下取件幹淨衣服來。”


  “是,請殿下和將軍稍待。”


  內官齊齊把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行禮之後都不顧宮中的規矩了,直接小跑著就下了樓去。


  這座荒廢了的樓建得並不算偏,但去顧明玨在宮中的宮殿,來回也要一段時間,宋唯嚴吩咐了之後就又上了樓去,下麵等著的內官們又支出了一個,小心下了樓先去給蠻皇那邊報信。


  顧明玨就地坐著略低了頭等宋唯嚴給他梳發,他手裏拿著一塊碎了的木塊在地上隨意敲打著,笑著問了宋唯嚴一句。


  “你說,這裏的東西當真對焚仙門那麽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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