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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集會

  他在那裏跪了一個多時辰,君留山也就在旁邊看了他一個多時辰,後麵還是岑見打了圓場,小心和君留山拱手說情。


  “這件事是之前一時糊塗,也沒有真的做下,現今皇上也悔過了,近來都在努力學著怎麽去做一個好皇帝,王爺也就饒皇上這一次吧。”


  “之後罰跪太廟補償邊軍都好,現在先讓人起來,聽說母親他們去了絲雨齋用晚飯,不如一起過去?”


  念在他近來是真的悔改了,之前的奸臣也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君留山最終給君後辛定下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去太廟跪上五天祈福的懲罰,讓他起來了。


  岑見將人扶起後又勸了兩句,才讓君後辛收拾了心情跟著他們出來了。


  君留山一路過來心情都不是很好,岑見這時再提起這件事,君後辛心虛之餘也擔憂君留山再同他生氣。


  若是氣得病了,他才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君留山和太廟中的列祖列宗了。


  今日的事也算給他提了一個醒,有些事情是在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去碰去做的,百姓安穩天下太平才是一個君王的底線。


  君留山也沒有再和君後辛生氣,隻是在路過林眉身邊時順手就將人的手牽到了自己的手裏,和人一起往裏麵走去,酒兒還執著地拉著林眉的袖子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後麵。


  岑識和唐佩盈已經在裏麵坐下了,岑識的腰牌也回到了他的腰間,兩個又湊到了一起說著話。


  唐家小姐眼睛彎得像月牙一樣,岑識抬手虛掠過她的青絲,翻腕變了一朵花來給她簪上,眼神格外的溫柔。


  送花這種事看起來也是古往今來的通用招數了,不論被送的人是男是女,隻要遞出來的是心愛的人,哪怕用上幾千年也是讓人歡心的。


  而且開得熱烈又絢爛的花朵,比其他的東西更能表達說不出口的那些心意。


  少年郎打馬天街過,有花香盈懷,青年人一朝金榜題名,春風得意馬蹄疾,鮮花鋪街正是前程似錦,有情人互述衷腸,簪花人人比花嬌。


  其餘人都會心一笑,不往那邊多看一眼。


  連君留山的臉色都在暖暖燭光中緩和了下來,他回首看了一眼被他牽著的林眉,他的心上人笑起來,對他眨了一下眼,豔麗了天上的月、地上的花。


  等著烤肉抬上來後,大家就熱熱鬧鬧地開了席。


  沾酒即醉的莫上先生在聞了好幾次酒香,在隻能看不能嚐飽受折磨的不忿下,沒忍住喝了一口,當即慘烈醉倒,豪邁地往自己的嘴裏灌了整整一壺烈酒。


  君留山撐著額頭被酒意熏紅了眼尾,斜倚著憑幾笑得無奈,一身慵懶風情直看得旁邊的林眉想要把人抓過來拖回去。


  嚴防死守不給一個弟弟一個小侄子沾一點酒,自己卻已經三壺下肚的岑侯探身給莫上先生一把脈,叫來了外麵的暗衛。


  “將先生先送回去吧,這一次大概夠先生睡上個兩天的了。”


  “是。”


  酒兒想要跟著回去又被唐家小姐拉了回來,兩人親親密密地挨坐在一塊,一塊外酥裏嫩的烤乳豬肉就被喂進了嘴裏。


  “別擔心,莫上先生那邊有王府裏的人照顧的,你還是先吃飽了再回去。”


  丁越羅也是海量,已經把薛淨悟喝到長案底下去了。


  安怡長公主一邊夾起一塊滑嫩的魚腹肉,一邊看著沒酒喝的小兒子像是喝醉了一樣纏著孟明耍賴,被孟明好冷靜地往嘴裏塞了一個桃子。


  兩個暗衛架著莫上先生出去上了一輛馬車,看著他們從絲雨齋離開的拐角,一個佝僂人影也瞬間失去了蹤影。


  丞相府已入了夜,隻有幾處廊下點著燈籠,引向燈火通明的書房。


  沈士柳、沈墨濃和崔俊都在書房內坐著,沈士柳手中拿著一張灑金信紙,正看得聚精會神。


  一個人影在沈墨濃的一眨眼間,就驚醒了打了一個小盹的燭火,映在了窗紙上如同鬼影一般。


  “相爺,君留山和君後辛等人確實去了絲雨齋,如今正在裏麵用飯。”


  “人多嗎?”


  崔俊抬起眼來微微眯起眼,掃過那個黑影一眼,雖是問著話,卻看向了頭也沒抬的沈士柳。


  “回先生,攝政王府的人都去了,那兩個暗衛統領隻有折思一人留守王府。”


  “相爺,要讓他們行動嗎?”


  沈士柳將信看完折了起來,連著信封一起點燃丟進了沒有裝水的筆洗中,揣著手往後靠去搖了搖頭。


  “今晚不動了,讓人都撤回來。”


  “可是父親,今天好不容易才能遇見王府空虛至此,再等些時日恐怕會越發不好進去了。”


  沈墨濃也推算過,這些日子君留山和岑見都是早出晚歸,那個林眉和另外兩個人也整日在外,但王府中還坐鎮著安怡長公主和永平郡王,依舊不算好進。


  而之後隨著政局的變化,王府中的戒備隻會越來越嚴,且那時候君留山不一定還會繼續這樣參與朝堂上的事。


  這幾日在朝堂之上攝政王的病態都有些掩蓋不住了,以前雖是病弱,但攝政王不曾在人前有半點的示弱。


  而自從去了大漠之後,精神看著一日不如一日,朝會上還當眾咳出過血來,不過勉力支撐而已。


  沈士柳不是沒有懷疑過他隻是在做戲,但在回京路上幾次試探下來,回京之後又暗地查詢過太醫院的脈案,崔俊也偷偷觀察過君留山。


  橫看豎看這位都是真的命不久矣的樣子,而且比之去歲七八月的時候還要嚴重,大漠之行將他的名字徹底登記在了無常的索命名單上,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崔俊也不讚同今天將人撤回,現在時機都是轉瞬即逝。


  “相爺,我們在君留山回京之前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換來的就是君留山回京之後強勢接管了朝政。”


  “這一次清流和相府一派全都損失慘重,君後辛自己那點培養起來的庸人更是全被清出了朝堂。”


  崔俊到底不是為官之人,官場上的那一套他並不熟悉,他之所長在於陰謀和用毒。


  因此這一次等他從沈士柳口中得到消息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使團總共回來的二十幾個人,加上君後辛沒能找到機會發落的那些在朝官員,都各有調動與提拔。”


  “現如今已經整個朝堂都落入了他們的掌控,就算不起眼的小官也是實權在握。”


  “而且朝中這一些還與被安排在地方上的那些官員對接上了,大嶽之地,丞相如今還有立足之地嗎?”


  被貶謫下去的以文歡為首的官員,現在牢牢把守著四方往來的通路,和諸多富庶之地魚米之鄉。


  這些郡縣的衛軍和護軍更是皆為他們所使,和邊軍又形成了一條完整的軍事部署。


  沈士柳之前所想也怪不得君留山會反常地同意各退一步,不過是在逗著他罷了。


  “這些老夫都知道,但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他現在不動老夫,不過是因為沒有抓到足以動老夫的證據罷了,現在暫且忍他一時,將來才能百倍還與他去。”


  他拉了拉袖子蓋過枯瘦的手,望著案頭的那盞燭燈有些出神,被燭火映在窗上的影子早就不見了。


  “九蠻那位顧王爺給老夫回了信,說是同意合作,另一邊也給老夫來了信,已經意動了。”


  “他君留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等,這段時間他的動作越大,說明他越急,但老夫還有的是時間。”


  沈士柳目光似是不經意掃過自己的女兒,沈墨濃眉頭緊皺,唇色也被抿得發白。


  “等到君留山再也撐不住的時候,就剩下了君後辛這個毛頭小子,那時還害怕有什麽大事是不能成的嗎?”


  “倒是老夫要請崔先生去幫老夫辦一件事,還請先生附耳過來。”


  崔俊知道沈士柳說得有理,他也不能太操之過急,點了點頭起身走了過去。


  沈墨濃端起一杯茶低下頭,從清亮的茶湯中看見了自己眼中難掩的複雜。


  在寄信之前,宋唯嚴也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家主子突然就同意了和沈士柳的合作,之前都還隻態度曖昧不明地通過兩次書信,這一次卻將同意直接寫了出來。


  “因為君留山要等不及了。”


  顧明玨一邊伏案親筆書信,一邊叫了宋唯嚴研墨,他要寫的信不止這一封。


  “依著君留山近來的手段看,最多不出半年,就要開戰了。”


  “孤原本還想著能有更多的時間來積蓄自己的力量,但那位攝政王卻不願意再給孤留了。”


  “在他死之前,孤和九蠻都有一場硬仗要打,如此,怎能不好生借用一下外力。”


  將私章落在了信尾,放下筆拎起來吹了吹,擱到旁邊去晾起來,他取了新紙繼續寫另一封。


  寫到一半用筆尾在發呆的宋唯嚴停下的手上一敲,顧明玨奇怪停筆托住側頰看了看他。


  “你今天怎麽了,孤見你已經心神不寧兩次了。”


  “屬下隻是在想未來的戰事,並且主子也快要登基了。”


  宋唯嚴低下頭繼續替顧明玨研著墨,聲音低沉不難聽出他的肅然,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很是憂心,也難說他有沒有自信打贏。


  他在顧明玨麵前一向聽話,甚至少有自己的情緒,今日這副樣子倒是有些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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