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喂藥
原來是就在他們兩個人糾結不堪的時候,鑲嵌在山壁上的那扇紅色大門緩緩地張開了,一群人從裏麵魚貫而出。
“今天這些藥給那些老不死的再吃下去,如果要是還沒有效果,該怎麽辦。”
林眉定睛一看,走出紅色大門的那些人也不過五六個,被團團圍在中間的那人手中捏著一個青色的瓷瓶,眾人臉上表情不一。
被圍簇在其中,手中捏著瓷瓶的那人臉色不霽,他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那個開口說話的人,言辭間都是不耐煩。
“究竟要怎麽辦也輪不到你插手,我焚仙門什麽時候由得著你來當家作主了。”
說話的那個人被斥責了兩句,臉上頗為掛不住地閉了嘴,但是當他走在手拿瓷瓶那人身後的時候臉上怨毒的表情卻再也遮掩不住。
林眉和薛淨悟對焚仙門中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他們也都不是什麽好人,窩裏鬥這種事情來得越多才越好。
薛淨悟覺得他和林眉沒有必要去為這些鬥爭浪費心思,反倒是這些人明擺著就是要去給那些掌門們喂藥,他留了個心思。
林眉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兩個行動終究是要比這些人快捷的多,雖說人生地不熟,不過他們還是在這些人到達村子裏關押掌門們的地方之前,先潛入到了村子裏。
也幸好林眉在離去之前動了些小心思,在風口處留下了那些會讓人感覺到精神疲憊的東西,是以他們兩個人潛入到村子裏的時候,那些從昨晚一直站崗到現在的守衛們都昏昏欲睡,對於兩個輕飄飄的人影從他們的頭上掠過去這件事情絲毫不知。
隻是可惜,那從上風口處傳來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氣體不光是影響了這些守衛,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了被關在屋子裏的那些掌門們,林眉和薛淨悟藏在房門另外一邊的窗子底下敲出暗號的時候,隻有零星兩個人還保留著清醒的思緒。
他們兩個也來不及和這些掌門們過多寒暄,掌門們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在那些例行來給他們喂藥的人到來的時候,他們仍舊和前幾天一樣橫眉冷對,絲毫沒有讓來人感覺到不對。
“你們這些惡賊,每天給我等都是喂的什麽東西!別以為用這樣的手段就能讓我等屈服於你等手中!像焚仙門這樣的邪門歪道,終有一日會人人得而誅之。”
來人給這些掌門們喂藥和送飯的時候,鎖住的房門會被打開,這些掌門們每日的飯食裏都被下了令人渾身無力喪失功法的藥物。
雖說這些藥物對掌門們全然無效,不過他們裝也要裝出來手縛雞之力的樣子。
於是這個焚仙門人每次都是獨自一個人進去,剩下的人則是守在門外,看起來是嚴陣以待,實際上也鬆散的很。
林眉和薛淨悟這個時候已經閃到了一邊去,在隱秘之處聽著這邊的動靜。
焚仙門的人早就已經聽慣了這些掌門們對他們的謾罵,在他們看來,這些掌門們雖然在江湖裏麵都是一呼百應的好手,現在也隻不過是他們的階下囚。
所以他們一點顧忌都沒有,甚至這話他們從左耳聽了之後就會直接從右耳冒出去,半點都不往心裏放。
隻要他們把藥給這些掌門灌下去,就算是大功告成,誰在乎這些掌門心裏有多悲憤呢?
或者說這些掌門越是悲憤,他們就越是得意,頗有一種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的感覺。
自然,他們也並不是覺得自己是雞,不過看著這些掌門怒氣衝衝卻又拿他們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暗爽罷了。
於是那焚仙門人隻不過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伸出手來捏著那位開口罵人的掌門的臉,麵無表情的把藥丸給塞了進去。
那藥丸塞入口中的一瞬間,旁邊的一位掌門暴起直衝他過來,伸手便是一掌,看起來來勢洶洶。
但是這一掌法雖然精妙非常,不過掌門們早就已經沒有了內力,那焚仙門人自然能夠覺察到,這掌門拍出來的一掌之中一點勁道都不含,就算是被他打了,也不痛不癢。
他立時就想出手還擊,這些覺得自己光風霽月的掌門們,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那個出掌朝著焚仙門人過去的掌門是江湖之中六俠穀的穀主,已經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家,但是看起來絲毫不顯年紀,一張臉上仍舊沒有什麽皺紋存在,隻是格外威武。
六俠穀在江湖之中聞名,是因著六俠穀的名字來源便是多年之前出自於這個門派的六位俠士,當年這六位俠士為了安定天下團結,維護江湖武林的秩序,做出了莫大的犧牲和努力。
於是這六俠穀也向來在江湖之中,頗受人的敬重,雖然說這門派的功法並不算是極為上乘。
但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就是十分膽大,或者說是莽撞也不為過。
這焚仙門人自然認得這位動手的掌門的身份,他冷冷一笑,不過輕輕一拂袖,就生生用袖子揚起來所掀開的氣道,將這掌門拍過來的一掌的方向揮開,使得這位掌門整個人都一個踉蹌。
那焚仙門人臉不紅氣不喘,仿佛他剛才隻不過是拍了一隻蚊子一樣輕鬆,那位掌門落在地上之後頗為羞惱。
“你這賊子!竟不敢將你爺爺身上的歪門邪道給解開,用些藥來控製人是什麽手段!”
那焚仙門人恥笑了一聲,竟是半點都不落下風。
“既然眾位已經心知肚明,我焚仙門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又怎會對眾位光明正大行事。”
剛才那藥已經給麵前的掌門喂進去了,那焚仙門人的目光在這殘破的屋裏掃視了一圈,確認了其中沒有漏網之魚之後,便轉身退了出去。
“既然各位掌門現在還頗有餘力,看來每日的飯食還是太多了。”
他冷冷的說。
要不是因為這些老家夥留在他們的手裏,還有大的用處,他今天也不至於被人當麵挑釁,還不能親手打回去。
不過雖然不能左右這些老家夥的生死,還是可以讓他們餓上一兩頓的。
屋裏的掌門們聽了這話之後更是破口大罵,他們都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就算是破口大罵,也隻不過是一些狼子野心之類的話,聽起來委實是不痛不癢。
沒有繼續說什麽,那焚仙門人就帶著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回去了,林眉和薛淨悟則是在他們徹底離開了之後,這才重新回到了屋外。
有個小紙團被悄悄地從窗戶的縫隙之中推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林眉悄悄將那小紙團捏在了手中,然後塞進了腰帶裏。
這是掌門們用演戲留下來的藥,她務必要將這藥帶回去,交由岑見來查看。
在做好了這些事情之後,林眉和薛淨悟便就沿著那陣法上麵的路線一路離開了山穀,這一路上他們小心謹慎,林眉是已經沿著這條路走過一遍了,比起薛淨悟來,她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幸而他們一條路走到底,一直到走出了山穀,都沒有遇到焚仙門人,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離開了山穀之後,林眉回頭看著那來時陡峭嚴峻的山路,眸中閃過了一絲複雜。
這一次夜探焚仙門,收獲不能說不大,他們不僅獲得了碎片所在之處的線索,而且還將焚仙門每日給掌門們喂的藥拿到了手中。
有了這藥,焚仙門想要打什麽主意就能夠更加水落石出。
林眉和薛淨悟回到了來時的峭壁之處,他們兩個來的時候騎的馬現在還乖乖的守在原地,不曾動彈過,見到了它們兩個的主人回來,馬兒輕輕的踢了踢蹄子,從鼻子裏麵發出了熱氣。
林眉親密的和自己的馬兒貼了貼臉,撫摸了一下馬兒的鬃毛,薛淨悟也和林眉做了同樣的動作後,二人飛身上馬。
“駕!”
伴著朝陽初升的燦爛光芒,林眉和薛淨悟的背影隱藏在了重重的光芒之下,顯得格外飄渺。
焚仙門內。
一直到林眉和薛淨悟離開了山穀,那次使仍舊還沒有從石壁之後的密室裏麵走出來,密室裏麵一片灼人的熱浪,次使站在門口,眉頭皺的緊緊。
“你煉製出來的藥似乎沒有什麽大的作用。”
至少現在在那些老不死的掌門身上,還看不出來什麽大的效果,這讓長使和次使都十分不滿。
今日次使終於忍不住向人責問了。
那煉藥的人蓬頭垢麵,頭發似乎已經有許多年沒有清洗過了,糾結成了一團一團,被粗粗的紮成了一束,但是看上去更像是因為油脂太多,粘在了一起。
那人的鼻梁上麵還架著一副從遠邦傳過來的琉璃鏡,次使知道這琉璃鏡的功效,便是讓許多目力並不是十分優越的人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那琉璃鏡看起來十分厚重,甚至右邊的那一片上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碎紋,讓這煉藥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行將就木的氣息。
真不知長使怎麽就將這人引為座上賓?而且還將如此重要的寶物交給了這人,次使心中不解。
那人用一副狂熱的表情圍在他的煉藥爐旁邊,聽了次使這話之後便是一瞪眼,甩手急急走了兩步來到了次使身前,次使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人身上的味道簡直是令人不忍聞下去,也過於難忍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