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假碎片
就剛才的對話可以看出，這個王坤能力看著不怎麽樣，官威倒是不小。
君留山對著王坤，既沒自報家門，又沒恭迎王坤讓對方先走。
對著王坤這樣的脾性，怕是要記仇上許久。
另一邊岑見也回來了。
他似是有些驚訝。
“縣令怎麽來了？”
“不知，說是過來巡防，我看怕是盯上了我們。”
林眉回答道：“那縣令據說是都城來的富家子弟，今日前來，怕是我們已經引起了顧明玨的注意了。”
他們自都城離開，沿途皆是顧明玨的埋伏。
在桐城之時，朱和雖不說，但估計也接到了顧明玨的私令。
朱和因著岑見為他解了毒，並未對他們出手。
他們才得以安穩地離開桐城。
現在他們在都水縣。
都水縣之後便是西夷的領地。
雖不到邊境，但西夷多水路。
他們可以從都水縣的洛河分支一路順流到西夷地界。
他們可以想到，顧明玨也可以想到。
故這都水縣應當是他們一行人停留在九蠻的最後一個地方。
錯過這次時機，他們去了西夷。
顧明玨再想從他們這裏取回碎片便隻能另尋他法。
故王坤突然上門，應是收到了顧明玨的傳令。
“縣令一事暫且放在一邊。”
岑見走進房中：“之前微之與他接觸過，看著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林眉聽岑見都難得吐槽，也是一笑。
聊天歸聊天，還是要回歸正題。
岑見找了個凳子坐下。
“微之聽說一夢青女救的那人，是表兄你們從洞裏救出來的？”
君留山點頭：“那人還未被救出來便掙紮要跑，我們未攔他。”
“我們從那人手中得到一個東西。”
聞言，林眉將那碎玉遞給岑見：“應當是那人從洞中找到的。”
岑見看到林眉遞來的碎玉一愣，接過問道：“是碎片？”
林眉搖頭。
“不是。”
岑見拿著碎玉仔細研究了一番，得出結論，“的確不是碎片。”
隨之話音一轉，“但也不能說與碎片無關。”
聞言，林眉奇怪。
“這碎玉是與碎片的材質有些相似，但其中並沒有血色，理論上來說不具備碎片作用，那又如何稱得上有關？”
“表兄表嫂是否記得，微之在那冊子上看到關於碎片，也就是鳳凰瓊的記載。”
岑見說道。
林眉自是記得。
鳳凰瓊，形狀未有記載，遮天蔽日，散落人間。
“鳳凰瓊的原身極大，但隻有存有皇血的部分才是真正有作用的。”
岑見就此一說，林眉便明白了。
她指了指岑見手中的碎玉。
“也就是說，這其實並沒有用。”
岑見點點頭。
“此物的出現便可證明焚仙門在這裏是存在過的。至於現在還在不在，還不好說。”
想起當時從洞口中救出那人後，從裏麵湧出的屍蟞。
林眉也是一陣惡寒。
“焚仙門追求長生之事一直存在，其中總免不了尋到假碎片的情況。”
君留山讓林眉將碎玉收好。
“即便不是碎片，這樣的材質也可以做些其他用途。”
比如像是之前顧明玨的假碎片。
林眉點點頭，將碎玉收起來，之後看向岑見。
“微之那邊情況如何。”
岑見之前跟蹤一夢青女和那陌生男子而去。
自是看到了一夢青女救那人的全過程。
“一夢青女將那人救了以後，與她一起的男子將那人背下了山，現在那人被放置在一夢青女家中救治。”
岑見如是道。
“那個被表兄表嫂從洞中救出來的人，便是之前消失的宋家工匠。”
聞言，林眉也是震驚。
“是宋老爺子的兒子？”
昨日林眉與一夢青女去宋家時，隻有宋老爺子在家。
他們才得知宋家工匠消失許久。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宋家工匠。
“宋家工匠叫宋墨，與宋家老爺子一樣資質平平，也是年近三十才出師，都水縣近年來人才濟濟，木匠眾多，宋墨在同行人中並不出彩。”
“接不下活，宋墨隻好在當地買一些手藝人學徒的東西拿出去賣，每次也能帶回來一些錢財，供自己與宋老爺子生活。”
“那這宋墨也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又為何會在那洞中？”
林眉疑惑：“他是主動進入那洞中，還是被人綁去囚禁？”
岑見搖頭。
“宋墨傷得很重，一夢青女將他帶回去後，他一直都在昏迷。”
“現在洞口被封，在他沒有醒來前，我們還不能得知這洞中情況。”
君留山沉吟片刻，便道，“去查查這宋墨，他不太對勁。”
看君留山如此，林眉疑問。
“何處不對勁？”
“匠人組織存在已經百年之久，都水縣的手藝人皆以加入匠人組織為榮。那宋墨若是真的如表麵般那麽普通，又怎會佩戴匠人組織的木牌。”
君留山沉聲道，“除非這牌子根本不是他的。”
君留山的推測不無道理。
岑見點點頭，“宋家在都水縣呆了許多年，這個比較好查，主要是宋墨在外的行程和他買賣的東西。”
“他今日雖形容枯槁，後來卻又逃跑，雖是不信任我們，但也可能是心虛之舉。”
君留山如是說道。
“我們猜測那洞中是白青奕的藏身之處，宋墨雖身受重傷，但也有可能是與白青奕同流合汙。”
林眉見他們分析得差不多了，便道，“我與一夢青女熟，明日我借口去一夢青女處看看。”
君留山點頭，“那是白青奕的家，要提防白青奕突然出現。”
林眉雖隻與白青奕有一麵之緣。
但那次的一麵之緣給林眉和君留山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林眉知道君留山是在擔心她再次中招，握住他的手笑了笑。
“薛淨悟應是還在山上。”
岑見道，“山中多野獸，夜晚在山中多有危險，叫他快些回來為好。”
君留山點頭。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屋內的三人皆看向房門。
門外傳來掌櫃的聲音。
“客官，有人到門口來傳話，稱是一夢青女。”
聞言，林眉看向兩人。
岑見上前將房門打開。
門外站的是客棧掌櫃。
此時客棧大門還是開著的，人來人往人多眼雜。
故客棧掌櫃看到林眉，躬身道。
“客官，有位自稱一夢青女的派了小孩前來傳話，稱‘林姐姐如有空，明日巳時，清水巷四十五號可來尋我。’”
聽到客棧掌櫃的話，林眉看向客棧掌櫃，“我知道了，辛苦掌櫃傳話。”
客棧掌櫃隻是一盯梢的，哪承得起攝政王側妃的感謝，連忙躬身，“哪裏哪裏，小人隻是代為傳話，客官多禮了。”
掌櫃連忙離開後，林眉看向兩人，“一夢青女知道我在找宋墨，今日她救了宋墨便來叫我過去，她是焚仙門人的可能應該很低吧”
就目前來看，一夢青女的種種表現，都沒有很多可疑之處。
但也難保一夢青女不是有心偽裝。
林眉這麽一說，岑見也想起了今日之事。
“表嫂一說，微之便想起今日跟蹤一夢青女兩人之事。”
岑見的表情十分嚴肅：“那人應是一夢青女的生父。”
一夢青女的生父？
林眉想起岑見之前說過的。
“一夢”這樣的姓，是畫皮師的姓氏。
“那人是畫皮師？”
林眉驚。
岑見的神情看起來倒算是平靜。
“是畫皮師。不過一夢青女似乎並不知曉他的身份，隻當他是鄰居叔叔，今日兩人似乎不是去采藥，好像是在尋找什麽。”
一夢青女是在找什麽呢？
難不成是在尋找白青奕？
“既然畫皮師就在一夢青女隔壁，那我明日去豈不是可以見到？”林眉問道。
岑見倒是少見的猶豫。
“畫皮師曆來神秘，表嫂怕是會撲空。”
“這不衝突，我本來也隻是去探宋墨和白青奕的消息，他若是不影響局勢，我們無需在意便是。”
林眉點頭應下。
三人決定好後，第二日，林眉便趕到了清水巷四十五號，一夢青女的家。
一夢青女的家是一套三進的住宅。
因著一夢青女曾說母親在家中建蓮池。
林眉便想著一夢青女的家不會小到哪裏。
林眉趕到時，一夢青女正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她手中拿著一整塊魯班鎖，看上去快拚完了。
林眉也沒有打擾她。
過去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將最後一塊木塊插進留好的位置上。
至此，十八根木塊的魯班鎖便拚好了。
“青女可是有煩心事？”
林眉問道。
一夢青女歎了口氣。
“林姐姐你知道嗎？這個魯班鎖是宋叔給我做的。”
“之前的魯班鎖是鄰居的叔叔送我的，後來被母親摔壞了，我難過了許久。當時宋叔二十好幾了還是個學徒，周邊的手藝人都笑他，這個魯班鎖是他花了好長時間，廢了好幾塊木料才做好的。”
一夢青女手指擺弄著手中的木頭。
“但是做出來的木頭還是有許多瑕疵。”
林眉看著一夢青女手中的魯班鎖。
這魯班鎖應當是被經常把玩，許多地方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
從做工上可以看出製作的用心，尺寸上卻是差強人意。
盡管一夢青女已經將其拚好，但拿起來還是稍微搖晃。
並不如尋常魯班鎖一般緊密閉合。
林眉摸了摸她的頭。
“世人皆有不擅長的地方，對於我們而言，用心做過了，便是有意義的。”
一夢青女點點頭，將魯班鎖拿在手中。
“我昨天在山上發現了宋叔，他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林姐姐若是想要找他，怕是隻能等宋叔醒來後再做打算了。”
林眉點點頭，“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自是可以。”一夢青女將林眉引進院中。
林眉走進宅子，發現裏麵並沒有下人。
“這麽大的宅子，你們一家人都是自己打掃嗎？”
林眉裝作不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