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自欺欺人

  沒有說話，出關時威風八麵的十殿閻羅，此刻卻是陷在恐懼之內連口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更是不敢長時間注視江寧。


  生怕那白衣青年會立即轉身與他們清算一般。


  就在眾閻羅如同等待審判的囚犯般心驚膽顫，不能自已的時候。


  江寧卻是再次動了起來，那一杆寫出開天辟地之文字的龜甲靈筆，在那麵橫躺至空中的鏡麵上快速滑動。


  “他這是要幹什麽？”


  轉輪王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但語氣中地驚訝卻是更為凸顯，若不是此刻處境實乃危險萬分。


  隻怕轉輪王這一嗓子便是吼出來的了。


  “邪靈帝君已被滅殺，他還要做什麽？”


  泰山王亦是壓著嗓子說道，因為過度壓抑，使得那雙充滿驚訝的眼睛幾乎瞪的是要從眼眶內飛出來一般。


  “興許是難得寫出一篇好文章，所以想要一氣嗬成，在此全部記錄下來？”


  平等王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沒個底氣。


  到了白衣青年那等高不可攀的誌高境界，一縷神念怕是比得上他們半個識海，有什麽東西不能記在腦子裏，非要當著他們的麵寫出來才行？


  然而他這一點自信底氣都沒有，隻是說出來安穩自己的話，卻是在此刻得到了眾閻羅的一致認同。


  “對對對，靈感突現，思如泉湧，忍不住揮毫潑墨，正合了文者本性！”


  “寫出來想看看自身文字能被天地認可到哪種程度也說不定！”


  “文人騷客，又是絕世強者，性格自然通達，想到哪裏做到哪裏，也是隨了本心！”


  “嗯，也可能是陷入了頓悟之中，以此來記錄自己此番領悟也極有可能！”


  靈感突現？看天地認可？強者本性？頓悟？


  聽著其他閻羅隨聲附和，而且越扯越遠，楚江王那雙眼之中，不由的露出了幾許悲涼。


  想他們縱橫太古歲月，是何等威風霸氣？

  風花雪月，砍頭喝酒，隨心而行，從未懼怕過誰，人族百萬大軍攻來照樣能殺他個落花流水。


  被關押此地卻是壯誌未失，借著先前積攢的殘料古陣，煉製邪靈帝君，本以為可以重新出世，稱霸天地。


  卻是在出關之後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內，被一個僅有二十出頭的人族青年嚇破了膽。


  向天祈願，自欺欺人還樂此不疲，沒個停下的兆頭。


  此時的他們，連那些敢於在死前喝罵他們幾聲的人族凡夫都不如。


  “唉……”


  楚江王輕歎了口氣，眾閻羅甘願如此，他又能如何？


  處心積慮，耗費無盡歲月手段才煉製而成的邪靈帝君，在那白衣青年麵前卻不是一合之敵。


  對方尚未使出全力，它便再也支撐不住，當著眾閻羅的麵，成了那一張張鋪展開來的人皮。


  這種打擊再加上那白衣青年展露地實力一次比一次強，對那未知的恐懼，才使得眾閻羅陷入絕望地深淵，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在楚江王歎息地同時，一行金色小字，亦是從江寧身前鏡麵之上飛起，向著空中那三個金色大字飄去。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


  天地念誦之聲響起，大道梵音傳遞而出。


  令得那異象全球的演化更加快速清晰，而且所覆蓋的範圍，亦是在迅速擴大。


  日月星辰不斷拔高，似要直接飛上黑暗空間最頂段，成為真真正正的寰宇之幕。


  山嶽川流全球亦是在降落之中迅速擴張，一副要將整個黑暗空間都覆蓋其內的架勢。


  而那些令人看上一眼便怒血沸騰的人族背皮，也是隨之降落而下，迅速被山川河流所覆蓋。


  再也看不到分毫了，但眾人卻是能感受到，在全球不斷演化的過程中，那無數強者的氣息不斷地融入異象中的人族體內，成了異象全球的一部分。


  咻！咻！咻！

  在那些小字流星般融入“正氣歌”中的同時，又是一行小字從鏡麵上浮現出來。


  如此循環往複幾次之後，異象所化全球終是占據了整個黑暗空間，甚至有著大量氣息，已經竄進了地府之內。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正氣歌最後兩句書寫完後，江寧鬆開右手，使得筆墨露出原型，呆在眾人身邊。


  虛界鏡本體則是在輕輕搖晃了幾下之後，重新沒入了嬰童器靈的眉心，化作一顆紅色小點。


  而江寧自身，則是轉過腦袋，向著十殿閻羅躲藏之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