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梁嶶，你信報應嗎？
因葛言隱瞞了生病的事，又不願請護工，我隻好請了一周的假照顧他。
這一周我白天幫他洗漱刷牙，幫他端茶倒水，負責一日三餐，偶爾聊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晚上互道晚安後各睡各的，伴著彼此的呼吸聲入眠。
出院當天他的傷口拆了線，他側頭瞄了一眼發紅結痂的傷口問我：“梁嶶，你信這個世界有報應嗎？”
我想了一下：“不信，若真有報應，那我之前對你的怨念估計早就能殺死你了，可你現在不是正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麵前麽？”
“可我信。”他表情認真的說，“你以前為了給旭旭一個家，而取腎嫁給了我；後來我負了你，卻在陰差陽錯下救了你，還差點也丟了個腎。梁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搖頭：“不懂。”
他歎了聲氣兒，雙手抱住我的肩，語帶誠懇的說：“這是我負了你的報應，但我能撿下這條命，也是老天想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梁嶶，如今我們倆的腰上都有了刀疤，合在一起也算一對，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若再負你，我就天打雷……”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皺眉斥責他：“閉上你的烏鴉嘴，別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抬手撫開我的眉，指尖泛著點點溫暖，眼神溫柔的看著我。在沉迷進他溫柔的漩渦前，我側頭躲開他的注視，眼睛盯著他的鞋尖。
他突然抱住我，忽而歎了聲氣兒，雙臂微微用力把我抱得更緊：“你不忍心我說狠話，不就是還在愛我嗎？梁嶶，重新回來吧，回到我身邊來。讓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你住廉價的出租房，擠擁擠的公共交通，還用陪笑臉賺錢。你若回來，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我是任你差遣的牛馬，我將唯你馬首是瞻。”
葛言說話時帶出的熱氣呼在我耳朵和臉頰，可那些話卻像一枚枚種子，鑽進我的心髒發了芽開了花，讓我的心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但我還是違心的搖了搖頭，在說服他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收起那不該有的悸動：“葛言，若你愛的人不是方玲，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那我或許還能原諒你。可卻偏偏是她，所以我們是真的完蛋了，就像她說的那樣，我已經搶了她的爸爸，我不能再搶她的男人。”
我說完推開他，拎起包就往外走：“你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我說完就走，可葛言竟不依不饒的跟在我身後，他甚至連鞋都沒換，就穿著病房的一次性拖鞋。
我想快點擺脫他，便在十字路口的路燈由綠燈跳為紅燈時快速穿過人行橫道。
身後傳來各種急刹和鳴笛聲，我以為是催促我的，等我跑到對麵的馬路後回頭一看，葛言是也跟著我跑了過來。
有一輛車還差點撞上他，司機伸出頭罵他神經病。
我真擔心他會被撞到，直到他來到人行道後我朝他小跑過去，一拳打在他胸口。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命特別大，你知不知道剛才特危險？你若真想尋思，我也不攔你，但我拜托你離我遠點，你這樣折騰我，令我很害怕！”
不知怎的，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他揚手幫我擦拭幹了眼淚，寵溺的語氣裏帶著心疼：“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出租房被我退了，你的東西也被我讓人送到了公寓。所以咱們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我們一起走吧。”
我後退了一步看著他：“你撒謊，我們這幾天一直在一起，我沒看到你打電話。”
“傻瓜，誰說非得打電話不可？我是發的短信。”
我揉了揉眼睛沒好氣的瞪了你一眼：“就你聰明！可你要動我的東西是不是得經過我的允許？你這樣是私闖民宅，我要告你！”
他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這剛出了醫院的牢房，你又要讓我住班房啊？不過如果這能讓你高興的話，我也能接受。”
我別過頭，懶得理他，他又說：“至於方玲我也重新做過調查了，你爸不是她爸。”
聽到他這樣說我立馬轉頭看向他：“什麽意思？”
“方玲的媽媽剛懷上她，她的親生爸爸就出國了。30多年前女人未婚生子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她媽媽缺老公，你爸爸缺錢，於是兩個人就結婚了，但生了孩子沒多久就離了。”
“協議結婚？”
他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但我還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我也問過我媽知不知道我爸結過婚的事，她說結婚前我爸坦白過，而這些年我爸也沒有賭博的習慣。可既然是協議結婚，那離婚的內容肯定也包含其中，那為什麽離婚後我爸又被她媽媽說成渣男，她媽媽又為什麽自殺？”
“當年方玲的媽媽確實把你爸描繪成了這個樣子，我們也沒起疑。而我前些日子找到了當年住在她家隔壁的鄰居，據她回憶方玲的媽媽結婚後對你爸動了真情，想和他就這樣過著，但你爸當年結婚是為了給你奶奶治病，對她沒什麽感情，所以按照婚前協議，方玲5歲時堅持離了婚。之後方玲的媽媽覺得身邊的男人先後離自己而去，所以就一時想不通自殺了。”
葛言的話讓我有片刻的晃神，之後又覺得有些慶幸，畢竟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物種，方玲既然和我沒有血緣，那我們之間的牽扯也就沒那麽多了。
葛言見我沒說話，便試探性的摟著我的肩問我：“所以，我們回家去？”
我恩了一聲：“是得回家，但我拿上我的東西就走。”
他沒叫人來接，我們便打了出租車回家。進屋後我便想去找我的東西，可葛言卻逮住我的手，把我往後一拉，等我回過神時我已經被他圍在了他與牆壁之間。
還沒等我說話，他的唇便貼了上來，我試圖推他，卻換來他更有力的侵略。
“別碰我……”在換氣兒時，我想推開他。
可他卻很堅定的說：“我不可能放過你的，這一周在醫院裏，你知道我是怎麽努力才控製住自己的嗎？現在你想讓我把吃進嘴裏的肉再吐出來，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