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好的開端
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錢子楓:“每個生命都是無辜的,你不覺得你的這番話過分了嗎?”
他沉沉的歎了聲氣兒:“人是無辜的,可別人的嘴卻是有毒的。你從外表看我,應該覺得我過得很好吧,人高馬大,又有不錯的工作。可其實我自小就是在左鄰右舍的冷嘲熱諷中長大的,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心已經滿目瘡痍了。”
錢子楓說到最後竟兩眼發紅,眼睛濕濕的似乎隨時會有眼淚流下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身體長高了,心智也該跟隨著一起成長。與其讓過去的記憶折磨著你,倒不如把它們都清理掉,製造一些快樂的回憶住進去。”
錢子楓仰起頭,不知道是感性的盯著天花板吟詩,還是在把眼淚憋回去。
洪秧從手術室推出來後,因為大出血需要密切觀察,直接住進了監護室。我見她爸媽情緒平靜了些,其他家屬也來了,便和錢子楓離開了醫院。
剛上車葛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我接起來後他說他在我公司門口等我,讓我快點下去一起回家。
錢子楓應該是聽到他的話了,便說:“這裏距離公司挺遠的,你讓葛總先回去吧,我送你。”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葛言感性發問了:“你和錢子楓在一起?”
“恩,因為某些事。”
“什麽事?”
“回家再聊,你先回去吧。”
錢子楓送我到樓下,我邊解安全帶邊說:“今天挺累的,就不請你上去喝杯茶了,以後有機會再邀請你。”
“我知道,你也別多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我下車走了幾步,錢子楓伸出腦袋叫住我:“對了,葛總不會因為我們在一起的事衝你發火吧?”
我搖搖頭。
“真不會,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和他解釋。”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他真不會,你慢走。”
我到家時葛言正在廚房裏做飯,抽油煙機和炒菜聲混雜在一起,他並沒有發現我。
我看著廚房門看著他,他把炒熟的番茄牛腩裝盤,轉身想放到餐桌上時,一轉身就看到了我。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
他盯著我的臉打量了一圈:“哭過?”
我點點頭。
“在電話裏我就聽出你有氣無力的,便做了你愛吃的臭豆腐和牛腩,我們先吃飯吧,吃完再談?”
葛言頗具醋精本色,我原本也擔心他會追問我和錢子楓在一起的事,那本就疲憊的我會很累。
沒想到他不僅什麽都沒問,還做了我愛吃的菜。
我感動的眼眶都酸了,張開胳膊:“抱抱。”
“我手油,等洗一下。”他舉著菜從我旁邊走了過去,我略感失落,他卻突然側過腦袋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的情緒很低落,食欲也欠佳,但為了不負葛言的心意,還是逼著自己多吃了幾口。
但吃著吃著,我胃裏翻騰出一陣惡心,葛言見此立馬攔住我:“吃不下就別吃了,你去床上躺一會兒吧。”
“我還好,你做飯挺辛苦的,你去休息我收拾廚房。”
我正準備收拾碗筷,葛言直接把我抱進了臥室床上。他在廚房洗洗刷刷,我則快速衝了澡。
他端著一杯橙汁過來:“鮮榨的,喝了它後,說說白天發生了什麽事吧。”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胃裏還是不太舒服。
我把杯子放在了旁邊的桌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兒,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洪秧應該是在浴室洗澡時滑倒了,六點多才做完手術,她的命保住了,但孩子沒那麽幸運。”
這個消息給了葛言很大的觸動,他的嘴巴一下子長到了,半分鍾左右才又慢慢閉上:“真……真的?”
“我也希望這是假的,之前洪秧聽從家人的,想等孩子出生後送去福利院。可前久我和她見過麵,她說她想自己養,就算一輩子不結婚,也想守護住這個孩子。我回來時她還不怎麽清醒,我擔心等她知道孩子的事後,會承受不住打擊。”
葛言的雙手交握:“難過是一定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好起來的。”
我歎了聲氣兒:“希望如此吧。”
“你白天沒接我電話,就是在醫院?”
“恩,洪秧的爸媽都不在家,聽她媽說他們把手機靜音了,沒接到洪秧的電話,她才打給我的。我當時和錢子楓在吃午飯,就一起去了。”
“你目睹了現場?”
“恩。”
他把我摟進懷裏拍了拍:“你一定嚇壞了。”
“是被嚇到了,但和洪秧所遭受的痛苦相比,這根本不值一提。”
“確實,等她好些後,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我躺進他的懷裏閉眼假寐,內心漸漸平靜,半響後我抬頭看他:“你不好奇我和錢子楓為什麽見麵嗎?”
“不瞞你說,是有點。”
“那你怎麽沒問?”
“就算是夫妻,也得給彼此空間,你們是大學同學,見麵也正常。”
“謝謝你信任我,其實我是聽說你們有合作後,想約他吃個飯緩和下關係。畢竟我和他因何笙和洪秧的事鬧得很僵,先私下和解了,免得以後公眾場合見麵會尷尬。”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你想得還挺周到,那談得怎麽樣?”
“雖然因洪秧的事沒談多少,但至少不尷尬了。”
“這就夠了。”
第二天下班後,我去醫院探望洪秧,但她還在監護室,而且晚上沒有探視時間。
我詢問大概什麽時候能轉到普通病房,醫生說不好說,說她知道孩子沒保住後,情緒不穩,大吼大叫導致血壓飆升,子宮又有出血的現象。若她還是這麽喜怒無常,很可能會從婦產科轉入精神科。
我質疑:“孩子的事不是應該暫時瞞著嗎?”
“聽說患者醒後一直追問,監護室的護士都說不清楚,但上午患者的家屬探望她時說漏了嘴。”
我想他們家的人可能不知道洪秧對孩子有了感情,會覺得這樣也不壞,所以不知不覺間說出的話,會比較傷她的心。我想我應該和她媽媽見一麵,把我所知道的情況告訴她,讓她們說話做事都小心些,免得又傷害到她。
可我詢問護士得知,她的家屬在探望過後都回家了,說留在醫院也見不到她,讓護士有事的話聯係他們。
護士給了我一張名片,是洪秧的媽媽的,姓方。
我猶豫了下,打了過去:“方阿姨,我是洪秧的朋友,方便見您一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