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你還好嗎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第一眼隻覺得眼熟,又看了幾眼,才認出是唐赫然。
將近兩年沒見,他的短發留長到耳根,唇邊還有打理精致的絡腮胡子,外形改變很大。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已經下了車,幾個大跨步後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就往車裏走:“先進去。”
我回過神時,他已經啟動車子了,我全身都透著尷尬,微抬起屁股,怕把他的豪車弄髒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側頭看了我一眼:“你安心坐著,不用那麽拘謹。”
因為當年的愧疚,及眼下的狼狽,我嘴巴長了好幾次才找回聲音:“謝謝……不過挺巧的,竟然會在這裏碰到你。”
唐赫然冷笑了一下:“是挺巧的,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了。”
從他的語氣、神情來判斷,他還在生我兩年前不告而別的氣。我笑笑:“你是來上海旅遊,還是談生意的?”
恰好是紅燈,他踩停刹車後剃了我一眼:“作為一個與我失聯兩年多的人,你不必裝出關心我的樣子,也不用試探我,反正今晚的事真的隻是偶遇而已。把地址給我,我送你回去。”
唐赫然嘲諷的語氣令我頗不舒服,我賠笑:“不用麻煩了,你找個能停車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
“那麽客氣?怕我知道你家後,又厚著臉皮的去騷擾你?”
記憶裏的唐赫然是個溫暖陽光的人,可現在的他卻句句帶刺,每個字都意圖明顯的針對我。
我作為理虧的一方,隻能繼續笑:“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怕你有要事要做,耽誤了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那你這兩年前換了號碼和其他聯絡方式,也是怕耽誤到我?”
他問得直白,我也答得坦然:“是有這個擔心在,畢竟因為我而弄垮了你的公司是事實。我無力彌補,隻能懦弱的選擇逃跑。”
他歎了聲氣兒:“可我從沒怪過你。”
“正因如此我才更難受,公司出事最難受的是你,你還反過來安慰我。我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若和你繼續聯係,說不定會有更可怕的事發生,所以我選擇了逃跑。”
綠燈亮了,他啟動車子,有些無語的說:“你的智商真感人,公司的事真與你沒關係,是我判斷失誤而已。何況生意場上向來是盈利與風險並存,破產、倒閉都是兵家常事。而且公司出事也不算壞事,我媽早就想讓我接管她的醫院了,我接管後,她隻顧著環遊世界,也不催我結婚了,算是皆大歡喜。”
公司是唐赫然一手做起來的,倒閉了他肯定心疼,接管醫院也不過是無奈之舉。可他把不好的情緒都藏在心裏,隻對外展現出積極豁達的一麵,他無所謂的外表下,必定住著一顆比他的外貌更好看的良心。
沉默半響後,唐赫然狀似不經意的問我:“我之前從別人口中得知你和葛言又在一起了。”
我默了默:“是在過,但已經分手了。”
他有些詫異:“什麽時候的事?”
“好幾個月前。”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沒節奏的輕敲著方向盤,半響後他才問:“是因為你被誣陷殺人是事,他怕名譽受損,才和你分手的?”
我詫異的看向他:“你知道這事兒?”
他嗯了一聲:“我有默默關注。”
“原來是這樣,但其實分手是我提的,也不存在你擔心的原因。”
“能問為什麽嗎?”
“籠統的來說,就是性格不合適吧。”
他很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那你現在這副狼狽樣,也與他無關吧?”
我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視線移向窗外。
我周圍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在刻意回避與葛言相關的事,此時與唐赫然不知不覺的聊多了,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複雜起來,就像有某種情緒要從身體裏攛掇而出一樣。
唐赫然估計也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沒再追問,等我回過神時才發現他把車駛入一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
停好後他迅速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下車。”
“要購物?”我問他。
“總不能讓你這副德行回家吧。”
我身上臭不可聞,我有點遲疑:“我這副樣子去逛商場不合適,我回家換吧。”
他皺皺眉:“你一個人住嗎?”
“和我爸媽、旭旭一起住。”
“那你想讓他們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唐赫然的話說中了我的擔心,就算我撒謊,說我是在店鋪裏不小心摔倒,他們也會擔心的。
在我遲疑間,唐赫然示意我下車,又讓我原地轉兩圈。我一臉懵的照做,他比了個OK的手勢,讓我在車上等他。
我尋思著唐赫然可能是幫我買衣服去了,大概半小時後他拎著好幾個購物袋回來了,往後座一放,說:“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你去我哪兒洗洗,換上幹淨衣服後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我再送你回去。”
我想到了什麽,有點抗拒:“這不太好吧?”
他微微挑眉:“你是指去我的房間洗澡的事不好,還是一起吃飯不好?”
他問得直白,我反而尷尬了,臉上泛起火辣辣的感覺。
他笑了一下:“看來你是擔心前者,難道在你眼裏,我是個偽君子,會冒犯你?”
我練練擺手:“不是這樣的,你很紳士,我隻是怕耽誤你的行程。”
“沒有的事,我此次是來參加一個醫學界的年會的,順便考察一下,想在這邊開個分院。”
“不錯哦,生意越做越大了。”
他卻是苦笑:“作為單身狗,沒有戀愛可談,也沒有孩子可逗,隻能寄情於工作了。”
我想說點什麽,卻又把話都咽了回去。我怕這個話題越聊越敏感,若他再次表白說喜歡我,那我的二次拒絕,會給他更大的傷害。
去了唐赫然所在的酒店後,我直奔洗澡間,他把買的衣服都拿來給我,讓我挑喜歡的穿。
我打開一看,才發現他內衣外套都買了,尺碼還非常合適。我有些小拘謹,為掩飾尷尬一出來就誇他厲害,所有的衣服都能穿。
他笑笑:“醫院的患者大多是女性,所謂耳濡目染,我不知不覺就有了這本領。”
我衝他豎了個大拇指:“厲害,不過衣服的吊牌都不見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就猜到你要還我錢,才故意拆了吊牌的。你若真不想欠我人情,那就請我吃飯唄。”
“也成,不過你得挑貴一點的吃才能回本,畢竟這些衣服都是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