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用兩條人命威脅她
許顏漫不經心說道:「對你來說,這些的確已經足夠了,所以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問我些什麼?」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內,蕭墨的一言一行,她都曾預想過。
蕭墨微微皺眉,對於許顏的表現表示很不滿意。
他突然覺得有些受挫,好像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就是一個小丑。
不管他做什麼,她似乎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他也沒有因此發怒,反正這才第一天,時間還長著呢。
七天的時間,足夠讓他看清這個女人。
他淡淡道:「我不打算問,你自己說就行了。」
如果慢慢問,只怕是今晚都不用睡覺了。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尤其是這些時間都是他精心謀划來的,可不能就這樣讓它白白流逝。
現在跟許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可都格外珍惜。
許顏放下文件,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神態慵懶。
靜默了片刻。
她徐徐說道:「如你所見,許晨曦是我父親收養的養女,張寒是我的初戀男友,他們倆背叛了我,所以我們決裂了。」
就是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就足以將他們的關係和恩怨說清楚。
至於其他的,許顏才不會多說,蕭墨查到什麼,她就告訴他什麼。
她也不是傻的。
蕭墨怔住片刻,這些話在白紙上是冰冷的,可是從許顏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卻能戳中他的心。
看著許顏如此雲淡風輕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有那麼一絲絲心疼這個女人。
良久,他說道:「所以你才會那麼恨他們。」
他像是在問許顏,又像是已經得到了答案。
而許顏只是冷冷問道:「如果你被兩個如此親近的人欺騙和背叛四年,你能做到不恨嗎?」
蕭墨回答道:「背叛我的人,向來只有死路一條,他們不配我恨。」
他表面上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心裡多麼冷血旁人根本不知。
聞言,許顏倒是有些佩服他這種做法,可那也是大多數的做法。
可她不一樣,她才不要他們死,她要他們好好活著,飽受折磨。
直到那對狗男女心力交瘁,無依無靠,生不如死,她才肯罷休。
她最恨的,不是他們背叛了她,欺騙了她。
她最恨的,是他們殘忍殺害了她的家人。
這樣血海深仇,豈是兩條命就能償還的。
許顏冷聲道:「死太容易了,我就要他們好好活著。」
陰曹地府的陰冷,比不上這天上人間的酷刑。
痛不欲生的活在這世界上,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
蕭墨似是聽懂了她話里的含義,脊梁骨不禁爬上一陣涼意。
也許從前他覺得他已足夠狠毒,可是聽完許顏一言,他卻覺得跟這個女人比起來,他還遜色了一些。
別看她表面嬌小柔弱,可是內心卻比誰都堅韌。
這樣一個女人,的確很吸引人。
蕭墨又問道:「所以你和慕南楓想收購寒夢,也是為了報復他們?」
「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怎麼能說是報復?」
說到這個,許顏就有些激動了,轉眸看向蕭墨,她冷斥道:「如果不是你突然過來插一腳,我現在早就拿回屬於我們許家的東西了。」
蕭墨愣了片刻,他不曾想過寒夢是屬於許顏的。
他以為慕南楓之所以會那麼急著要收購寒夢,就是因為跟張寒之間的種種恩怨,所以兩人才如此爭鬥。
得知許顏和張寒的關係后,他更以為慕南楓這些行為,興許就是為替許顏出氣。
不曾想,那是屬於許顏的東西。
從始至終,想要收購寒夢的人,都不是慕南楓,而是許顏。
是他誤會了。
見蕭墨面露驚訝之色,許顏繼續說道:「寒夢,是我用許家所有的積蓄建立起來的,我精心籌謀,只為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眼看著就快成功了,卻不想半路殺出來你這麼個程咬金,毀了我之前所有的計劃。」
聽完這一席話,蕭墨不禁還有些自責,可他才不能承認是自己錯了。
「誰讓你和慕南楓是夫妻,寒夢陰差陽錯到了我手裡,你要怪也只能怪慕南楓,誰讓他和我有仇呢?」
這些事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把許顏抓來,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其中的內幕。
張寒和許晨曦可真是把他騙得夠慘的。
他怎麼就輕信了這兩個小人。
許顏覺得他說的也沒錯,她和慕南楓是夫妻,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人啊,心裡一旦有了仇恨,便會被很多事情蒙蔽雙眼。
蕭墨事先不知道這些,所以做了也便做了,自己心裡開心就行。
而她,也沒有怪誰的意思。
這些事從始至終都是那對狗男女在作妖,她分得清。
許顏緩緩說道:「我說過,你要是想要報復南楓,我不介意你盯上我,但是你現在用兩條人命威脅我,是不是也太下作了?」
蕭墨撩起褶皺的雙眼皮,銳利的眸光從瞳孔里折射出來,他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如果不這樣做,你又怎麼可能會乖乖留在我身邊呢。」
他費了那麼多精力,就是為現在這一刻。
看著她聽話的樣子,他心裡某個地方就覺得痛快。
他愛的,他曾得到。
那麼慕南楓愛的,他就要得到。
許顏唇角微揚,嗤笑道:「就為了讓我在這裡陪你七天,你就如此大動干戈?」
「不行嗎?」蕭墨側首對上她那清如山泉的美眸,邪魅一笑,「誰讓你是慕南楓的女人呢?」
他的所作所為,從頭到尾都只是因為慕南楓這個人。
慕南楓越喜歡什麼,他就要得到什麼。
包括他的女人也不例外。
如此近距離的相處,讓許顏更加了解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越來越篤定,在蕭墨心裡一定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讓他深深恨著慕南楓的秘密。
她直言道:「蕭墨,你並不是因為南楓處處比你強,才恨他的吧?」
蕭墨眸色一驚,怔怔的看著眼前聰明伶俐的女人。
他薄唇輕啟:「為什麼這麼說?」
許顏轉過頭,不再看他,而是躺在椅子上,仰望著深藍色的夜空。
她慢悠悠道:「我一直在想,一個人如果總被父母拿來跟別人作比較,心裡當然是不舒服的,你想超越南楓爭第一,這也可以理解,是個正常人都有好勝心,這並不是奇怪。」
見對方認真在聽,許顏覺得他還算有耐心,於是繼續說道:
「可我奇怪的是,像你這樣一個出生名門世家的人,明明在哪裡都可以發光發熱,成為人中翹楚,而你卻一直追著南楓不放。」
「你好像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這最後一句話,一針見血,深深地扎進了蕭墨的血肉里。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別人對他說這句話。
許顏像是有透視眼一般,看透了他的心。
在這一刻,她揭開了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