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話:結果
“咱們本來無冤無仇,我也不是多口舌的人,待在這十裏鎮好好的,我也不樂意往縣城去,但如果見到縣令大人,那可就不一定了。”許三花笑著,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熊武聽明白許三花的威脅,狠狠咬緊了一口牙,腦中一番思量過後,終是鬆開了袖中捏緊的拳頭。
他看向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婦人,“周鄭氏,你不滿於丈夫重病要你服侍,所以下毒毒害了他,又想嫁禍在許家頭上,幸好佟亭長明察秋毫,審出了真相,放心,你丈夫本就重病命不久矣,我會同高縣丞求情,免你一死,輕判流放,該怎麽做你自己當心中有數。”
婦人根本不敢抬頭看熊武,她是知道熊武的手段的,恨不得將剛才聽過耳朵的話統統都驅走,聽得熊武這話,慶幸自己能留下性命,重重的呼了口氣,忙叩地道:“小婦人有罪,自當認罪聽罰,不敢有任何異議!”
熊武滿意的點頭,他不怕這婦人會將剛才聽到的話宣之於眾。
這才看向許三花,“周鄭氏汙蔑了許姑娘,讓許姑娘辛苦走這一遭,熊某願替她賠罪,奉上百兩紋銀,時辰不早了,耽擱了許姑娘的事,孤山村路遠,許姑娘還是早些回家吧,家中親人還在盼著呢!”
許三花聽出熊武話裏的威脅之意,輕輕一笑,抬手接了熊武遞過來的銀票。
反正不用她說,要不了多久高縣丞也要倒台了,她懶散得很,也懶得費這個力氣,這個銀子,就當是走一趟牢房的辛苦費了。
她扭頭看向一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的曹豐,道:“我就是想在這十裏鎮上安安穩穩做點生意,希望那些牛鬼蛇神都離遠點兒!不然呐,我這脾氣可忍不住!”
此件事起因也就是因為曹豐和許家的事,熊武看了曹豐一眼,替他應了,“放心,以後許家攤子在這十裏鎮上,一定安安穩穩,佟亭長,你說是吧?”
突然被熊武叫到的佟得濟抖了抖,滿是褶皺的臉皮都細微的蕩了蕩,趕緊連連應聲。
許三花滿意的笑了笑,收好了銀票,“熊二爺果然大氣,行了,那我就回家了,今日多謝熊二爺放我一馬,其餘的呀,我可什麽也沒有說喲。”
說罷,許三花大步往外走,很快就出了前堂,離開了鎮公所。
外頭還有百姓等著看熱鬧,見曹豐跟熊二爺一前一後進去了,這才兩刻鍾不到,這許三花就大搖大擺的出來了,想來是沒事?還是這虎的許三花打了熊武和曹豐逃出了鎮公所?
不是說許三花得罪了曹豐,所以被熊二爺報複嗎?進了鎮公所還能有個好?不像去年的楊家那樣脫一層皮能好端端的走出鎮公所?不怪他們多想這力大無窮的許三花是不是將鎮公所十幾名衙役以及熊二爺曹豐都撂倒了,否則她是怎麽脫身的呢?
眾人正暗自猜測著,就見翟寬走到門口,大聲宣告此事皆是周鄭氏對病重丈夫心生不滿,所以狠心毒殺了丈夫,又嫁禍在許家攤子頭上,佟亭長明察秋毫,查明了此事,還了許家攤子一個公道。
說完後又加了句許家攤子的吃食沒有任何問題,大家可以放心去買。
眾人聽了,這才明白了,就說嘛,他們都吃了許家攤子的吃食,誰也沒有事嘛!顯然真的是熊二爺搞的鬼!
許家攤子的吃食實在是好,要是不能買了,那可是虧了口福啊!
不過,這曹豐和熊二爺到底進去鎮公所做了什麽?許三花又做了什麽?難道就這樣放過了許三花?
眾人是好奇的很,但因畏懼這兩人,是以也沒有深究。
不過不妨他們爭相口傳,那孤山村的許三花竟然是連熊二爺都拿她沒辦法!
被眾人這麽一傳,是以整個十裏鎮的人就都知道了那虎得不得了的許三花真的惹不起!沒瞧著嗎?連有高縣丞罩著的熊二爺都不敢和她對著來!設了計抓人卻是沒要一個時辰就乖乖的放了人,還為其正名呢!
此時的鎮公所裏,前堂背後的屋子,熊武才先吩咐了翟寬出去將事情告知百姓,結斷這件事情,又叫佟亭長喊衙役將周鄭氏關進牢房,明日便將人連著案宗一起送往縣衙。
屋裏隻剩下佟得濟和曹豐。
熊武先看向佟得濟,眼中晦暗不明,似笑非笑,“佟亭長的孫子在縣裏上學吧?聽說挺上進的,學識也不錯,我可以向我表兄美言一二,給他一個入縣學的名額。”
佟得濟不是傻的,當即聽明白熊武的意思,額上是冷汗連連,忙道:“在下極為仰慕縣丞大人,能得縣丞大人賞識進入縣學,是我那孫子的福氣,我們佟家也必將記得縣丞大人和熊二爺的恩情!”
熊武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幾個衙役都是你的治下,我就不過多幹涉了,可要是傳出什麽不該傳出的話的話,我不找他們,就找你,佟亭長可要仔細想想你前途似錦的大孫子,該怎麽穩住他們,就是你的事了!”
佟得濟心驚膽寒,連連保證。
熊武這才放過了他,叫曹豐跟自己走,直到兩人上了馬車,熊武都沒有主動開口。
倒是曹豐,見隻有他們二人了,笑了笑,道:“二哥,你對曹豐有再造之恩,曹豐此生必定追隨二哥,絕不會做出傷害二哥之事!二哥盡管放心!”
熊武聽了,也不知信沒信,須臾,倒是笑了,抬手拍了拍曹豐的肩,“我自是信你的,咱們雖不是親兄弟,可比親兄弟都親,不是嗎?”
曹豐笑笑,自然稱是,想到許三花,又道:“二哥難道真能咽下這口氣饒了那許三花?”
熊武眼神冷下來,哼了一聲,“先讓她蹦躂兩天!”他活了幾十年,除了最開始出來闖蕩,在順風順水之後,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惡氣呢!
翟寬回到前堂,佟得濟正坐在椅子上等著他,見了他,露出一個苦笑,而後歎道:“阿寬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品性我知道,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世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