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朱溫伐趙(六)
“陛下,丁大將軍驍勇善戰、有勇有謀,臣以為可以作為領兵討伐夏州的主帥!”
為了不讓小皇帝和張承業阻止,李克用連忙搶先一步,先把此事確定下來,以免生變。
“這。。。”李柷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又有一人站出來,“陛下,臣也願為朝廷效力。”
這次站出來的是氏叔琮,他可是早就想著打算趁機離開太原這個是非之地。
看到氏叔琮也跳出來,李柷心裏不禁冷笑,明顯對方想跑,他怎麽能讓對方如願。氏叔琮不比丁會,此人是被他逼著背叛朱溫的,對於他和朝廷並不是那麽忠心,此時若是讓對方去領兵,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樞密使覺得如何?”李柷看向張承業,後者神色有些著急。
張承業邁著沉重的腳步麵向李柷行禮,“陛下,臣以為不可。兩位大將軍擔負著拱衛行宮的重任,若是同時去領兵作戰,會影響禁軍穩定,陛下安危也會受到影響。”
若是兩人都離開禁軍,自然符合李克用的計劃,但也不能逼得太過。禁軍歸張承業管,若是他做的太過,勢必會跟張承業的矛盾計劃,這不利於河東的團結。
“陛下,樞密使說的有理,兩位大將軍都是能力出眾之輩,討伐李思諫,一人便可,不用兩人同去。”李克用打定主意,先調走一人,剩下的那人後麵再想辦法。
“晉王言之有理!”李柷在丁會和氏叔琮二人身上看了看,思考了一會兒,“就讓丁愛卿為這次討伐之人的主帥吧。不過丁愛卿對於河東的將領並不熟悉,討伐的軍隊全部派禁軍也不合適,晉王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協助丁愛卿?”
李克用倒是沒想到小皇帝會讓丁會去,這兩位禁軍大將軍中,他最忌憚丁會,畢竟這兩萬禁軍大多都是他的部下。氏叔琮雖然能打,但在禁軍的影響力不大,他有辦法製衡對方。
見目的達成,李克用也沒忘正事,若是能攻滅夏州,對於河東也很很多好處,“回陛下,刑部尚書李存璋可為副將。”
“陛下,老奴也推薦一人,衛尉寺卿李嗣本!”張承業想了一會兒說道。
最後,在一番並不激烈的交鋒中,討伐之事便定了下來。
以丁會為招討使,李存璋和李嗣本為副使,統率步騎兩萬五千人討伐夏州節度使李思諫。
這兩萬五千人,其中禁軍出一萬人,這是丁會直接指揮的兵馬,包括兩千騎兵;李存璋親率七千黑鴉軍,清一色的騎兵;李嗣本率領漢軍八千,其中兩千騎兵。總共是一萬一千騎兵,一萬四千步兵。
之所以騎兵比例如此大,因為夏州不同其他藩鎮,由於統治者出自遊牧民族黨項部,所以騎兵數量不少。
“郭少監怎麽憂心忡忡?讓丁會前去討伐夏州,不是之前就一定定下的計策嗎?”朝會結束後,李存勖看到眉頭微皺的郭崇韜,有些疑惑,便追了上去。
河中之戰結束後,郭崇韜就從中書舍人晉升為秘書少監(從四品上),所以李存勖才會稱呼其為‘郭少監’。
“原來是郡王殿下!”看到追來的人是李存勖,郭崇韜連忙行禮。
“先生不必多禮,邊走邊說吧!”李存勖說道。
途中,有不少官員給李存勖行禮,畢竟這位晉王世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加封郡王,若是之後繼承晉王的爵位,那可就是朝廷的掌控者。
有些想法的人,自然就想趁機加深跟李存勖的關係。當然,藩鎮大權並不一定是節度使的子嗣繼承,也有可能是兄弟,如今李克寧的權勢也不小,朝中文武官員也都開始站隊了。
郭崇韜很明顯就跟李存勖的關係較近。
“先生怎麽在朝堂上就眉頭微皺?難道朝堂上的決議有什麽問題不成?”李存勖好奇道。
“殿下不覺得樞密使的態度有些問題嗎?今天在朝堂上,樞密使居然跟晉王產生了爭執。”郭崇韜低聲道。
其實丁會的主動請纓也讓他感到疑惑,但他也沒有多想,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張承業身上。
“樞密使?”李存勖回想朝堂上發生的事,遲疑道,“是因為父王想把丁會調離禁軍的事嗎?”
“沒錯。”郭崇韜點頭道,“本來按照晉王的計劃,應該是想把丁會和氏叔琮二人都給調離,沒想到樞密使有所察覺,拋出了李存審來阻止。”
“當時本王也很驚訝,不過最終聖上還是同意讓丁會前去討伐李思諫,雖然沒能讓氏叔琮也離開禁軍,但也是一個好兆頭不是嗎?”李存勖倒也沒多想,他畢竟年輕,很多事情做不到全盤考慮。
“這的確是一個好兆頭,可因為禁軍的事,晉王和樞密使發生了衝突,這可不算好事。樞密使在河東的影響力不小,李存審、李嗣本等人都受其節製,其他漢軍將領大多也尊重樞密使,若是矛盾計劃,河東可能麵臨分崩離析。
而這一切的核心,就是聖上。”郭崇韜沉聲道。
李存勖點了點頭,“樞密使對於朝廷和聖上的忠心的確讓人欽佩。但如先生所說,樞密使在河東的影響力不小,若是激化矛盾,對河東不利。這應該就是父王見好就收,沒有提讓氏叔琮離開禁軍,也沒提這左龍武軍大將軍一職的任免問題,想來也不想因為這事跟樞密使對立。”
“但終究是隱患。”郭崇韜提醒道,“若是討伐之事結束,如何安排丁會是個問題。若是讓他回禁軍,晉王的謀劃可就白忙活了。”
“先生的意思是讓丁會回不來?這不合適吧,他若是身死。。。”李存勖以為郭崇韜建議讓丁會死在戰場。
郭崇韜嚇了一跳,沒想到李存勖有如此想法,“殿下慎言,丁會若是戰死沙場,那倒無妨;可若因為其他原因死在前線,晉王好不容易樹立好的形象可就毀了,以後誰敢投靠晉王?”
“那先生的意思是?”李存勖疑惑地看著對方,不明白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