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心惶惶
一進行宮道觀，張承業和李存審就看到不少穿著道袍的少年在忙碌著，還有一些道士夾在其中。
在兩人進觀後，這些道士和道童連忙行禮。
張承業突然發現一點，這些道童走路都是排成一列，井然有序，倒有些意外。
整個道觀，最熱鬧的地方還是煉丹房，在兩人來到煉丹房附近時，明顯來往的道士和道童更多了。
“又失敗了嗎？”
看到眼前的丹爐裏，並沒有爆炸的火藥，李柷有些失望。
李柷修建這座道觀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用來製造黑火藥。如今的局勢，他沒法大張旗鼓擴充實力，隻有另辟蹊徑，包括他招的這些道童也都有他用，隻是以道童的名義招進來的。
在去年道觀修好後，他便讓人從民間招募了二十名八歲到十一歲之間的小孩作為道童。在五個月前，他又以道觀道童不夠用的借口又招募了五十名少年。
之所以八歲到十歲，因為小於八歲太小了，若是大於八歲十一歲，又不太好調教。
這個時候的人成熟早，十四五歲就可以娶妻生子。
而對於這群道童，李柷也是抱有不小希望的，除了嚴格的訓練外，還教他們讀書寫字，美其名曰是為了讀懂道家典籍。
“陛下說的那個比例，我等都嚴格按照，但是效果並不明顯。”李青陽回道。
自從他得知李柷要複製出那種煉丹失敗的產生爆炸的東西後，便意識到這位聖上的圖謀不簡單。在這之前，他並未把煉丹失敗造成的爆炸當回事，但他現在卻意識到這種爆炸若是可掌握，那可能會成為大殺器。
不過他還是沒意識到這種東西能幹什麽，最多隻是用於炸塌一個東西，也沒往軍事用途上想。
“效果不明顯？”一身道袍的李柷不禁皺眉。
李柷可是按照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來的，可卻沒能產生爆炸，這不科學啊。這不就是黑火藥的比例嗎？
不過他忘了，他把這個單位當成了一樣的。
所謂的一硝二硫三木炭，指的是一斤硝、二兩硫、三兩木炭，而這個一斤是十六兩製，而不是十兩製。不過李柷卻沒意識到，雖說他知道這個口訣，但畢竟沒有自己做過，這玩意可是違法的。
“陛下，是不是這個比例有誤？”李青陽試探問道。
“不對啊，應該就是這個比例才對，朕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過。”李柷遲疑道。
“陛下，這個比例真的是一兩硝、二兩硫和三兩木炭嗎？會不會是一斤硝，或者二斤硫？”李青陽猜測道。
他對這個也沒研究，所以也不知道具體的比例是多少。
李柷眉頭一皺，他也想不輕到底是不是一樣的單位了，就在此時外麵有人進來，說是樞密使求見。
聽到張承業來了，李柷有些疑惑，對方倒是很少來道觀找他，看來有重要的事。
整理了一下道袍，李柷吩咐道，“你讓人試試換個單位，試試到底是一斤硝，二斤硫或者是三斤木炭，挨個試。”
這個口訣肯定是沒錯的，現在隻能試試單位，反正方法也不多，總能試出來。
“是，陛下！”
李柷並沒有讓李青陽跟隨一起，畢竟帶著皇帝煉丹的名聲可不好，萬一張承業發飆，可就不太好了。
而此時，張承業和李存審在丹房大門處等候，倒不是他們不進去，而是門口的道童不讓他們進。其實李存審知道，隻要進入道觀，他就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那些年幼的道童就盯著他們。
道觀其他地方倒還好，靠近煉丹房，這種監視的感覺更明顯。這讓他有一種錯覺，丹房就像是龍潭虎穴一般，戒備森嚴，不知道還以為丹房裏有什麽大秘密似的。
不過李存審知道裏麵就隻有一群道士和年幼的道童，其他的什麽也沒有，道童們不讓他進，理由也是不想他們打擾聖上煉丹。
“樞密使，你怎麽想起來這個地方？”在兩人耐心等候時，李柷便笑著走了出來。
看到一身道袍走來的李柷，張承業眉頭微皺，特別是聞到那一股偏臭的硫磺味，他的眉頭皺的更深。
“陛下，這煉丹畢竟不是正道，陛下應該在行宮好好讀書，學習處理政務才是。”看到李柷這副模樣，張承業就忍不住勸道。
雖然他知道這種勸諫沒用，但他不想看到大唐的皇帝沉迷於煉丹這種不務正業的事情上。
李柷沒有生氣，笑著道，“政務上有晉王和樞密使，朕不用擔心。樞密使此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向朕匯報？”
見聖上岔開話題，張承業有些無奈，每次他勸聖上不要煉丹，對方就故意岔開話題。
張承業連忙道，“回陛下，這裏人多眼雜，恐怕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柷看著人來人往的煉丹房，點了點頭，“嗯，這裏的確不合適，去外麵的偏廳吧。”
很快，三人來到那處偏廳，對於這裏，張承業也不是第一次來，包括李克用也來過。在道觀，李柷沒有在煉丹房接見過大臣，除了李青陽。
“陛下，朝廷安插在朱梁境內的探子來報，朱溫正在大規模調動糧草和兵馬，在魏博方向。”
“調集糧草和兵馬？難道魏博的叛亂還沒平定？”李柷好奇道。
魏博的叛亂持續了那麽久，就算是李柷的消息閉塞，也該知道了。
“回陛下，魏博的叛亂據說基本平定，照理說不需要大規模調集糧草和兵馬。晉王召集老奴等人商議之後，認為朱溫可能要大舉進攻朝廷。”張承業回道。
“進攻朝廷？晉王怎麽說？”李柷倒不是很意外，這遲早要來的。
“晉王責令各鎮準備糧草和兵馬，做好跟朱溫全麵開戰的準備。”張承業如實道。
“打仗的事，朕不懂，有晉王和樞密使就行了。你們要是打得過最好，若是你們打不過，而且晉王要投降的話，樞密使記得告訴朕，朕不想落到朱溫手中。
當然朕也不會怪晉王和樞密使，這個你們放心。”
李柷很隨意地說道，仿佛對於這種情況早有準備似的。但他不知道，他這隨便一說，卻把張承業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