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初議契丹
“郭尚書,把你今日向朕匯報的那事再說一遍吧。”
李柷睜開眼,對著郭崇韜吩咐道。
其他大臣一時間都看向郭崇韜,你這是給聖上說了什麽事,害得大家大晚上都被叫來議事。
麵對聖上的吩咐和一眾同僚的疑惑,郭崇韜連忙開口解釋。
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就是幽州節度使史建瑭送來的奏報,關於契丹騎兵出現在營州、平州和武州等地界的事,同時也表明了一些擔憂。
最近上百年,幽州節度使的最大的外敵就是契丹。
天複二年(公元902年),耶律阿保機率領數十萬騎兵劫掠代北、河東之地,雖被李克用率大軍擊退,但卻讓契丹劫走不少百姓。
而契丹和幽州節度使基本上是隔一兩年就會發生一次大戰,最近的一次還是劉守光奪取幽州節度使與其兄劉守文以及契丹發生了一次大戰。
此戰本來是劉守文要贏得,結果被劉守光絕地翻盤。
不過這一戰契丹並未派派出太多軍隊。
最近這幾年裏,耶律阿保機主要在平定奚人的叛亂和族內的反對聲音。因為耶律阿保機不讓權,他的兄弟們就不願意,在天佑八年(公元911年)五月爆發了第一次諸弟之亂。
耶律阿保機之弟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策劃謀反,安端的妻子粘睦姑得知後就報告了阿保機,阿保機不忍心殺掉這些兄弟,就和他們登山殺牲對天盟誓,然後赦免了他們,隻是貶耶律剌葛為迭剌部夷離堇,封粘睦姑為晉國夫人。
之所以他的兄弟會起來造反是因為耶律阿保機違背了可汗的世選製。契丹此時的可汗是實行家族世選製,即可汗之位轉入耶律氏後,可汗就都要由這個家族成年人擔任,所以阿保機不讓位,其他人便沒有機會當選。
耶律阿保機的親兄弟、堂兄弟不少,雖說隻能有一人擔任可汗,但耶律阿保機阿保機不讓位,其他人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耶律阿保機這兩年沒空南下。
對此,李柷不知道,太原朝廷也不知道。
沒辦法,契丹跟關內聯係並不是那麽順暢,錦衣衛目前的布局還無法打探到契丹高層的事。
“契丹?”
聽到這個詞,李珽一愣。
李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張承業、李存璋、安金全這樣的河東老人知道啊。
“陛下,難道契丹要準備大舉入侵?”張承業也顧不上保持低調,連忙開口詢問具體情況。
李柷搖了搖頭,“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按照幽州呈上來的奏報,契丹對幽州用兵的可能性很大。
不可能營州、平州和武州三地都出現契丹騎兵,這太巧了。”
張承業點了點頭,也知道沒這麽巧的事,“陛下,若契丹南下,朝廷可能就得停止跟偽梁的一切戰事,全力準備跟契丹的作戰。
若是讓契丹肆意劫掠,會影響聖上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人心。”
張承業在這裏偷換了一個概念,把朝廷換成了聖上,就是想讓聖上更加重視契丹之事。
李柷點頭道,“這也是朕把你們叫來的原因,都說說該怎麽辦。”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對於此事他們毫無準備,一時間能拿出什麽好的辦法?
李珽繼續刷存在感,“陛下,或許契丹隻是湊巧,並不是真的要大舉南下。”
“湊巧?”安金全忍不住站了出來,“契丹每隔幾年就會大舉南下,距離上次契丹南下已過去三年。一旦草原上出現雪災或者內亂,就會以戰爭來轉移視線。
這個時節,應該不是雪災,但若是契丹內部出現問題,需要以戰爭來緩解,肯定會選擇南下劫掠。”
安金全畢竟也是遊牧民族出身,知道草原部落的習慣。
這就是以夷製夷的好處,隻有遊牧民族才知道遊牧民族的習慣和弱點。
安金全的反駁讓李珽一時間有些尷尬,他自己都覺得用巧合來解釋有些說不通,便訕訕地退在一旁不再開口。
“陛下,臣以為若契丹真有可能南下,的確應如樞密使所言,暫停跟偽梁的一切戰事,轉而全力防備契丹。”韓偓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為李珽說話,後者是自己腦殘,不好好思考就隨便開口。
“陛下,工部會召集人手,盡力保證戰事所需的軍械。”李青陽開口說道。
李柷抬手說道,“有一點不知眾卿想過沒有。魏博楊師厚早就在集結兵馬,可一直不見動靜,眾卿以為楊師厚會不會和契丹有勾結?”
跟白日郭崇韜的表情類似,一眾大臣聽到這個猜測,都很驚訝。
楊師厚和契丹?
會有聯係嗎?
這個誰也不敢保證。
“陛下聖明,臣也對楊師厚此舉有些懷疑,如今得聖上點撥,方才發現其中蹊蹺之處。”郭崇韜迫不及待地迎合聖上所言。
其他人心中吐槽了一句後也沒忘記正事,張承業開口道,“陛下所言極是。偽梁本就和契丹有聯係,不排除楊師厚跟契丹達成了協議,一南一北攻占河朔之地。
隻是老奴也有些疑惑,若此事為真,不知是偽梁朝廷跟契丹達成了協議,還是楊師厚本身跟契丹有勾結。”
若是其他時候,李柷還有心情去一探究竟,可如今卻是沒什麽興趣,“這個不重要。若契丹南下,朝廷拿什麽去阻擋?
按以往慣例,契丹每次大軍南下,動輒二三十萬大軍,甚至更多。如今朝廷初定,南有偽梁此等大敵,需要拿出多少軍隊去與契丹作戰。
白日朕和郭尚書有過簡單的計策,眾卿也都分析分析,看是否可行。”
郭崇韜聽聞連忙把白日聖上的計策一一說出,其實就幾個大方向的計策,並不是太具體的。李柷又不是神人,有些事情他也隻能提個大概的章程,具體如何操作,還得靠下麵的臣子。
眾人聽聞,也都在思考,就連李珽也都在那皺眉沉思,沒有像之前那樣貿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