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錯估敵情
牛存節的吐血讓現場一片慌亂，好在軍中的大夫連忙趕來，可看到他的病情，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大夫也都覺得頭大。
“牛帥的情況到底怎麽樣？”王彥章著急問道。
一旁的大夫猶豫了一會兒回道，“回副使，牛帥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不僅是中了箭傷，本身還患有消渴症。。。”
“你直接說救治的辦法。”王彥章變得不耐煩起來。
“必須找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先處理箭傷，然後挨個症狀醫治。可是這情況。。。”
大夫的言外之意就是如今唐軍馬上要殺來，若此時拔箭救治，待會又得奔波，很容易血流不止。
牛存節的傷勢本就不容樂觀，若再大出血，必死無疑。
“馬上用快馬，把牛帥送至兗州城。”
王彥章吩咐道。
在牛存節匆匆被送走後，便有將領看向王彥章，想到唐軍即將來襲，神色有些擔憂，“副使，唐軍很快就會殺來，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們也撤回兗州？”
“不行，此時撤退就正中唐軍下懷。”王彥章直接拒絕，他看向一眾部下，沉聲解釋道，“唐軍是騎兵，我們此時撤退，唐軍殺來時，如何迎敵？
你們應該知道在野戰中，步軍遇到騎兵衝擊的後果，輕則潰不成軍，重則死傷慘重。
為今之計，隻能尋一處合適之地就地列陣，等候唐軍。隻要能擊敗唐軍的騎兵，我們才算是安全。
而且唐軍也不是不能力敵，若是找準機會，未嚐不能重創唐軍。”
王彥章說的話還是比較有威信的，很快這些將領便放棄了撤退的打算。
是不是真的放棄撤退，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王副使言之有理，唐軍不過是仗著騎兵之利，但這裏是大梁，不是李唐。”立即有人開口附和。
王彥章也沒囉嗦，直接讓大軍就地結陣。以剛才牛存節親信所言，唐軍應該距離此地不過十數裏，可能稍微遠點，但這點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並不算什麽。
這個時候尋找其他地方結陣肯定來不及，還不如就地結陣，跟唐軍好好的較量一番。
很快，大軍就開始結陣。
這些軍隊中，有王彥章的五千兵馬，也有牛存節部的五千兵馬，一共一萬人。
因為考慮到他沒指揮過牛存節的部隊，所以便分開指揮，也避免出現混亂。
這一萬軍隊倒也是精銳，一刻鍾不到就大致結好了軍陣，可見一斑。
但是王彥章並不知道唐軍是有五千騎兵。
牛存節的親兵隻是說數千人，他以為最多一兩千人。這種規模的騎兵，並不是無法力敵。
看著北方，王彥章立於陣中。
想到如今大梁局勢，王彥章忍不住感慨道，“朝中若不是趙岩等人敗壞朝政，令國力削弱，何至於此。太祖用了三十年建立這大梁江山，就是被這些奸佞敗壞了。
若是此次能擊敗唐軍，等班師回朝後，一定要處死這些奸佞。”
旁邊的親信聽聞，當即附和，“副使所言有理，若不是他們殺了齊王、害死鄴王他們，朝廷局勢何至於此。”
此人是魏博的將領，對於楊師厚這個魏博節度使還是很忠心的，在他看來，若不是朝廷這邊不信任鄴王，河朔局勢不會糜爛。
丟了河朔後，朱梁在麵對李唐時基本就沒有了主動權。
而這一切，就怪朝中奸臣橫行。
“好了，這些事等擊敗唐軍後再說。”雖然這些都是親信，但他並不想說太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所謂的親信中有別人派來監視他的。
就在這一萬梁軍列好陣的時候，遠處斥候策馬疾馳而來，到了王彥章麵前勒住馬韁，在馬上大聲匯報道，“王副使，唐軍已距離此地不足十裏路，人數眾多，恐有上萬騎兵。”
“上萬騎兵？”
“怎麽會這麽多？不是隻有一兩千嗎？”
“上萬騎兵，我們怎麽擋得住？”
斥候的匯報讓梁軍陣營中不少將領議論紛紛，下麵的士兵倒是不知道，但上層的將領的決心卻是動搖了。
王彥章也很震驚，若是唐軍真的有上萬騎兵，他這點人可就不夠看了。
就沒聽過一萬步兵能打過一萬騎兵的。
或許唐軍那神機營可以，可惜現在無法證實。
但也有一點讓他很疑惑，一般來說，唐軍很少一次作戰出動上萬騎兵的。
僅僅是支援張萬進，唐軍就派出一萬騎兵？有這個必要嗎？
“唐軍真的有上萬騎兵？你不會看錯了吧？”王彥章連忙追問道。
斥候連忙回道，“回副使，唐軍陣型密集，且周圍有不少遊騎，小的等人隻能遠遠觀察。”
王彥章聽聞，當即有了決定，“傳令下去，做好戰鬥準備。唐軍不可能有上萬騎兵，隻不過是聲勢浩大，我們隻要結好陣，拒陣而守，唐軍就奈何不得我們！”
“末將遵命！”
就在此時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梁軍一下就開始慌了，這動靜可不小。
順著北邊望去，他們可以看到遠處的天邊，一股烏雲襲來，正是造成大地顫抖的元凶。
過了一會兒，在距離梁軍不足五裏的地方，唐軍的騎兵突然停住了。
緊急的勒停讓戰馬嘶鳴、煙塵蔽空，一陣喧鬧聲後，唐軍的陣營安靜了下來。唐軍騎兵分成幾排就這麽一字排開，隔著數裏的距離，梁軍這邊就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王彥章的臉色一臉慘淡，他顯然錯估了唐軍的實力。
他知道唐軍騎兵的戰力。
當初貝州城外一戰，他指揮兩萬遠比現在這些軍隊還要精銳的魏博軍隊遭遇五千唐軍騎兵的襲擊。
那一戰，雖然唐軍是趁著他的部隊在渡河發起的偷襲。
但最終的結果還是他敗了。
兩萬大軍被殺的潰不成軍，死的死，逃的逃。
那一場作戰可謂是他心中恥辱。
他不認為自己現在手上的一萬軍隊會是麵前這數千唐軍騎兵的對手。
見他神色陰沉，一旁的手下不禁勸道，“副使，我們不如撤退吧？撤到兗州，我們就能擋住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