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成陽郡公
成陽郡公叫蓋興禮,是蓋寓的長子。
在蓋寓病逝後,蓋興禮在朝中出仕;到了李存勖時期,蓋興禮也擔任過九寺長官之一。
但隨著李存勖叛亂伏誅,曾經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的親信,大多被殺,剩下的不是歸順李柷,就是被貶,蓋興禮就是其中之一。
最後朝廷以蓋興禮附逆為由,免去了其原有職務,調任太常丞,但並未革去其爵位。
太常丞是太常寺下屬的從五品下官職,掌判寺事。
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常丞的職位並不低,可對於一個郡公來說,這個職位低得沒法。
這也正常,好在蓋興禮並不是李存勖的嫡係,不然就不是貶職,而是抄家滅族。
因為他爵位在身,在太常寺雖然隻是第四把手,但他上麵那幾位卻也不會去得罪這位。
看似蓋興禮這個成陽郡公沒什麽實權,奈何朝中河東一係的官員不少,張承業、李存璋、李嗣源這些人都跟蓋寓有舊,誰敢保證把這位得罪慘了,會不會惹起這些人的不滿。
因為有爵位在身,即便是職位不高,但日子過的還是不錯。
除了本身的永業田外,這些年,蓋興禮讓人陸續購入了不少土地,有的是正大光明的買,也有半買半搶,前後加起來也有上萬畝田地。
在太原府的田冊上,成陽郡公府有近兩萬畝田地,大多是族人和仆人掛在名下用來逃稅。
隨著李存勖伏誅和偽梁被滅,蓋興禮算是看淡了,這樣也好,當個富家翁,總比被抄家滅族好。
於是這位就鑽到了錢眼裏,所以才會四處購置土地。
這一天,蓋興禮一回來,就看到自己的母親王氏正在接見一名中年婦人,他有些疑惑。
“母親,這是怎麽了?”蓋興禮指著那哭訴的女子,有些好奇。
因為隻能看到後背,他並不知道這婦人的身份。
或許是聽到蓋興禮的聲音,那婦人轉過身看到前者後,頓時大喜,連忙哭訴道,“大郎,救救三郎啊!”
蓋興禮這才認出這婦人是誰,正是他族弟蓋興明的妻子,可對方怎麽會在這裏?
三郎就是蓋興明,在其家中排行老三。
“三郎怎麽了?犯事了?”蓋興禮坐在上首的座位上,不禁問道。
蓋興明算不上什麽好鳥,他之前曾給對方找過差事,雖說隻是九品,誰想到因為中飽私囊被禦史台查到了,然後就被禦史給參了。
他去求安金全,這才沒有嚴懲,但也革去了職位。
這之後,他便把蓋興明打發到太穀縣去,管理一下府上在太穀縣的產業,也不算虧待對方。
“大郎,如今有人看到我們成陽郡公府,都開始欺負上門來了。”王氏有些生氣。
蓋興禮有些莫名其妙,“母親,到底怎麽了?”
“大郎!興明被衙門的人抓了,報出成陽郡公府都沒用,直接被人破門而入。
這不就是欺負我們成陽郡公府嗎?你若是不管,我就去找你父親的那些舊識。”別看王氏如今年齡不小,但脾氣依然很大。
“被人破門而入?在太穀縣?”蓋興禮有些疑惑。
“大郎,就是在太穀縣的宅邸裏,那也是成陽郡公府的府邸。”婦人掩麵不斷點頭。
“太穀縣?縣令叫任讚吧?我記得他,他是偽梁和我大唐的雙進士,有些本事,所以才能去太穀縣擔任縣令。
他好像去年才上任吧?新官上任三把火,把火燒到了我頭上?”蓋興禮說到後麵,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一個縣令,即便是這個縣令隻比自己小一個小等級,可自己好歹也是郡公,膽子這麽大嗎?
“大郎,衙門的人言語間很囂張,三郎提出大郎你的名字,言語間更是貶低大郎。
可憐三郎在太穀縣兢兢業業,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還請大郎一定要給三郎做主啊!”說著,這婦人就想跪下。
蓋興禮見狀,連忙去扶,可想到也不合適,便收回手,讓旁人的侍女扶住對方。
“弟妹放心,我先去打聽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怎麽回事。”蓋興禮客氣地安撫道。
雖說他是郡公,可如今不得聖心,若任讚真的要跟他對著幹,他拿對方也沒轍。
對方能擔任太原府的縣令,背後肯定也有人,可能就是吏部的也不一定。
他就算是想要幫忙,也得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胡來。
就在他派人去打探消息並打聽清楚後,整個人就陷入了沉思,事情好像不對。
蓋興明此時並沒有關押在太穀縣衙,而是關到了太原府衙,主導這件事的是張琛。
旁人不知道張琛,他卻知道,張承業的侄兒啊!
別看張承業已經致仕,但其在朝廷勢力很強,而且也深得聖上信任,這哪是他能惹得起的。
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因為太原府衙派人傳信,讓他去太原府衙去解釋名下田地沒交稅的情況。
除了他,上黨縣子府也被傳喚了。
“張琛?張承業的侄兒?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如此欺負我成陽郡公府,別忘了燕國公這個爵位最開始是你父親的爵位,他張承業奪去這個爵位不說,他的侄兒就如此欺負我們?
你不能去太原府衙,你堂堂郡公,若是去太原府衙,像什麽?”王氏的脾氣也上來了,在她看來,這擺明就是燕國公府故意針對他們。
這話對也不對,的確是故意針對成陽郡公府,但這隻是張琛的意思,並不是張承業的意思。
可王氏也不會管這麽多,張琛是張承業的侄兒,這件事張承業就有責任。
“母親,燕國公勢大,其本身深得聖上信任不說,還有張忠唐這個義子在宮中,若是得罪他們,我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多年的隱忍已經讓蓋興禮學會了苟,能不得罪惹不起的人就不得罪。
若是任讚,他還真不怕。
可現在是張琛,這可是張承業的侄兒。
“得罪怎麽了?你父親是為朝廷盡忠的,若是他張承業如此欺負我們,我就去皇宮告禦狀。”作為女子的王氏根本沒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