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楊吳再亂(二)
“我認為招降李昪之事,有蔣副使去最合適。李某還得防備翟虔,兩位也知道這位若是不除,我們就很難控製吳王府。”李承嗣搖了搖頭,並不想去招降李昪。
朱瑾聽聞,可能是李承嗣猜到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就不想去做。
論親疏關係,李承嗣自然比蔣延徽強,所以朱瑾便點了點頭,“招降李昪之事,還是由蔣副使親自去完成吧。”
蔣延徽聽聞沒有多說什麽,點頭應下,“行,那就我去吧。隻是徐國公打算怎麽做?
若大王稱帝,徐溫必定也會分一杯羹。
若是其他時候,我們倒是可以一舉除去對方,可如今若是想要大王順利稱帝,我們也需要他的支持。”
徐溫如今掌握南方的十幾萬兵馬,實力並不比朱瑾弱,甚至還要強一些。
“先看看再說,大不了依然維持如今局麵。”朱瑾也沒拿定主意,隻能先安撫住二人。
李承嗣聽聞並未多說什麽,蔣延徽也隻能點頭,畢竟這件事關係權力分配。隻要不把他撇開,剩下的就無所謂了。
於是乎,蔣延徽點齊一萬兵馬就殺向了海陵縣。
李昪這次逃走並沒有帶多少軍隊,除了水師是跟著一起走的外,步軍隻帶了大半,所以海陵縣此時是沒有一萬軍隊的。
所以當蔣延徽率領大軍來到海陵縣時,李昪並未主動出擊。
倒不是李昪沒那個實力,畢竟他手上有兩千騎兵,這是蔣延徽部隊無法力敵的。
蔣延徽也不可能貿然進攻,所以便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海陵縣城離去。
當看到李昪手中那封信,宋齊丘忍不住問道,“殿下,蔣延徽的信上說什麽?”
李昪直接把信遞給宋齊丘,撇嘴說道,“能說什麽?無非是來勸降的。
他說可以讓我帶著部分親信和家眷離開楊吳,也虧他想的出來。”
宋齊丘看了看信後也跟著點頭,“殿下言之有理,如今主動權在殿下這邊,所以無需著急。
我們一走,即便是徐國公和齊國公都支持吳王稱帝,可誰去掌權就是個大問題。
殿下若是在揚州,這兩人的敵意都在殿下身上。可如今殿下離開了揚州,難受的就是這兩人了,特別是朱瑾,所以才有蔣延徽過來勸降。
殿下在一側,朱瑾無法放鬆,可也不想跟殿下開戰,那樣就會便宜齊國公。”
“宋司馬的意思是我們繼續看著?”李昪詢問道。
宋齊丘點頭道,“殿下英明。我們繼續隔岸觀火,蔣延徽不敢進攻我們,他就這點人,還得擔心我們襲擊他。
趁著這個機會,殿下應該想辦法跟朝廷聯係上才是。”
李昪點頭說道,“本王已經派了人去聯係平南大都督府,至於朝廷到底會是什麽態度,也隻能暫時等著。宋司馬認為此次徐國公和齊國公兩虎相爭,誰會贏?”
“不好說,若是沒有殿下在一旁,徐國公朱瑾的勝率更大。可如今殿下牽製著朱瑾,朱瑾的優勢就不是那麽明顯了。
但齊國公失去了去揚州的掌握,想要取勝也不容易,僅僅靠翟虔和駱知祥等人,力量有些薄弱了,除非他願意強攻。
不管這兩方誰獲勝,對殿下影響也不大,隔岸觀火便是。”宋齊丘建議道。
李昪聽聞點了點頭,目前好像也隻能這樣。
於是乎,他拒絕了蔣延徽的勸降,而且他一再堅持是來巡視海陵製置院,正大光明。
蔣延徽聽了覺得好笑,巡視一個縣,哪怕是這裏產量,也不至於帶著幾乎全部軍隊和家眷來這裏。
對於李昪的胡攪蠻纏,蔣延徽也有些頭疼,可進攻也有些不現實,就隻能這麽幹耗著。
而徐溫那邊得知李昪逃出揚州城並駐紮在海陵縣時,也有些驚訝。
“看來這逆子身邊還是有能人,知道跳出棋盤。他以為離開揚州就能成為棋手,殊不知,他現在依然還是棋子,隻是更高級的棋子。”徐溫冷哼道。
“國公言之有理,雖然朱瑾沒和江寧郡王打起來,但其精力被江寧郡王牽製不少,如今揚州城內,朱瑾並無多少軍隊駐守,這是國公的機會。”嚴可求連忙勸道。
徐溫點了點頭,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當即下令道,“穿零下,過幾日本國公就回揚州,讓大軍在潤州做好準備,一旦事成,就渡江北上。
這一次,本國公一定要掃除所有的威脅。等大王稱帝後,本國公就保舉你為宰相。”
“下官遵命!”嚴可求有些激動地說道。
徐溫知道,如今他需要嚴可求這樣的人來給他出謀劃策,對方跟隨自己多年,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五月二十二日,在李昪帶著親信離開揚州城的第七天,徐溫便帶著數千親信部隊來到了揚州。
此時揚州城內並無多少軍隊,總共也就一萬多人,還包括數千人保護吳王府的宿衛軍。
徐溫的到來,讓揚州城內的氣氛一下就變了,變得嚴肅起來。要知道徐知訓的死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讓徐溫滿意的說法,上次不少人以為兩邊會打起來,結果徐溫忍了下去。
長子橫死的仇都能忍下去,可見徐溫此人是有多可怕。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
朱瑾也知道兩人肯定要分個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國公,我認為還是得想辦法除去齊國公,給他設一個鴻門宴。”李承嗣建議道。
“給徐溫設鴻門宴?他那麽精明的人,焉能參加本國公給他準備的筵席。”朱瑾聽了直搖頭,在李昪身上失敗了一次,他都有些心理陰影了。
李承嗣聽聞也不禁沉默,思索了一會兒繼續道,“若是在吳王府呢?他肯定會去王府參加夜宴。”
朱瑾聽聞依然眉頭微皺,“我們在吳王府裏的勢力不比徐溫強,很有可能被他提前察覺,豈不是功虧一簣。”
李承嗣當即道,“徐國公,王府內不行,出了王府呢?我們可以在吳王府召開一次夜宴,但我們並不在夜宴上動手,而是在歸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