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韓遜病逝
就在閩地歸附的大好日子,朝中也發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
陳國公韓遜病逝了。
韓遜的身體其實從其弟韓強戰死後就一直不怎麽好,後來因病辭去了司農寺卿一職,這官職也由張全義接任。
但他畢竟是國公,長子如今是幽州都督府都督,另一個兒子韓毅也是明經科第二名出身,都算是有不錯前途的人。
作為朝中為數不多的國公之一,韓遜在促進大唐重新一統上,帶了好頭。不禁讓靈武回歸朝廷管轄,也讓朝廷重回河西,所以他僅以靈武之地就獲封國公,其弟、其子都得到了重用。
可就是這樣一位權貴,依然逃不過生老病死。
李柷對這種老臣還算是不錯,韓遜雖然在他心中地位不如丁會,但畢竟是國公,歸順朝廷這幾年也都一直安分守己,其弟為朝廷而死,李柷不可能虧待對方。
看著眼前的趙觀文,李柷思索了一會兒,“陳國公韓遜與國有功,特追贈為太尉,愛卿以為如何?”
趙觀文聽聞,並未反對,“陛下聖明。”
“既然如此,朕就讓秘書省這邊盡快擬旨,吊唁之事,就由愛卿代朕前去吧。”李柷思索了一會兒吩咐道。
趙觀文遲疑了一會兒,“那陳國公子嗣襲爵之事?”
說到襲爵,李柷想也不想就說道,“召回韓洙。他是陳國公長子,理應繼承爵位,改為靈武郡公吧,他們一家為朝廷管理朔方道有功,就以靈武之名讓他襲爵。”
“臣遵旨!”
趙觀文並無什麽意見,便轉身離去。
相比於丁會這位衛國公,李柷對韓遜這位陳國公就沒那麽厚待了。要知道李柷可是追贈丁會為忠烈王,雖說隻是追贈為王,但如今如今的天佑朝,可就這獨一份。
當然,韓遜這結局也算是不錯了。
偌大的陳國公府,如今卻是一片縞素,前來吊唁的官員絡繹不絕。這韓遜雖說在朝中隻是官至司農寺卿,但放在後世,那也是副省級的人物,更關鍵是頂著一個國公的頭銜。
當然,朝中重臣沒幾個親自來的,都隻是派人送來挽聯,算是表達一個心意。
時隔多年,如今輪到折從阮安慰韓毅。
別看韓毅隻是一個求知書院主簿,級別不高,隻是從七品下,但在如今陳國公府中成了臨時當家人。韓洙不在,他的妻女也不便出來相迎,所以迎接朝廷官員之事基本都是由韓毅來負責。
韓毅也有幾位兄弟,不過除了韓洙外,其他的都不爭氣。
反觀韓毅不同,或許他本身並顯赫官職,承襲爵位也輪不到他,但他有折從阮這個神機營指揮使的朋友。
有些巧合,當年來參加折嗣倫葬禮的丁平也是神機營指揮使一職。
當然,這一次丁平也來了。
丁家和折家有著聯係,這次丁平前來,也是即將啟程去福建道上任。照理說以丁平的情況,服喪結束後可以擔任正三品官職的。
不過剛好遇到瓊王領兵擊敗契丹,麾下將領也大多立下赫赫戰功,加上保護瓊王有功,所以折從阮才能轉正,張敬達這幾年前還隻是一個都尉的人也快速成為左衛大將軍。
這樣一來,能給丁平的位置也就沒了。
正三品的位置就那麽多,從三品倒是一大把,正好王審知攜閩地歸順,於是丁平就被安排去擔任福建道行軍司馬。
他才三十四歲,去行軍司馬一職過渡一下也可以,算是適應一下。
之前丁平一直是擔任禁軍將領,沒有主管一地軍務的經驗,李柷讓其去對方任職,也算是給對方積累經驗。
“賢弟節哀。”折從阮拍了拍韓毅的肩膀安慰道。
“折兄放心,家父身體一直不好,也早就叮囑過在下如何處理家父身後事。”韓毅點了點頭,臉上難掩悲哀之情,也很感激折從阮的到來。
要知道兩人如今可是地位相差太大,折從阮已經是神機營指揮使,地位崇高,而他不過是一個從七品的官員。
都說龍不與蛇居,也就是這個道理。
好在折從阮並不在意這些,兩人屬於多年好友,跟官職高低無關。
折從阮神色嚴肅,“你我是朋友,倒也無須客氣。隻是令兄何時歸來?這陳國公府還是需要他回來主持大局才是。”
韓毅回道,“在家父走的當天,府中就以派人去告知家兄。隻是幽州與洛陽相隔千裏,怕是趕回也得需半月有餘。”
“你也不要埋怨令兄,北方戰事稍稍穩定,令兄擔任幽州都督一職,幹係重大。”折從阮也擔心韓毅埋怨韓洙。
父親去世,作為長子的韓洙不在身邊,的確有違孝道。可前段時間朝廷大軍在和契丹交戰,韓洙作為幽州都督不敢擅自離開。
韓毅認真地點頭道,“折兄放心,在下知道分寸,不會因此埋怨的。”
丁平跟陳國公府的關係並不深,所以隻是跟韓毅說了兩句,便和折從阮敘舊去了。
“丁兄,折某倒是沒想到你會被調到福建道擔任行軍司馬,想來跟偽漢有關吧?”在無人之處,折從阮和丁平也開始閑聊。
今日,他們不是主角,所以並未去搶風頭,今天這氛圍也不合適搶風頭。
丁平聽折從阮的猜測,瞥了一眼周圍,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差不多。前幾日聖人召丁某入宮便提及了此事,如今閩地歸附,南方之事也就剩吳越和偽漢還在負隅頑抗。”
“這可是白得的功勞啊,就偽漢那實力,能經得起鎮南大都督府和福建道兩路夾擊嗎?”想到這裏,折從阮也有些羨慕了。
丁平聽聞直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偽漢實力雖弱,可福建道本身想要穩定下來也需一兩年時日,那些將領大多有野心,想到這裏,丁某就頭疼不已。”
“頭疼什麽?有聖人撐腰,隻要手上有一支忠於朝廷的軍隊,對於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鎮壓便是。”或許是剛從草原回來,折從阮言語間殺意淩然。
“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丁平並不認同這個辦法,光靠殺並不能解決問題。
折從阮本想繼續相勸,就聽到外麵有人喊內閣大學士趙觀文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趙觀文跟陳國公府並無深交,這親自來,怕是宮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