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數
夏之意猛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盯著陸齊銘那張清冷的臉,看著那張臉慢慢的由一如既往的無表情的冷凝,變得莫名的有些慌亂。
“不可能對吧。”
疲憊不堪的說出幾個字,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明明知道不可能,卻依舊充滿了期望的轉身,終究得來的隻是他終於變得慌亂的臉,如果她聽從媽媽所謂的複合,那麽如果以後出了問題,哥哥又該如何呢?
難不成,她要一輩子背負著小三的罵名麽?
那樣的情景,她想都不敢想。
疲憊而虛弱的抱著肩膀慢慢倚著牆蹲了下去,無助的宛如一隻受傷的小鹿。
陸齊銘的手動了動,想要去摟住她脆弱的肩膀,卻不想被人快了一步。
站在門外的邵瞿透著門縫,看到了一臉疲憊與絕望的夏之意,終於忍不住的推門而入,一把將那纖細嬌小的身影緊緊的扣進了懷裏,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沉穩的嗓音有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別怕,有我呢。”
邵瞿彎腰將纖細的女孩抱起,絲毫不在乎肩胛上的劇痛,靜靜的看著陸齊銘,似乎最近幾次,他每次看見夏之意傷心,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三年間,他無數次聽到這個男人與她之間的消息,看著她的幸福。
仿佛她的每一個笑容,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而由衷的綻放。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或許這輩子已經沒有了機會,可沒想到,那個給予了她無限歡樂的男人,如今卻給了她無數的眼淚。
“陸齊銘。”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邵瞿目色冷凝,絲毫不落下風。
他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可終究是不得不說了。
“夏之意以後是我的女人。”
一臉錯愕的猛地抬頭看向那張堅毅的臉,因為在他懷中,看不清他的臉,可聽著他堅定的宣布,依舊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壞掉了。
邵瞿?的女人?
“之意,你聽清楚了。”仿佛知道夏之意心裏再想什麽,邵瞿再一次的宣布:“你隻能是我的。”
麵前的景象與幾年前的那個雨天重合。
仿佛他依舊是當年那個狂傲的少年。
三年前的一個雨天,在放學的路上,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說出了這句話。
那時候的她,一臉震驚,卻因為兩家的恩怨,覺得他是否也開始決定對付夏家,直到幾天後,她才知道,邵瞿竟然為了她和家中鬧翻,被吊在房梁上三天,最後做了約定,去到最危險的前線隱秘部隊。
三年後的今天,他依舊一臉凜然的說出這句話。
可這一次,她的心卻動搖了,她開始懷疑起當初他會去往隱秘部隊的動機。
夏之意靜靜的看著那張一臉堅定的臉,不似以往的漫不經心,板著一張臉,滿身的煞氣宛如多年前再她眼前出現的那張臉,畏縮的顫抖了兩下身子。
三年前和三年後的景象重合,可中間的這三年,她卻已經將所有的感情給了陸齊銘,將近三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警告就能說結束就結束的。
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陸齊銘。
夏之意靜靜的凝望著他,他依舊如同精致的人偶,身上任何的細節都完美無瑕,豐神俊朗的精英氣質,隻是那雙看著她的眼中,卻充滿了矛盾與後悔。
終究是‘奈何情深,奈何緣淺’。
“陸齊銘,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幹澀的嗓音有些沙啞,夏之意輕輕的開口,聲音有些滲人。
“夏之意,這件事你說了並不算數。”
漠然的口吻說出的話,卻好似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陸齊銘死死的盯著她的臉,深邃的鳳眸中暗光微閃:“想想看還在加護病房的莫離。”
感受到懷中纖弱的身軀猛地一顫,邵瞿也想起病房中的夏莫離。
他那麽疼惜的小女孩,竟然最後為了別的男人傷心。
哪怕那個男人是她的親哥哥,他也覺得嫉妒無比。
狠狠的壓抑住內心的暴躁與嫉妒,邵瞿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陸齊銘的臉。
如果這樣他就要吃醋嫉妒的話,以後夏之意會為了最重要的親哥哥做出別的事來,他還怎麽活,如果說,夏莫離的願望隻是希望看見夏之意的幸福的話。
那麽,陸齊銘能給她的,自己一樣能給。
隻要他和夏之意結婚了,那麽,夏莫離也終歸是要放心的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陸齊銘的身後還有蘇薔這個定時炸彈,而他的身後卻是什麽都沒有,難不成,這樣的他還不比陸齊銘更加來的讓夏莫離覺得可靠麽?
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和她結婚,會不會顯得乘人之虛。
“我們走吧,沒必要和這種人廢話。”口吻中的嫌棄宛如陸齊銘是一隻讓人厭惡的蛆蟲,可那因為矛盾而微微顫抖的聲線,卻仿佛在泄露他的心思。
他要趕緊的將她帶離這裏,在她反悔心軟之前。
陸齊銘的溫柔是他所沒有的,也是夏之意最喜歡的地方。
“夏之意,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冰冷的聲線劃破通道的沉寂,也劃破夏之意心頭那遮掩著怨憤的薄紗,隻是陸齊銘卻沒有停嘴的意思:“你該知道怎樣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聽著他無情的話語,夏之意心底對他僅存的感情也消失不見。
她還能對他期盼什麽呢?
一個能在婚禮的前15分鍾拋棄新娘迎娶另外一個女人的男人。
她還有什麽資格去奢望他做些什麽呢?
“蘇薔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伯母的建議。”慢慢踱步走到她身邊,剛想伸手摸一摸她如瀑的黑發,卻悶哼一聲,腿上傳來劇痛,陰鷙著目光看向那罪魁禍首,隻見那漆黑的瞳孔中滿是森然。
“你好好想想吧。”匆匆留下一句話,有些狼狽的離去。
這是他陸齊銘第一次退場的狼狽無比。
邵瞿抱著她從安全通道回到加護病房的外麵,她的父母都坐在加護病房外麵等著。
腳底板接觸到冰冷的地板,夏之意看著田慕宸那陰冷的一張臉,父親看向邵瞿滿臉的防備,突然覺得好疲憊,好委屈。
“齊銘人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沒看見陸齊銘的人影,田慕宸一臉不悅的看了一眼夏之意和邵瞿,尤其是邵瞿,更是不在意的狠狠剜了一眼。
從邵瞿懷中將夏之意拉到一邊去,夏之意臉上劃過不耐煩:“媽,我不是說了,你的提議我不可能同意的。”
就算她同意爺爺也是不會同意的,堂堂夏家千金跟著陸齊銘做小三,他夏家還丟不起這個人。
田慕宸被夏之意堅定的表情噎住了想要說的話。
空氣間的沉寂讓這對就不想見的母女之間,畫下了巨大的鴻溝,產生了不小的裂痕。
夏雋是一個典型的大家長作風,軍人心思顯露無疑,一向不管後宅之事,如今也隻不過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終究,夏家夫婦還有事業,隻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夏之意依舊呆呆的站在外麵,趴在窗戶上看著裏麵纖弱唯美的少年。
邵瞿的電話響了又響,接聽後又掛掉,終究不曾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