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背叛的友情
滿心腹誹的睨了一眼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隻覺得以後邵瞿要是和夏之意結了婚,一定是個妻管嚴,腦海中浮現出這次回去母親逼他去相親的場景,頓時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
果然男人有了女人後都會變得特別奇怪,比如他媽媽洛夫人。
明明在老爹的回憶中,她溫柔、大方、知性、優雅,隻一個罩麵他就對她非卿不娶了。
邵瞿一愣,俊朗的眉宇微微蹙起,眼裏帶著絲不信任:“有病就去治,我還不至於你有病都不讓你去治療這麽殘酷。”
想了想,心裏有點不甘心的嗆到:“我看你最近火氣有點大,洛大娘給你張羅媳婦的事我看是該提上日程了。”
赤果果的報複,很顯然,他對剛剛洛明淵那夏之意來堵他嘴這件事耿耿於懷。
洛明淵伸手推了推眼鏡,決定不和這個老男人計較。
兩人默默無言的走在校場上,看著那些十八九歲正在揮灑著汗水的年輕新兵自由搏擊著,眯著呀從裏麵尋找著新苗子,天龍營已經兩年沒進人了,這次折了兩個人手,再不進人就說不過去了。
“少校。”迎麵小跑過來的挺拔少年遠遠的就行禮,隨即又調整呼吸繼續跑。
邵瞿點點頭,擺擺手,意思讓他繼續跑別管他們,看著那朝氣蓬勃的背影,頓時心裏升起無限感慨,忍不住的又想去拿煙,隻可惜今天沒帶煙,這才做罷:“看見他們就跟看見當年的自己似得,流年已逝啊。”
聽著那微微感慨的無奈聲線,洛明淵躲在鏡片後的桃花眼十分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你才28歲,別搞得跟七老八十似得。”
不過,這個年紀在前線軍隊中,已經算是偏大了。
畢竟無論是體力還是反應,都不如那些20歲左右的少年了,勝在更多的不過是經驗了。
可誰又知道,這經驗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回去,你估計就要上去了,以後怕是不會來前線了吧。”
微微一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歎息:“額,是啊,這次上去了,估計以後就難以到這裏來了,除非……”有大仗要打,有需要天龍上校的地方他可能才會出山。
誰都知道那未盡的言語是什麽,可誰都不願意真的看見那一天。
不過,這次回去以後,怕是以後也不會有如今這般的升遷速度了,上校絕對不會是他心底的底線,他早早的便在心底發誓了,這輩子,要讓之意做最肆意的女子,過最肆意的生活。
上校太低,他沒有滿足。
洛明淵是邵瞿的副官,職位不低,卻是一路跟著邵瞿從小兵走到如今的位置,又追隨著他去了天龍營,如今看到這個男人柔軟的一麵,不由得心底也有些沉悶。
一路無言,倒是邵瞿先打破了沉默:“這次回去,我看見了個有趣的小子。”
眼睛亮晶晶的,一心想要鑽進軍隊裏,想複製他的路的孩子。
“我記得,好像叫莫毅?”
“莫毅?”洛明淵微微一愣,隨即莞爾,伸手拍拍邵瞿的肩膀:“你的勤務兵不也姓莫麽?叫莫威,搞不好那個莫毅跟莫威是兄弟倆呢。”
說著,便伸手指了指場地中正訓練的滿身是汗的莫威,脖子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
邵瞿愣了愣,微眯的雙眸,銳利如箭矢的視線落在那個少年身上,嘴角揚起玩世不恭的笑:“這倒是個好苗子……”
畢竟救命之恩大於天。
洛明淵摸了摸鼻子,裝模作樣的掩住咧開的嘴,偽裝著高冷的模樣。
邵瞿倒是一臉高深莫測,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莫威的每一次拳擊,汗滴從那古銅色的肌膚上慢慢滾落,看了看那張臉,別說,跟那個莫毅還真有點像。
“這次回去,你該和之意求婚了吧。”
“嗯……”
“可是我妹妹昨天給我發了郵件,說她又去色達了。”
“嗯……”
“你就不怕她在色達又遇見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到時候又傳回來要結婚的消息?”
手微微一頓,瞥了一眼洛明淵那張幸災樂禍的臉,頓時臉色沉了下來:“烏鴉嘴,去跑30圈,這是命令。”
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我不過說的實話而已。”
“負重10公斤。”冰冷不含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連忙閉嘴,不再多言,生怕再說下去就是負重50公斤了。
於是,這些剛剛入營的新兵蛋子有幸見到了一向高冷華貴的洛副官,背著10公斤的鐵鉛繞著校場揮灑著遲來的青春的汗水,久不運動的身體,跑了不到五圈就開始喘的不行。
新兵蛋子不約而同的顫了顫,隻覺得少校簡直……
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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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齊絹哭的聲嘶力竭,隻覺得天都要崩塌了。
原本對夏之意的同情漲到了滿滿的十分,隻覺得當初的自己怎麽那麽禽獸,對夏之意被背叛這件事暗暗竊喜,如今她才感同身受,那種背叛和失戀的雙重打擊,簡直要將她的心給揉碎。
痛徹心扉也不過如此了。
時間回到當年清晨,陸齊銘早早的起床從蘇家接回蘇薔後。
蘇薔一直纏著陸齊銘想去帝都拜見老爺子,可之前因為懷孕,生子坐月子的關係,一直都耽擱了,再接下來就是陸齊銘對蘇薔越來越不耐煩,便不再提這茬。
蘇薔卻是深深的記在心裏,老爺子不曾見過的話,便不算真正的承認她。
兩人早早的帶著孩子出了門後,因為田慕嶺回來而無比興奮的陸齊絹早早的起了床。
踏著拖鞋便下了樓,孔孝敏一大早看見她跟看見鬼似得,愣了半晌,才呐呐的開口說道:“平媽,去給小姐做點早飯來。”
陸齊絹一向起得早,孔孝敏都覺得詫異。
不過她倒是一臉淡然的吃完了早飯,還上樓做了個麵膜,這才畫好了精致的妝容踩著高跟鞋哼著歌的出了門,她開了一家美容會所,多是服務那些豪門大戶的太太。
因為想要晚上去約田慕嶺,自然自己先去店裏做一個全身SPA。
隻是,車子剛穩穩停在了會所門口的停車坪,便看見會所旁邊的高檔酒店門口,有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女的腳步虛浮,步履闌珊,麵容蒼白,身上還穿著昨夜去酒吧的連衣裙,仿佛不願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一般,狠狠的甩開男人的手,大步的往前走。
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溫潤如玉的臉龐此時也微微有些慘白,就連表情都不似平日裏的溫潤,反而多了絲冰冷,一雙墨色的眸中毫無情緒,宛如失去生命的機器人,空洞的讓人害怕。
原本不過平常的戲碼,落在陸齊絹的眼中,卻覺得不敢置信。
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可……
她不是愛邵瞿愛到死麽?
為什麽會和田慕嶺牽扯到一起呢?
而且……
沉痛的閉了閉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步下虛浮,小跑著走到他們的不遠處,恰好擋在了薛橙的麵前,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滿眼的淚水灑在那張臉上,將原本嫵媚的臉龐襯托的有些柔弱。
在這清晨微涼的空氣中,宛如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得到了仙露的滋潤。
“橙橙——”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聲音,輕輕呼喚著。
薛橙猛地頓住腳步,原本就蒼白無比的臉龐,此刻更是慘白,滿是慘然的雙眸慢慢的抬起,眼底深深的恐懼昭示著她的內心,手足無措的看著眼前的陸齊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
“齊絹?”剛準備說話就被一個疑惑的聲音打斷。
陸齊絹抬眸看向迎麵走來的清雋男人,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依舊是那滿是包容而篤定的胸懷,此時卻帶著客氣疏離的笑看著他,漆黑的無底墨瞳中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薛橙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走了,不好意思。”
淡漠而疏離的聲音響起,仿佛一把無形大刀,狠狠的砍向她的心髒,帶著牽強而悲傷的笑,挺直了背脊看著那個男人難得的勇猛,彎腰將那纖弱的女人攔腰抱起,將她的頭緊緊的扣進懷中。
將那滿是淚滴的臉掩藏起來。
雖無意,卻有情。
黑色的公車緩緩的從她麵前劃過。
而她顫抖的身體這才猛地鬆弛下來,腳跟一拐,便已經一個不穩的跌坐在地上,心底那仿佛漏掉一塊的空虛感讓她張嘴想要哭,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音來。
她想早早的過來做SPA的念頭,在此刻顯得尤為的可笑。
顫抖著手從包裏掏出手機,想要撥出電話。
卻發現無人可撥,最好的,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剛剛沒了。
終究點了陸齊銘的電話。
很快,那邊便接通了,熟悉的沉穩聲音宛如一雙大手,輕輕的撫慰著。
終於鼻子一酸,不顧形象的哭嚎出來:“哥——”
她快要難受死了。
失去愛情和被背叛的感覺,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