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有什麽區別
看她也說不出來個什麽,邵瞿眉頭微蹙,徑直拉起她的手,往她剛剛來的地方走去。
一路無言,邵瞿腿長,跨步偏大,又有些焦急,自然是步履急急,夏之意跟著後麵,被拖得有些踉蹌,恍惚間,她竟然想起幾年前她還跟陸齊銘在一起時。
她也是這樣,經常被拉的踉蹌。
忽然,前麵的人猛地頓了下,慣性讓她不由自主的往前一衝,正好撞到那堅硬的背脊上。
頓時鼻子就因為撞擊而微微發酸,一股熱意染上眼眶。
“你沒事吧?”帶著關懷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夏之意搖搖頭,疼痛慢慢消失,慢慢的睜開眼睛,卻撞入一雙滿是關懷與歉意的墨色瞳眸中。
不知何時,邵瞿竟然離她如此的近了。
“對不起。”沉穩而讓人心安的聲音緩緩溢出,裏麵包含了滿滿的心疼。
捂著鼻子的手久久不曾放下,純真的雙眸落在那張俊朗的容顏上。
瞧著她一臉呆滯的表情,邵瞿眼底的心疼也慢慢被笑意取代,不同於以前那些痞氣的邪魅笑容,隻是一種帶著寵溺的溫柔的笑意。
“我們快去吧。”
“再不過去出什麽事情就不好了。”
連連說了兩句話,怔忪的小姑娘這才仿佛回過神來。
夏之意連忙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剛剛出來的那個包廂門跑去。
看著緊握著自己手掌的纖纖玉手,邵瞿眼底染上狂喜的笑容,仿佛隻要這隻手抓著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邵瞿不緊不慢的跨著大長腿跟著後麵走著,很快便來到了一個緊閉的房門前。
將夏之意推開一點,自己擋在她的前麵,手輕輕的落在門鎖上,輕輕一擰,手下的輕鬆讓他的眉宇挑了挑。
門鎖是開著的。
再聽裏麵有女人的聲音,邵瞿一臉訝異的回頭與夏之意對視一眼。
徑直猛地推開門。
兩人齊齊被裏麵的景象給驚呆了。
隻見陸齊銘衣衫不整的倒在沙發上,呼吸急促的看著眼前那個脫掉衣服的女人,可那顫抖的手又昭示著他在極力的抗拒著,抗拒著身體的本能,也抗拒著藥性。
而那個脫光衣服的女人則是不停的想要湊上前去,卻每一次湊近,都被陸齊銘踢開。
陸齊銘訝異的看著相攜走進來的二人,男的挺拔,女的纖弱。
不是剛剛跑出去的夏之意又是誰?
而那個男人是——
邵瞿!
意識到自己人生當中最丟人的一幕被那二人看見,他隻覺得羞憤欲死,恨不得麵前有一個地洞,他直接鑽進去,也好過在這裏被他們看到自己丟人的一麵。
脫光衣服的女人也仿佛注意到陸齊銘的目光,猛地轉身。
目光灼灼的盯著進來的二人,卻在下一秒猛地彎腰撿起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隻因為那二人無比的熟悉。
夏之意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巴。
是周桐?
周桐隻覺得今天實在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
居然會在這裏看到那兩個消失了整整兩年的人。
還是雙雙一起出現。
自從夏之意走後,蘇薔也仿佛找到了對付陸齊銘的方法,成天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不,或者說,蘇薔一直都知道陸齊銘的軟肋,隻不過以前有夏之意在,陸齊銘的心裏有夏之意,而蘇薔有把柄落在夏之意手中,導致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兩年她與蘇薔的交鋒早已到了白熱化。
如今夏之意又回來了。
隻覺得原本還算清湯寡水的情勢又該要變得糊塗起來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邊一臉平靜的邵瞿,腦海中猛地浮現出兩年前邵瞿為了夏之意出頭的畫麵,雖說有些疑惑,卻是知道邵瞿對夏之意心思的。
盡管她此時心裏十分不悅,卻也沒有站在這給人當猴看的意思。
涼薄的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來:“怎麽,你們還不出去麽?想要看實戰麽?”
周桐的聲音帶著沙啞,顯然已然情動,平日裏大大咧咧的眸中,也帶著少有的魅意,銳利的眼神落在夏之意身上:“他都這樣了,難道你想自己親身上?”
夏之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底潛藏著深深的懷疑。
難道陸齊銘的藥,不是她下的麽?
周桐喜歡陸齊銘,她一直都知道,而且周桐一向做事比較圓滑,點子多,所以她的懷疑不無根據。
邵瞿一把攔在夏之意麵前,擋住周桐看向她的視線,若不是陸齊銘衣冠還算齊整,他剛剛就捂住她的眼睛裏,哪裏還會讓她在這呆呆的看半天。
“我找人送他去醫院。”
周桐轉過身去,隨意的抽出自己的風衣套在身上,盡管包廂裏開著空調,她還是覺得冷的,隨意的用腰帶在腰間打了個活結,掏出香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諷刺的看了邵瞿一眼:“你明知道這東西沒有女人它是解決不了的。”
轉身走到陸齊銘旁邊的沙發優雅的坐下,看著已經差不多快失去意識卻還抱著大理石茶幾,希望靠大理石的涼意讓他舒服點的陸齊銘:“因為他中的是世界上最烈的媚藥,花媚娘。”
肯定就是她下的藥,連藥名都知道的這麽清楚。
盈盈水潤的眸子譴責的朝著那一臉不在乎的周桐看過去,隻是卻又看見那因為掙紮,衣服越來越淩亂的陸齊銘,頓時緋紅了雙頰。
黑如黑曜石的雙眸猛地一縮。
花媚娘?
這個媚藥的名字他確實聽說過,該說這個媚藥還有他的一份功勞在裏麵。
猶記得一年前有一次出了一個任務,是從一個公主手中拿到她未婚夫希維爾公爵手中拿到一份軍事報告備份U盤。
他不是正統的間諜出身,自然不會那些暗搓搓的手段。
公主好床笫之間的互動,隻可惜希維爾不知是天生冷淡還是如何,公主百般撩撥的情況下,依舊不為所動,偏偏公主對他是死心塌地。
為了拿到U盤,他自然是找到了天龍營的成軍醫,耗時3小時25分鍾,成功研究出一款媚藥。
還為了讓公主能夠更信任它,取名叫花媚娘。
從中藥到發作,之間最長間隔可間隔12小時以上。
在公主和駙馬享受的同時,他自然是找了個機會,直接拿走了U盤,消聲滅跡了。
所以說,陸齊銘什麽時候中的這款媚藥,最早甚至可能在12小時前。
不過,或許其他人對這個媚藥束手無策,對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畢竟這個藥跟他也有一定的關係,打了個電話給遠在軍區醫院的成軍醫,又叫樓下的勤務兵上了樓。
直到勤務兵將陸齊銘抬起來的時候,周桐仿佛才意識到。
邵瞿是真的要帶走陸齊銘。
再也顧不得手裏的女士香煙,小跑幾步攔在勤務兵的麵前,雙目卻是目光灼灼的落在邵瞿的臉上:“他中的是花媚娘,根本無藥可解,邵瞿你這是在害他,你把他扔下了我給他做解藥不好麽?”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你這樣你和蘇薔有什麽區別?”夏之意粉嫩的薄唇微揚,看著周桐的目光中滿是譏誚。
邵瞿則是不為所動,打了個手勢,陸齊銘很快被勤務兵搬下了樓。
抬眸冷冷的睨著夏之意,周桐隻覺得諷刺極了。
夏之意怎麽會懂她的悲傷。
她仰慕了陸齊銘這麽多年,如果陸齊銘的妻子是夏之意,她也就死心了。
可偏偏不是,而是那個偽善的蘇薔,這讓她如何甘心。
轉眸又看了眼邵瞿,冷哼一聲,諷刺道:“夏之意,你憑什麽來教訓我?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你懂我的感覺麽?你不懂,你知道暗戀是什麽感覺麽?你不知道,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幅聖母的模樣來譴責我,我周桐不是好人,不需要你來教訓。”
一聲聲質問,一聲聲的問責。
仿佛杜鵑啼血,帶著聲聲淒厲,眼底的絕望落在夏之意的眼中,震撼著她。
但是,那也不能再明知道對方有老婆的情況下這樣啊。
“如果你不懂的話,你不妨問問你身邊的邵瞿,這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他最懂。”
說完,也不在多看一眼,從地上捧起衣服便追隨著勤務兵而去。
她不相信花媚娘有解藥,她必須跟著去,準備隨時做解藥。
偌大空曠的包廂,隻留下夏之意和邵瞿二人,由於周桐的話,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沒關係的。”
“什麽?”
邵瞿突然的出聲,讓夏之意莫名的睜大了雙眸。
“我說,沒有關係的,暗戀你,是我的事,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她的心可以原諒,但是行為不道德,所以不要因為她的話,而感覺糾結。”邵瞿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發頂,溫柔的眸色帶著滿滿的安撫。
搖搖頭,夏之意想要說話,可話還未說出口,便感覺那人朝自己壓過來,屬於軍人的淩冽氣息一下子將她緊緊的包裹住,攬住她的雙臂微微顫抖。
耳畔的聲音帶著疲憊與滿足。
“所以,就讓我抱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