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夏芸嫉妒夏之意
夏之意回家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傭人常嬸交給了她一張紙條。
是夏莫離的字跡,飄逸而隨性,儒雅清逸,一如他給人的感覺。
故去的夏家老爺子是一名出名的書法大家,一生當中最得意的弟子便是那個從小身體極度不好的孫子,而夏之意在他心目中則是成了匠氣有餘,靈氣不足的典範。
去世的前一天還在拉著夏雋的手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孫子的身體不好。
所有人都覺得是夏之意剝奪了夏莫離的健康,這就是夏之意悲劇的源頭。
“回來了就在家等我,我和爸媽去做一個體檢,對了,樓上有我給你畫的畫。”上麵還貼了一張小巧的卡通貼畫,童心無比。
一想到兩年未見莫離的臉,再看這張可愛無比的貼畫,夏之意隻覺得自己的哥哥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那樣通透純真的一個男人,她怎麽會舍得讓他去接觸社會的黑暗。
邵瞿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一臉溫雅的淺笑,心情複雜無比。
“之意!”
詫異的驚呼在空曠的客廳裏尤為的突兀,夏之意一愣,轉眸看向站在廚房門口,手裏端著咖啡杯的年輕女人。
邵瞿伸出手一把扶住她微微往後仰去的背脊,跟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站在廚房門口的正是多年未見的夏芸。
夏之意大伯的獨生女兒,也是當年跑去夏莫離麵前胡說八道導致她被田慕宸逼迫的罪魁禍首。
目瞪口呆的看著被高大男人輕輕攬在懷中的纖細少女,夏芸連手中的咖啡杯快要落地都不曾發覺,直到滾燙的熱咖啡盡數淋到腳麵上,這才猛然尖叫:“啊——好痛——”
一把踹開鞋子,好在咖啡絕大部分被拖鞋鞋麵給吸收了,脫掉鞋子後就好很多,常嬸連忙湊上去拿了個新拖鞋,夏芸踮著腳,目光卻落在那高大的身影上,臉上閃過一絲怪異:“這是你的男朋友?”
而且都還帶上門來了,夏芸不由得有些氣悶。
她從小就被父親要求對夏之意要忍讓,隻因為她母親的娘家不如二嬸的娘家實力雄厚,之前夏之意和陸齊銘的分手讓她心下痛快了不少,看著她看破紅塵一幅要出家的樣子,她也是覺得十分開心,卻沒想到,剛剛才過了兩年多,居然又找了個看起來比陸齊銘氣勢還足的男人。
這個夏之意,運氣怎麽能那麽好呢?
尤其是這個男人隻站在那裏不說話不動,就仿佛一柄火焰獵槍一般,充滿了肅殺的氣勢,渾身的男人味簡直讓她膝蓋不由自主的發軟。
夏芸本就喜歡英俊的男人,尤其喜歡那種一看就氣勢十足的男人。
這個男人,俊美,堅毅,英氣,明明隻是穿著普通的衣服,可偏偏能想象出這個男人一身軍裝後,那充滿了製服誘惑的禁欲感,簡直讓她想想都跟著心神顫動。
不由自主的竟然看呆了眼,夏芸的目光中滿是癡迷。
夏之意看著已經陷入自己世界的夏芸,對她的壞毛病十分的清楚,轉頭看向身邊高大的男人,奸詐的勾了勾唇。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夏芸看上了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那個,之意,你跟姐姐說實話,他真是你男朋友麽?”也不顧腳疼,夏芸連忙衝過來,一把將她拉到一邊去,眼中的躍躍欲試讓夏之意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頭,她並不想讓邵瞿惹上麻煩。
對上她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夏之意眨了眨盈潤的眸子,艱難的點點頭。
自己承認總比邵瞿被夏芸纏的沒辦法好。
夏芸懷疑的看了看一臉淺笑的堂妹,心中還是不相信夏之意竟然就這麽放下了對陸齊銘的感情,當初她對陸齊銘的愛,是個人看了都忍不住的想要嫉妒。
“之意,你難道已經忘記了齊銘了?我聽說他結婚幾年了都沒和蘇薔同房過啊。”
夏芸緊緊的扣著夏之意的手腕,總覺得她是在說謊,側眸看了看站在門口一臉冷然,目光如炬的盯著夏之意身上的高大男子,滿目的情意難以遮擋,不甘心的咬咬牙:“我是說,齊銘這幾年可一直為了你守身如玉呢。”
鬱悶的上下打量著夏之意,夏芸隻覺得老天不公平,比起她,明明自己的臉蛋更加的嬌美,自己的身材更加的火辣,比起她那種寡淡如水的性格,明明自己可以熱情似火,也可以純情無比,為啥那些帥哥偏偏第一眼永遠都是看的她呢,陸齊銘如此,這個帥哥也是如此。
這些男人都仿佛是瞎了眼一樣,死乞白賴的跟在夏之意屁股後麵繞。
好在老天還算是公平,陸齊銘可不就被蘇薔那個小賤人搶走了麽。
邵瞿看著夏之意被那個一驚一乍的女人拉到一邊,聽著她們自以為很小聲卻根本就聽得很清楚的聊天,看著夏之意一臉愕然的點頭承認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心裏宛如喝了蜜一樣的甜,雖然知道她的點頭不過權宜,但就是心裏甜到窒息。
但是聽到陸齊銘三個字時,俊顏便猛地一沉,銳利的氣勢宛如出鞘之劍,狠狠的刺向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恨不能將她給切了。
“他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夏之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早已沒有關係的兩個人,為什麽偏偏要將他們兩個人湊到一起。
看著夏芸那不甘心的咬牙切齒,卻在觸及她的目光時又露出一抹假模假樣的笑,眼中劃過詫異。
不過短短離家兩年,怎麽感覺夏芸對她的態度都變了很多呢?
眨了眨眼睛,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讓夏芸對她連最基本的敷衍都做不到了呢?
不過,管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夏之意向來不是那種怕事的人,更何況,她更不想讓邵瞿被夏家人針對,夏邵兩家的恩怨跟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瞪了一眼夏芸,轉身一把拉住邵瞿的手腕就往門外走,卻從門口傳來喧鬧的聲音,很快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之意,你回來啦!”
轉眸望去,就看見門口幾個衣著輕鬆的男男女女正簇擁著中間一個穿著卡其色呢絨大衣的男人慢慢的走進來,男人麵色清雅,優雅如琴。
和她極為相似的雙眸中滿是驚喜,眼眶因為激動而變得潮紅。
快步走來的腳步因為緊張而有些踉蹌,直到眼神落在她身邊這個高大的男人身上時,眼中才閃過一絲詫異,微微點頭致意後,便走上前來一把擁抱住已經兩年未曾見麵的半身,他最親密的妹妹。
委屈的聲音中帶著慶幸和興奮:“之意,你終於回來了。”
自從得知心愛的妹妹去了佛學院後,純真的夏莫離每天都生活在妹妹剃度出家的恐懼中。
緩緩的鬆開手臂,看向站在她身邊,還被她握著手腕的高大男子,卻不知他怎麽會出現在夏家的客廳,不過很快進來的幾個人也發覺了邵瞿的存在。
田慕宸臉色猛地一沉,走進來的腳步也顯得愈發的沉重,冷凝著雙眸,視線落在邵瞿的身上:“之意,誰讓你把他帶進來的?”
質問的口氣宛如不是在對著久未相見的女兒,而是一個普通的下屬,甚至連下屬都不如。
邵瞿俊朗的眉宇猛地一蹙,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自己田慕宸才這樣和夏之意說話,還是她本來跟她說話就是這樣的口吻,他不喜歡他捧在心頭的小姑娘被她這樣對待。
想起夏邵兩家的糾葛,夏之意心底劃過一絲急躁,不由自主的跨步到男人麵前,想要為他擋掉這無妄之災,又想到自己兩年未歸,從母親口中聽到的第一句竟然是質問,有些心疼的嘲諷道:“我回來沒有車,我可不就得自己找人帶我回來麽?”
明明已經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會回來,下了飛機竟然沒有看見一個人在等待,那種心冷,誰都體會不到。
邵瞿目光如炬的落在田慕宸身上,那目光看的田慕宸有些不自在的瞥了瞥眼睛,隻見她抿著唇,臉上劃過一絲懊惱,顯然無話反駁。
今天一早就聽到醫院說有一顆活體心髒要捐贈,田慕宸一聽便急忙陪著兒子去醫院做配型,早已將女兒回來的這件事拋之腦後,雖有愧疚卻又覺得夏之意有些無理取鬧,難不成去接她比他哥哥的身體更重要麽?
抿了抿唇,反駁道:“不會自己打車回來麽?又不是沒給你錢用,你是三歲小孩麽,沒人去接你就回不來?非要找這個人去接你?你不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麽?”
一聲聲的質問仿佛要將她擊垮,一句解釋都沒有……
夏之意突然有些累,她不知道她這次要回來幹什麽,幹脆一直在佛山,也比回家舒心很多。
夏芸得意的看著被二嬸說的一臉灰敗的夏之意,顯然也看出那個男人似乎不太討二嬸喜歡,頓時覺得心底一片快意,雙手環胸陰陽怪氣的煽風點火道:“二嬸,你就別氣啦,小妹帶的可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咬的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