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種東西
小姑娘跑的快,事過多年她再次來尋記憶中的紅樓卻發現這是個煙花之地,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斷片了……
“萬花樓,方圓百裏最出名的娛樂場所,這裏有跳舞唱歌的女孩,有拍桌開嗓的說書先生,有各式各樣的賭局,有各式各樣的美酒,這裏的姑娘美若天仙,這裏的一切都是人間憧憬。”門口的小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成默掏掏耳朵:“所以呢?”
“所以”小二有些為難。
“所以孩子是不能進的,況且您一個當父親的帶兒子來這種地方合適嗎?”
成默:“……稍等。”兩個人走到一處角落。
再次充當門禁卡的劉星也是一臉不開心:“欺負人,就是欺負人?小孩怎麽了,小孩犯誰家的法了?”
成默見他一蹦三尺高有點想笑:“得了,正門進不去從後麵進唄。”
劉星一撅嘴:“總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進去。”
成默:“……你這理想,太偉大了。”
劉星:“等等!我可以打扮一下。”
小二正曬著太陽,一片陰影擋住了他,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兩個年輕公子,均是一襲青衣,眉目間多有相似,隻是其中一個怎麽看上去這麽嫩?
“萬花樓今日不迎客嗎?”
小二趕緊把口水擦擦: “迎迎迎,客官裏麵請。”
兩人走進屋好半天,他還摸著腦袋喃喃自語:“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紅色的燈籠從樓頂垂下,酒香,花香,脂粉香,今日的萬花樓卻是多了分雅致少了嘈雜與喧鬧,因高台上一個女孩正在彈琴,她戴著一個鬥笠,隻露出一雙手,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像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麽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
僅憑一雙手可讓全場鴉雀無聲,讓所有男人都心猿意馬,當然除了那兩個一進來就衝著紅燒肉眼放綠光的……
彈琴的人開始轉頭,目光一掃而過,在看見成默時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又快速移開,曲子越發的高昂,又在衝上高峰時迅速下墜,在場之人都覺胸口一堵,有了十分焦躁的情緒,可馬上這曲子又變得柔和好像一雙手在胸口拂過。
成默皺皺眉頭,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台上的人,劉星見他如此也隨著看去,那彈曲的人似乎是達到了目的,曲子仿佛是到了結尾,如同涓涓流水滑過,結束的恰到好處。
安靜在蔓延,而後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好聲。
人聲如潮,老鴇趕緊組織人攔著。
台下一人叫到:“仙兒姑娘上次可說了,今日要一展真容!可莫要食言了!”
台上的女孩站了起來,鬥笠下的白紗隨著她的步伐晃動,台下人吞了吞口水。
女孩的聲音甜美柔和:“自然不會食言。”
她剛說完,台下又是起哄:“把鬥笠摘下來!摘下來!摘下來!”
女孩仿佛是捂著嘴笑了,隨後她一擺手:“仙兒此生行事都講究緣分,這件事自然也不能免了,在場定要尋一位有緣人來取下仙兒的鬥笠。”
“我我我!我定是仙兒姑娘的有緣人!”
“呸呸呸!你不要臉!你早就是有婦之夫,不幹不淨,怎如我,為仙兒至今單身!”
“你才滾!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
“你們都被吵!我才是有緣人!”
眼看台下要打起來,女孩才又開口說話: “古有拋繡球結親,今日雖不是結親但我也效仿一下前人,我這裏有繡球一個,你們誰搶到了,誰就是仙兒的有緣人。”
眾人聽了都叫著讓她快拋,女孩從小夥計的托盤裏取出繡球,在手中顛了幾下,然後向角落丟去,劉星眼睛一眯,桌子底下彈弓拉緊,一粒花生飛了出去,眾人就見著那繡球向角落兩個青衣公子飛去,然後又自動轉頭飛回人群,他們已經來不及想這詭異之處,下意識的開始搶球,隻有台上的女孩握了握拳頭,給台下使了個手勢,人群中有人會意這球又開始往角落去。
劉星再次拉緊彈弓時被成默攔住了。
劉星:“那球就是衝著你來的。”
成默:“來都來了,何必擋回去?”
劉星皺眉頭:“那你當心。”
成默把劉星手上的酒杯拿走,換了一杯茶:“小孩不許喝酒。”
劉星:“ ……”
係統:“承認吧,你就是怕扣分!”
眾人搶球實在辛苦。奈何這球就是輪不到自己摸,眼睜睜的看著往角落處飛,不知是誰用力過猛,那球一下飛了出去,眼看要砸到角落那人身上,不見那人如何動作,隻一伸手,那球穩穩落在他手中。
成默微微一笑:“大兒子,教教你如何發家致富。”
成默轉身對著一群仿佛木頭人一樣的眾人:“起拍價一百兩,價高者得!”
“靠!這也行!”
“我出一百兩!”
“三百兩!”
“五百!”
“……”
林仙兒出離的憤怒了,使勁跺跺腳,她實在想喊上幾句,可眾人的目光此時不在她,她的聲音被一輪高過一輪的叫喊淹沒,最後這個繡球拍到了三千兩!
成默收了一遝銀票覺得十分不錯,敲敲桌子對劉星說:“你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誰知道過來的球還是銀子呢~”
劉星對自家老父親的認知再次重新刷新,但詞窮的他隻豎著拇指說了一句厲害。
成默看了看酒杯,然後把酒倒在地上:“這裏也沒有傳聞中那麽有趣,這的賭場不如十裏鋪的豪邁,這的紅燒肉不如醉仙樓的好吃,這裏的味道更不如三月河的花香,實在無趣。”
劉星:“可不是,哪有傳聞中半分精彩。”
兩個人相視一笑,成默:“走吧。”
兩個人有說有笑出了樓,前後不過一個多時辰,林仙兒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衝下去把人拽回來的感覺,看著台下為她瘋狂的男人,她覺得像是一群豬,惡心,厭煩……
“仙兒姑娘!我拿到球了!我可以……”
林仙兒現在哪有心情,不過是看看臉,她氣急敗壞,一把撤掉鬥笠,那張臉一下衝進眾人眼裏,在場之人都倒吸一口氣,那樣驚心動魄的美可以讓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為之赴湯蹈火死而無憾,美人眉目間怒氣未消,卻更填一分韻味,那抱著球的人鼻間一癢,兩道鼻血蜿蜒而下,他向後仰倒,喃喃道:“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