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混亂的局麵

  詹姆斯的問題夾槍帶棍,讓年紀大一些的記者不禁想到了二十幾年前,自己還年輕時期看見那則剪報,驗屍官莫名死去,卻用手蘸著自己的血寫出了那幾個字,還是合成後看見的,因為被人破壞掉,警局和調查局希望深入調查的時候,井上雄二以哥哥屍骨未寒為由拒絕了再次開棺驗屍。


  鄴盛隨即蹙緊了眉頭,臉上的笑意倏然變得森冷陰鬱,十分恐怖。


  被詹姆斯這麽一反駁,瘦弱本就氣場不足的男子跌在了椅子上,瑟瑟發抖,詹姆斯卻越發來了勁,今天不將真相挖出來,他就不叫詹姆斯。


  詹姆斯的問題太犀利了,很多人記者都豎起了耳朵,看著井上雄二,鄴盛也看向了井上雄二,難道自己父親的死,和二叔真有關係?

  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父親的死不是很單純,想著自己將井上家奪到手後在慢慢查清當年的往事,但是小記者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父親那個人防備心很重,唯一沒有設防的人就是家裏人,因為他覺得是一家人,設防做什麽,饒是父親的不設防成了害死自己的弱點。


  井上雄二瞪著一雙眼睛,冷汗參出額頭,舀起兜裏的手帕擦拭著自己的額頭,“我今天不是來談論私人問題的,在坐的各位,我今天來這裏,隻是為了向外界宣布,井上澤將會稱為井上家的順位繼承人。”


  可是有的話題一旦打開,要收口就困難了,特別是話題是詹詹姆斯這樣的媒體高手打開的,問題自是源源不斷。


  一個女記者站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井上雄二,“井上雄二先生,您很熱嗎?還是真相隱瞞了太多年,您你不敢說?”


  井上雄二慍怒,大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女記者大罵,“放肆,你算是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你老板是誰,那個電台的?”


  女記者根本不以為意,她可不怕,她也是希臘人,詹姆斯的搭檔,膽識都沒有,怎麽跟在詹姆斯身邊混,這樣豈不是丟了詹姆斯的臉,更何況鬱淩也是她朋友,為了這場采訪,她們兩沒少翻閱資料,不惜請黑客調來幾十年前井上家的那場突然家變,反倒是給了她們空隙往裏鑽,也不枉費鬱淩的請托。


  女記者叫黛娜。


  黛娜甜甜一笑,“井上先生,您這叫惱羞成怒嗎?”


  很多記者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男一女,他們是來采訪的,還是來鬧場的,不過兩人犀利的問題和逼問太具新聞價值了,每個人,每個到場的電台記者都不予餘力的豎著耳朵認真聽著。


  井上雄二跋扈向前,招來保全,“保全,給我將這兩個記者轟出去,到底是誰指示你們來的,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你們要如此汙蔑我?”


  詹姆斯不急不躁,“是汙蔑,還是事實,井上先生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如若不是惱羞成怒,那就是心裏有鬼,不敢讓我們留在現場。”詹姆斯是誰,曾經麵對首相都麵不改色的人,怎麽會被眼前的人壓住。


  鄴盛覺得鬱淩找的記者真是靠譜。


  台下的禦司和鬱芯震驚了,禦司拍了拍鬱淩的頭,“你那記者朋友是個難纏的主,井上雄二難做了。”


  鬱淩驕傲的愣愣神,“當然,那家夥曾經采訪首相都是麵不改色,井上雄二應該覺得光榮,若不是詹姆斯欠我一個人情,這回是不可能出現在日本的,這樣的新聞對他而言不是必須的,隻是可有可無的而已。”


  “愛好真獨特。”禦司腹誹。


  “確實。”


  “不過井上雄二為什麽不讓重新檢驗自己哥哥的屍體呢?”鬱芯支著額頭想,按道理,自己哥哥死了,更加的希望找到凶手,為哥哥申冤,但是井上雄二不僅不阻止,反倒是處處為難。


  禦司邪魅一笑,“很簡單,不是共犯就是心中有鬼。”


  詹姆斯這人看問題看得很全麵,挖新聞挖得很深入,被他盯上,確實難以脫身。


  “自己哥哥也打主意,真他媽不是人。”


  “芯兒,我沒有告訴過你,金錢可以拉遠兄弟感情嗎?特別是井上家這樣一個大家族,這是很平常的,嫉妒,成了動機。”


  鬱芯冷冷的別過自己的臉,認真的看著鄴盛,鄴盛站在台上,麵無表情,手卻握緊成拳,鬱芯知道,鄴盛在隱忍,極力隱忍自己的怒氣。


  “混賬,保全,拉下去。”


  井上雄二氣紅了眼,讓他在媒體麵前這麽丟醜的人,這個男人倒是第一個,新晉的記者嗎?麵孔較為生疏,不是很認識,兩個保全上前,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詹姆斯和黛娜,黛娜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證明,保全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朝黛娜鞠了一躬。


  黛娜拍了拍保全的頭,“乖,一會兒買糖給你吃。”


  禦司和鬱芯嘴角狠狠一抽,那女孩真是,牛,這麽嚴肅的時刻說出這麽爆笑的話,顯然女孩的一句話,將現場壓抑的氣氛瞬間笑場。


  “你們這是幹什麽,給我將他們轟下去。”井上雄二死死的盯著保全,保全朝井上雄二搖了搖頭,“井上先生,他們是特派遣記者,身份特殊,傷了他們會引起國際糾紛,不敢。”


  保全也沒辦法,悻悻然的退了出去,井上雄二轉身看著鄴盛,“這是你安排的?井上澤,你不害死我心裏不安是吧。”


  井上雄二豁出去似地,一句話引起起伏,當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什麽的時候,每個人記者臉上都帶著驚愕的表情,井上雄二懊惱的一甩手,準備離開現場,“我說過,今天隻是來讓位,其他事情一概不提。”


  “井上雄二先生說得倒是輕巧,現在外界都知道,井上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在穆家手裏,你這豈不是將爛攤子丟給了鄴盛先生,你拉完了屎,輕鬆了,鄴先生還得在後麵給你擦屁股嗎?”


  詹姆斯說話非常的犀利,瞬間為鄴盛博得了不少同情票,鄴盛心底暗暗吹著口哨,直誇鬱淩的人太上道了,這個詹姆斯說話,他喜歡,直白爽朗,黛娜挑眉一笑,“就是,井上雄二先生,請問您是真心想將井上家交給鄴先生的嗎?你也是誠心的信奉鄴先生是井上家的順位繼承人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井上雄二薄怒。


  黛娜一笑,“字麵上的意思。”


  鄴盛恰到時機的站出來,更加的賺取同情票,“這位記者小姐,我信我二叔。”


  靠,鬱淩這哥哥也太會演戲了,兩眼淚汪汪,純潔如白兔。


  詹姆斯揚唇一笑,這場戲倒是有意思,鬱淩家的人都有意思,好幾年沒玩過這麽經典的戲碼了,OK,OK,他會好好配合。


  “鄴先生,當年的事情你也不在乎嗎?”詹姆斯若有所指的問,黛娜伸手在平板電腦上滑動記載著什麽,鄴盛淺淺一笑。


  “記者先生指的是什麽?”


  “你父親的二次驗屍遭拒。”我看你怎麽演。


  鄴盛不負眾望的清爽一笑,看了看井上雄二,“我認為當初一定是二叔太傷心了,我父親下葬不久,不想這麽多人打擾到我父親安息,所以才會拒絕吧。”


  眼底充滿了對井上雄二的信任,井上雄二都不知道是該信任鄴盛還是該懷疑這男人在下圈套,在看到鄴盛眼底的信任時,他妥協了,“對,就是我侄子說的這樣。”


  詹姆斯抽了抽嘴角,鬱淩這人已經很腹黑黑變態了,這個哥哥更加的變態,下套這麽容易就讓敵人下來了,而且他的演技,完全可以去拿奧斯卡的小金人。


  這氣氛一下子將鄴盛演變成了孝子,十分孝順,眾人措手不及,本以為會鬧翻全場,沒想到鄴盛瞬間扭轉局勢。


  黛娜朝鬱淩眨了眨眼睛,“你這親戚,表演係出生?”


  鬱淩搖了搖頭,用手比劃了一下,黛娜大笑,因為鬱淩比劃的是:錯,他沒上過學。


  “ 鄴先生,請問一下,你為什麽現在想要來繼承井上家,拋棄過的你,突然回來,讓人覺得很奇怪。”詹姆斯上道的反問,鄴盛眼角一抽,你需要演那麽上道嗎?

  詹姆斯聳了聳肩。


  職業毛病。


  鄴盛不急不躁,緩了緩表情,低聲道,“我想大家都以為我死了吧。”好憂鬱的眼神,好令人同情的語氣,“其實我沒死,不知道父親有什麽仇家,亦或是我和媽媽離開前,有人想要害我們,我媽咪為了保護我,死在了我麵前,我那是小,不懂事,所以流落街頭,我很努力,我想我長大了一定要回日本。”


  鄴盛囧囧有神的說得,說得下麵的記者個個同情心泛濫,演技堪比苦情戲,狗血、腦抽、賺眼淚,隻有詹姆斯和黛娜眼角抽搐,丫丫的,這戲演得也太逼真了點。


  “扯談。”鬱芯謾罵,鄴盛過得多好她最清楚。


  井上雄二卻聽得心驚膽顫,鄴盛倏然說完,兩眼蒙著霧氣,轉向了下麵的記者,“為了證明我二叔的清白,我會開棺驗屍,讓我父親的死沉冤得雪。”


  轟~~現場再次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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