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很想談戀愛
梧城下了幾天的雪,整個城市都是晶瑩透徹的,我們兩人麵對麵的站在狹長的巷子裏,淡淡的路燈灑在他身上拖出他斜長的身影,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人,他聽見我喊他的名字他怔了怔,眸光探究的望著我,半晌輕輕的嗯了一聲,嗓音溫潤如玉道:“小姑娘住哪兒的”
“時家別墅”
我突然想起顧霆琛從沒去過時家別墅,忙慌亂的報上地址,他輕輕的笑開,伸手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我係上,上麵還殘留著他的溫暖。
我貪婪的深呼吸聽見他說:“走吧,送你回家。”
顧霆琛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呐
眉眼如畫,溫雅清雋。
我上前走在他的身側,模樣乖巧的伸手輕輕的握住他的掌心,他身體頓了頓但沒有拒絕我,而是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心帶著我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他什麽也沒說,我什麽也沒有問,直到站在時家別墅門口,我望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顧霆琛,你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他彎了彎唇拒絕道:“小姑娘,天晚了。”
天是晚了,顧霆琛的衣服上還落了很多雪花,我踮起腳伸手替他理了理,笑的明媚道:“那下次見。”
他沒答應也沒有拒絕,我忽而明白,今晚的一切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分開之後他就是溫如嫣的新郎。
他說過,他始終欠他一場婚禮。
而我始終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心裏到底又在期盼什麽呢
我眼眸黯然,轉身回了別墅。
我快速的跑回房間裏打開燈,又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的那個男人,他依舊那個姿勢站在那兒,身材挺拔,雙手漫不經心的插在衣兜裏。
我把臉頰輕輕的貼在窗戶上低聲的說了句再見。
再見,顧霆琛。
再也不見。
望今生你所要的都能如願以償。
我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緩緩的掉落
最近的我,怎麽這麽愛哭呢
我咧嘴笑了笑,等顧霆琛離開轉身進了浴室洗澡,又如往常那般吃了止痛麻痹自己的藥物。
清晨醒來時腦袋暈暈沉沉的,腹部也疼的厲害。
我撩開被子,看見白色的床單上全都是血色。
我漠然的起身換了一床黑色的床單,又去浴室泡了一個澡,剛起身就接到了季暖的電話。
她激動的說:“笙兒,我找到他了”
我疑惑的問:“誰”
季暖不知所措的哭著,聲音抽噎著道:“陳楚生,我那年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所以打死我都不信他就這樣沒了,即使所有人確定無疑的告訴我說他死了我都不信我要親眼看著他死了他才能死”
她一直抽噎道:“我找了他七八年,找的快絕望了,可現在笙兒,你知道我心底的幸福嗎”
我知道陳楚生,就是那個為季暖擋了車禍的人。
我輕聲問道:“你在哪兒找到的”
“鄉下他奶奶家,但我現在不敢去見他,因為他的雙腿殘疾了,我怕不過他到現在都還沒結婚。”
難怪她昨晚有事匆匆的離開了,聽季暖的意思,隻要那個人是他,殘疾人又怎麽樣
她都敢要
“你先緩緩,做好了準備再去見他。”
“嗯,我緩一段時間再去找他。”
掛了季暖的電話後我又想起昨晚的顧霆琛,溫暖的要命。
我拿起那條杏色的圍巾緊緊的抱在懷裏。
直到餓了才起身去廚房裏做飯,剛做了一個菜我就接到顧董事長的電話,他輕輕地問:“能見個麵嗎”
我默然,他歎息道:“時笙,我們談談。”
我覺得沒什麽可談的但還是答應了。
“嗯,哪兒見”
“顧家。”
掛了他的電話我一點都不著急,慢悠悠的做好飯菜,吃飽了飯才開車到顧家。
這兒是顧家老宅,我和顧霆琛都不常回來的,而且三年的婚姻關係裏顧霆琛也沒有帶我回過顧家。
每次都是我自己回的這裏,唯一能和他一起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時間隻能是新年。
他再厭惡我,他都要帶著我應付顧家的長輩。
我熟稔的把車停在車庫,然後進了顧家。
顧董事長看見我忙喊著,“時笙,過來。。”
我在門口看見顧霆琛也在顧家,此時的他神情漠然,眸心暗沉。
同昨晚的他真的是判若兩人啊。
我進去坐在顧霆琛的對麵,客套的喊了聲爸。
即使離婚,他曾經始終是我的長輩。
聞言他愉悅的笑開說:“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年輕人究竟在鬧什麽,但有的話還是要說開,隨你們怎麽鬧,我這隻有一條底線,就是溫如嫣絕不能進顧家大門,你們兩個都好好想想吧。”
聞言,顧霆琛輕蔑的眼神盯著他的父親。
我心裏清楚,無人能阻攔顧霆琛的。
而顧董事長、我的前公公,聽他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複婚。
我淡淡的笑說:“沒什麽好談的。”
“怎麽可能沒什麽好談的你一個時家堂堂的總裁嫁到我顧家受盡了委屈,現在還騰出顧太太的位置又把時家拱手相讓,你這樣圖的是什麽你圖的不過是一個男人,他現在憑什麽去娶別的女人”
我的心思眾人皆知,顧霆琛從旁人的口中聽的也不少,以前我都是一笑置之,現在卻像是被針刺著那般疼痛,我站起身解釋說:“人的心思都會變,我也是。爸,我之所以離婚是因為我對你的兒子沒了感覺,把時家給他也不是我大方,隻是時家是我爸媽的心血,我做生意是真的不太在行,所以才給顧霆”
“胡扯,你以為我什麽都不明白”
我怕他再說些什麽趕緊起身離開。
我從車庫裏開出自己的車,在口子上看見顧霆琛正點著一支煙慵懶的抽著,我想繞過他,他卻把我攔下,我迫不得已的停下車。
我腦袋暈沉沉的問:“你什麽意思”
他抖了抖手指間的煙灰道:“時笙,我們談談。”
昨晚的一切猶如鏡花水月,他再也不會溫潤的喊我小姑娘。
而我對他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期望。
因為他始終會成為別人的丈夫。
我語氣冷漠的問:“你想談什麽”
他抖煙的手指一頓,眼眸頗為困惑的望著我。
最後輕輕的問了一句,“你很想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