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季暖的謊言
我有一顆想活下去的心,不想過早的離開這個世界,所以要是做手術能緩解我的病情,我即使心裏猶豫不決我也去嚐試的。
我心裏清楚,我非常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
同之前和顧霆琛在一起的心情完全不同。
或許是因為席湛吧。
我舍得所有,我獨獨舍不得他
這天大地大的,我看似擁有所有,其實孑然一身無所有,心底唯存的一點溫度都是席湛給的,可是他現在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的二哥,終究是我的黃粱一夢。
快到晚上時談溫給我發了消息,“家主,準備就緒了。”
我發消息問他,“在哪兒”
談溫在短信裏解釋說:“因為法國那邊有一家醫療機構在這方麵的經驗很豐富,所以我暫時定在那兒的,而為家主做手術的人都是醫學界數一數二的泰鬥,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不會有差錯的”
談溫做事從來都不用人操心。
我回他說:“聽你的。”
談溫問我,“家主準備什麽時候去法國”
我想了想回他說:“明天吧。”
我不想再拖下去,而且在法國也不易被席湛察覺。
那時我並不知曉,我走的每一步都被男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收起手機打算去醫院看望季暖,打開公寓的門發現荊曳守著的,我好奇的問:“你怎麽不在房間裏休息守在這兒”
荊曳低沉的嗓音解釋道:“昨晚家主又獨自一個人離開了。”
昨晚要是沒有顧霆琛,我或許會昏迷在小區門口
我愧疚的笑說:“抱歉,陪我去醫院吧。”
我和荊曳到醫院時沒有見著季暖,醫生說她昨晚就出院了
昨天我還去看過她,她那時的精神狀態就不怎麽樣
而現在她說出院就出院,說明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莫不是陳深真的跟她提了離婚
我心裏擔憂季暖的傷情,取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她沒有接,我心底感到著急,忙讓荊曳幫我調查季暖的下落,十幾分鍾後荊曳告訴我道:“季小姐昨晚連夜去了雨鎮。”
雨鎮
陳楚生活的那個小鎮。
季暖是我最好的閨蜜,我心裏非常為她感到擔心,不知道她為什麽帶著滿身傷痕突然離開醫院去陳楚生前的小鎮。
我對荊曳說:“陪我去一趟雨鎮。”
梧城到小鎮有一段距離,而且中途還下起了雨。
我們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荊曳說季暖就住在陳楚生前住的那套老屋裏,以前陳楚的奶奶還在,自從陳楚去世之後老人家就搬走了,如今隻剩下一座空宅子。
雨色連綿不斷,荊曳替我撐著傘,我們沿著一條小巷走了七八分鍾到達那間老屋前,我伸手推開門,入眼的便是四四方方的小院。
我走進去看見季暖身上穿的異常單薄,此刻她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屋簷上掉落的雨珠,不知道在想什麽。
感覺她的心裏很絕望。
見她這個模樣我心底一痛,趕緊過去走到她的身邊。
我蹲在她的麵前輕輕地喊著,“暖兒。”
聽見我的聲音,季暖的眼眸頃刻明亮。
她喊我,“笙兒。”
季暖臉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疤,塗著淡黃色的藥水,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而她的這雙眼睛很明亮,是她身上目前唯一存在的亮色。
我溫柔的回應道:“是我。”
“笙兒,謝謝你來陪我。”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感激。
我低聲問:“發生了什麽事嗎”
聞言季暖搖了搖頭,聲音異常虛弱的說:“沒事,我就是有點想陳楚了,他離開我快兩年了,這兩年的時間裏我過的生不如死,唯一的溫暖便是你和陳深給的,可現在我發現我自己終究忘不掉他”
見她用感恩的語氣提起陳深我心裏鬆了一口氣,說明她到小鎮並不是因為陳深欺負了她。
我溫柔的問她,“那你要怎麽辦”
“我想和陳深離婚,想住在這兒陪著陳楚。”
那時我並不知情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並且拿到了離婚證,她那樣說的目的就是怕我擔憂,怕我為了她不管不顧的跑去跟陳深鬧不愉快。
所以當時的季暖撒了謊。
騙我說是她想和陳深離婚。
“你要跟陳深離婚你傻不傻啊”
季暖坐在輪椅上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我深思熟慮的想過,我愛的仍舊是陳楚笙兒,我想對得起自己的這份感情。”
她身下的輪椅不用猜都是陳楚的,我知道她愛陳楚,很愛很愛的那種,可以不要命,豁出一切,甚至在以為他死後心甘情願的守著他
在沒有陳楚的那十幾年裏她在心裏給自己埋了一座墳,裏麵住著的是她自己以及她篤定的愛情
我想起我第一次陪季暖來到這個小鎮時的場景,她那時的心情懷揣著忐忑、緊張、恐懼以及莫大的喜悅和對生活的希望
是的,她愛陳楚,我十分清楚這點
但現在陳楚沒了,死了,真的沒在這個世界了,她這樣死守著又有什麽意義
況且她自己還親口說過她愛陳深
我想罵季暖兩句罵醒她,想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不過我突然想起季暖昨天還特別怕陳深和自己離婚時的模樣
我突然明白事情沒這麽簡單
季暖一定還隱瞞著我什麽
我不想再為難她,推著她進屋,裏麵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暖心的解釋說:“是隔壁鄰居昨晚幫我收拾的,還給我做飯。”
我沒有理她,她清楚我在生氣,拉著我的手腕一直搖晃著,我實在不忍心,垮下臉說:“你和陳深的事我不管,但這兒不適合你,都沒人照顧你,我以後應該都會待在梧城,你還是隨我回梧城住吧。”
季暖點點頭妥協說:“我等傷勢好了再回梧城。”
我擔憂問:“那你現在”
季暖笑顏如花道:“笙兒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定不讓自己受一點苦。”
眼前的她笑的很甜,而我並不知道她的心裏此刻藏著莫大的苦楚。
“那我留下兩個人照顧你。”我說。
見她要拒絕,我強勢道:“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她沒有再拒絕我,因著第二天我還要去法國所以匆匆的離開了。
在車上我吩咐荊曳查一下季暖
快到梧城時他給了我答案。
“家主,季小姐在白天就收到了陳深派人給送的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