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封府
經過利鼇波一番駕輕就熟的熱忱恭維，放牛的終於被利鼇波打動，分給他一點口糧讓他恢複體力，讓他到家裏借宿一宵，然後應他訴求攜他一起到汴梁市區——就是那“傳說中”的“開封府”。玩過RPG類策略遊戲的人都知道，要收集有用情報就得去人口稠密的區域，而且主角本身還必須有一定的經濟條件作為支持。
利鼇波的腦子一刻也停不下來，他冷靜下來分析麵對的困境。《孫子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接下來就得用錢去消息了，現在身無分文，怎麽辦才好？最直接就是去商會或者行會去打工賺錢。他上班的地點因為近俄羅斯、法國、韓國商會，經常可以做到那些外國人的生意，所以他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尋求的商會幫助是可行的。
可是自己本身就是個冒牌貨“藍帽子回回”不能真的向猶太商家或者商會求助啊。
利鼇波是廣東人，估計可以向廣東商會求助，再往下一想，他沒有“通關文牒”（護照），他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劇《西遊記》講過唐僧每到一地都得用通關文牒辦理許可，沒有有效證件誰會幫你呢？或者再來就是“蒙坑拐騙”。“蒙坑拐騙”？還有就是無搏雞之力的自己能打贏那班北宋人嗎？能客服得了自己的“良心責備”這項心理障礙嗎？明顯不能。自己還有其他特別的謀生技能嗎？沒有。
再說，自己體力又差，不能去做苦力。隻可以說“會說得很不流利的英語和忘記得差不多的德語”是自己所餘無幾的優勢。目前看來意外的穿越並沒有為自己帶來什麽特殊能力和好處。
好在長期艱苦卓越的地產中介工作培養了他麵對逆境的樂觀心態，假如想來想去計都沒有自動自覺竄上心頭，那就唯有既來之則安之聽天由命吧！
能依靠的交通工具僅僅是最原始的工具——雙腿，還有放牛的那量慢悠悠的牛車。兩人到達汴梁已經是翌日下午。
也好，有足夠時間從放牛的身上獲得有關這個時代的情報。利鼇波安慰自己。
城牆上掛著金色的大字“開封府”的牌匾，在耀目的太陽光下熠熠生輝，屋頂房簷下嬌豔欲滴綠色的琉璃瓦仿如專為承托而生的綠葉一樣恰如其分。這裏就是威名馳譽天下的“天下首府”——開封府。
入城關時，利鼇波不斷重複一句“Es tut mir leid, ich wei? nicht Chinesisch sprechen.”（德語，“我不會說中文”的意思）蒙混過關成功了。他知道，人是怕麻煩的生物；守門的都怕麻煩，另外就是得罪身份不明的外國人風險太大。
“靠什麽過活?頭等青年靠出身，二等青年靠關係，三等青年靠天資，四等青年靠努力，五等青年耍文藝，六等青年打遊戲，窮遊。”這句在社交網站上經常被轉發的話這幾天不停地在小波腦海徘徊，自己在汴梁孤身一人什麽都沒有也沒有，也沒有特別的技術本領，長得也不算是特別好看還有時喜歡耍文藝，如果臉皮厚也是優點的話自己還勉強有一個長處。到底怎麽樣才能養活自己呢？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鑼鼓喧天，歌舞升平。萬萬千千說不盡，當時的盛況，後人概括記載是為“汴梁八景”。利鼇波沒有一點兒觀光的想法及心思，他別過放牛的好人，踏上了新的征途。
北宋的開封府不愧為當時的世界金融中心，利鼇波記得之前看過報道：中國古代的人國內生產總值（GDP）峰值是北宋時達到的。地產經紀這個行業鍛煉了他的記憶力，記憶力強有好有不好，好的是知識麵可以很廣跟客戶聊天的時候話題可以無限寬廣拉近距離，不好的是不開心的是也都統統記著，影響情緒。
繁華與殷實就是汴梁這個絕對遜色於現代的國際化大城市的別名。人口眾多，外國人也、也多，商業繁榮穩定，自然風景旖旎，橋梁縱橫交錯，水道四通八達，城廓氣勢恢弘，建築星羅棋布。說到汴梁就不得不提畫家張擇端的大作《清明上河圖》，它描繪的正是此刻映入利鼇波眼中的，富甲一方兼而風光秀美的汴梁曆史定格。
經過旅途上的顛簸與緩衝目睹真實的汴梁概況後，小波終於暫時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折中的辦法：去做乞丐討活命錢。他分析到：大部分人都是富有有同情心的，聚集的人越多的地方獲得有同情心的人施舍的機會就越大；還有，人們在玩樂開心完之後心情應該是最放鬆的，獲得收入的可能性就會更高。
於是，他蜷縮在戲班對麵的街道拐角處。憑借與眾不同的裝扮和外貌，配合自然流暢的演技，蹲了一個下午，利鼇波有錢可以去祭五髒廟了。期間，他看見幾個本地的乞丐凶神惡煞地盯著自己，也許又是被他的外觀所迷惑，那些人望了不久感到沒意思就悻悻地走了。
“南無阿彌陀佛！”這句小波乞討時說的話被他像複讀機一樣重複了上千次，“既然要做就得做得專業一點。”原來隻是扮作可憐狀蹲在一邊重複說著同一句話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工作，意外之餘他還覺得唇幹舌燥。
眼看擁簇的人潮逐漸消散，小波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挑了間看上去價格比較相宜、顧客多的酒店，帶著當天下午的勞動成果，裝模作樣的邁進了門檻。
利鼇波點了個便宜又管飽的菜，然後再一次發揮了他長期從事地產經紀的磨練職業生存本能：他豎起耳朵，貪婪地盡可能多聽其他顧客之間的對話。
這樣的事情，他上班的時候做得多了。地產經紀其實就是販賣信息與服務，但是作為一個個體是無法兼顧大部分信息的？怎麽樣能最快最有效地獲得最有用的信息呢？聽其他同事之間或者與客戶、業主聊天，介紹情況，重點推薦，是個簡單而直接高效的辦法。
遺憾的是，即使聆聽了大約三個小時，利鼇波也沒能篩選到能利用的信息，任憑是誰也難免有點灰心泄氣。
北宋的營業時間比現代來得短，晚飯飯市用不了多久就過了，天黑沒多久店小二就開始準備打烊。店小二的動作催生了小波“今晚怎麽過呢？”的想法，他攤開手算了算所剩無幾的錢，再望了望掌櫃旁邊竹篾做的價目表，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唉！無論去到哪裏，世界都是金錢掛帥啊！估計我今晚得睡在大街上了。”無論時代如何變遷，現實世界始終是如此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