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密室與貴公子
天色泛起魚肚白,露珠編織成的晨霧還未散去,三匹馬踏著清晨薄霧越過茂密的樹林,向西麵絕塵而去。他們特意選擇少人走動的清晨,人多自然亂,他們希望不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初秋的海參崴被寒氣包圍,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罅隙灑落在身上,帶來點點柔和與溫馨的安慰。他們的目標是郊外一所孤零零的老房子,這裏是金榮老婆姨婆家的舊居,已經荒廢多年,厚厚的磚石圍牆將它與其他房子分隔開。一間廢棄的、過氣貴族的大宅,或許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的秘密”的庭院,一般的外人絕對不會想到藏寶圖的原件藏在這裏。
知書子,魂淡子,金榮三人在房子麵前停下來了,栓好馬,躡手躡腳來到厚重的大門前。低調做事。金榮左摸右摸了一小會兒,翻出鑰匙,他果然是有備而來。“咦……咦”門軸開轉動,年久失修鏽跡斑斑的鐵製大門被推開,陽光填滿了密閉多時的房子,數不盡的塵埃在漫天飛揚。
“為什麽大的灰塵?你之前不是來過嗎?”魂淡子質問金榮,她覺得他有詐,警覺地蹭了知書子的腳一下。
“嗬嗬嗬。”金榮傻嗬嗬地笑而不語,沒有回答魂淡子的話。
“你快點將藏寶圖的原件拿出來。”魂淡子敦促道。“算了,問了他都不會說真話。”魂淡子想。
“知道了,知道了!用不著這麽急嘛,反正我哪裏都去不了。”這回金榮小聲嘀咕著回話。說歸說,金榮的行動卻沒有一絲絲遲緩,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頭。知書子輕輕的走近魂淡子,悄悄耳語道:“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埋伏,我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沿途上我沒有察覺有人跟蹤,如果遇上敵人,隻怕他們的實力在之前的黑衣人之上。”
“我知道了。”魂淡子握著劍的右手不由得握得更加緊了。金榮先行,魂淡子與知書子殿後。
被灰塵掩蓋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樓梯在吱吱作響,仿佛原件忘記了自己的基本職能,它很久沒有承載過人類的體重了,伴著腳步聲共鳴的節奏令人感覺隨時會有垮掉的危險。金榮打開了二樓其中一間房門,推開大床,撬開地板,出現了另一扇較小的木門。裏麵有一條隻容得下依然的狹窄走道;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狡黠的說道:“藏寶圖就在裏麵。”
知書子探頭望了望走道裏麵,走道盡頭是一間不大的鬥室。“有勞你拿上來。”知書子麵無表情的往前一指,不緊不慢的說。金榮望著他幾秒,無奈苦笑點了點頭,一頭鑽進去了。
他進去了大概有十分鍾,沒有什麽動靜。
“他也真有本事,能在‘七燈羊’手中偷來藏寶圖。”站在木門另一端的魂淡子低聲感歎道,雖然她有點覺得現在不是稱讚這個人的時候。
“他上來之後你可以再好好的問問他啊,我相信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知書子很自在的說到,他推了一下腰間的寶劍一下。
“其實歸根到底其實都是我們岱山派的錯,如果我們能做好保護工作,藏寶圖根本不會被偷。”魂淡子自責地說到。
“他們處心積慮,總會有出手的機會。你就別想太多了。”知書子安慰她。“隻怕眼前一切實乃某些人故意設下的陷阱亦未可知。”知書子仿佛忘記了自己剛剛安慰魂淡子的話,自己又想多了。
密室不大,用不了多久金榮就拿到藏寶圖原件了。“哎,拿到了。”說著他正要走出密室。可是他並沒有走出密室,他往密室的門口旁邊一摸,摸出來一條繩,他再用力一拉,整個房間都塌下去了。
“轟隆轟隆”伴隨著巨響而來的是沙塵滾滾,狹小的密室三秒鍾之間就化為了烏有。
金榮算好空檔退回密室,而知書子、魂淡子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們連同房間的全部物品一起掉到一樓。煙塵升騰,整間房子布滿七零八落的碎片。
房間倒塌對有武功底子的兩人還不至於做成重大的傷害,可是給金榮帶來了一個逃跑絕佳的機會。
滾滾的沙塵還未退去,廢墟上便層伸出了一隻手,看衣服是魂淡子。
“你壓著我的頭發了。”魂淡子臉頰緋紅的叫道,說完她低著頭輕輕地把壓著她胸膛上的知書子推開。
“魂淡子姑娘,在下確實是十分抱歉。”知書子也很是尷尬,白淨的臉上緋紅在翻騰,立即站起來速速彈開。魂淡子和知書子各自轉過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拍走身上依附著的塵土。
“那感覺真是柔軟……暖..有彈性..”知書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留戀剛剛美好的觸感。魂淡子好似也察覺到了,慌忙轉身默默不語,手指把玩著輕翹的發端;知書子張開右手的五指,貌似還有那胸前的軟綿綿。他看到她在看自己,急忙不好意思的將五指並攏為拳頭,低下了頭。
“哎!不能讓金榮逃跑了!”魂淡子的應急反應非常快,她意識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金榮已經逃到房子外麵了。知書子縱身一躍,來到了大門前。金榮也沒能走多遠,兩人之間距離不過十丈。就在此刻,院子裏跳出了數個人影,他們服裝統一,打扮一致穿著灰色的衣服頭戴一頂有雙角裝飾的帽子。
“喲喲.……”這群不速之客迅速將金榮堵在圓圈中間。一名穿翠綠衣服的而立女子站在嘍囉們中間向金榮喊話:“你還真是可以啊,將地圖藏著渤海國遺族的舊居。好了,現在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看她的架勢就知道她是這幫人的首領。
知書子的猜測是正確的,的確有埋伏。
“要說主人的話,我們岱山派才是主人吧。你不要在在那裏胡言亂語混淆視聽喧賓奪主。”魂淡子慢慢的靠近到了知書子身邊,她表示對那女人說的話提出抗議。“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你一定就是‘七燈羊’的人了。”
“明知故問!”翠衣女子揮了揮手,示意嘍囉們將知書子和魂淡子一起包圍在圈子裏,好保證敵人都在攻擊範圍內。
——————————————————————————————————
另外一邊。
知書子的別業裏,李小東的房間中。他住在廂房,廂房的布置亦是格外的講究。雕花,絲綢,貴重的木器製品,一樣不落。連小東蓋在身上的棉被上麵的金絲銀線繡花都可以說明主人家的富貴不凡。
他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太陽升至中天位置的時候,他終於醒過來了,昏昏沉沉之中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有體溫,自己還活著;不過還是不能動,傷口灼熱渾身刺疼。映入眼簾的是華美而花俏的綾羅製蚊帳,他發覺自己躺著寬闊的木板大床上。他模模糊糊見到房間內有一個不熟悉的人影,他勉強打起精神來,問道:“這裏是哪裏?我是在哪兒?”
身穿素色契丹民族服飾的老婦人禮貌地笑著回答道:“這裏是載熙少爺家裏的別業,我是他家裏的老嬤嬤。”
“誰是載熙少爺?”李小東心裏邊早就估到知書子出身不簡單。不過猜到是一回事,有人肯定的告訴你是另一回事。
“啊嗬嗬嗬,他沒有跟你們說過嗎?就是你們口裏說的那個‘知書子’啊,他是我們耶律家的少主,遼國的貴族、契丹的皇統。他要求我們好好照顧你。你先不要動,有什麽需要告訴我們就可以。”
知書子是耶律家的少爺,貴族的公子?難怪可以融合高強的武功和文質彬彬的修養而不顯得突兀。作為地產經紀的李小東有一個自認為優點的習慣,當客人不願意透露個人資料的時候他不會追問: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隱,他們想告訴你的自然都會告訴你,他們不想告訴你的強行追問隻會徒增對方的反感。他尊重知書子,他不想講的,小東一律不問、不作過多的揣測。
“我想要喝水,有勞你了。”小東全身無力。
“好。”寧之孝家的遞給躺著床上的小東一杯溫水,“你慢慢,小心噎著。”
小東用力的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支撐起身體坐起來,忍住疼痛慢慢的呷了幾口水。也許是水稀釋了他混沌的思維吧,他稍稍可以動腦子思考了。“知書子他們呢?他們在哪裏?”
“少爺吩咐過,他要我告訴你他跟魂淡子姑娘先行一步去拿地圖。賓哥就留在這裏打點。”
“哦……是這樣啊.……”李小東擺出一個裝作思考的姿勢。
“你先好好休息吧,病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老太太曉得和藹可親。
“我知道了,謝謝了。”李小東強行擠出微笑禮貌的回應。原來知書子是遼國的貴族公子……我算不算“有眼不識泰山”呢?無怪乎他打麻將輸了錢一點反應都沒有,跟沒有事一樣。有錢就是任性,他的底氣的確是夠足的啊。
老太太客氣的走出房間外,關上了裝飾得精致華美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