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魔雪 其之九

  知書子的馬停在伯力城裏一間名叫“雲來”客棧的馬廄前便再沒有走動的意思了，這間客棧應該就是他在伯力的落腳點。接下來，知書子在這個城市內會去哪裏呢？

  “線索來到這裏就要斷了嗎？”魂淡子看到知書子的馬不願意再走，有點沮喪。


  “當然不是了，隻是在這裏重新開始調查而已啊。”葉珂涼從容的回話，“我們就再從聚集人群的地方入手調查好了。”“嗯！”


  葉珂涼跟雲來客棧的店家確認過，知書子在此住店一般會待上三天左右。


  調查的大方向是正確的！


  葉珂涼和魂淡子在伯力城內溜達，一路視察周邊的情況；他們已經連續觀察了好幾天。伯力城是遼國的繼海參崴之後又一個重鎮，商業、工業、服務業、航運業皆極之發達。來到這個綜合性樞紐城市，兩個人打扮成商人的模樣行動會比較方便，魂淡子亦不再以男裝示人。


  伯力城比海參崴略小，裏麵的大大小小茶樓、集市、妓寨、醫館甚至連書店兩人都明察暗訪過，均沒有知書子活動過的痕跡。


  “知書子他的保密功夫做得實在是太好了。現在已經不可以用可疑來形容他了，他肯定有問題的。他這麽不省心，我反而更加想知道真相呢！”葉珂涼邊走邊說。


  “是吧.……”魂淡子心不在焉，眼睛已經飄去街上裁縫的櫥窗上去了。伯力位於黑龍江和烏蘇裏江交匯處，比海參崴有更多民族聚集；服裝的式樣與變化自然更多。


  葉珂涼一眼就看穿了魂淡子的想法，他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她手裏，默默的說道：“給你。你去買衣服吧。之前你穿了太多男裝，現在是時候好好打扮了。舊衣服我會替你寄回去我的督軍府，到時回去再拿。”


  葉珂涼又從下至上打量了魂淡子幾眼，複議道：“怡然姑娘，不如順便再買幾對新鞋，這裏的款式多，你可以買到你喜歡的。”


  “少俠你真是太細心了。你對我實在是太好。”魂淡子雙手捧著銀子猶豫了不到一秒鍾，就一溜煙就朝時裝店衝去了。


  葉珂涼有點擔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使知書子這個人已經不在了，但是伯力這個城市絕對還他的殘存勢力。


  要怎麽辦才好呢？葉珂涼陷入迷思。


  當晚，住在知書子之前常駐房間的客戶退房了，葉珂涼和魂淡子得以在房間裏尋找蛛絲馬跡。


  “你那邊有什麽發現嗎？”魂淡子什麽都沒有發現，她問葉珂涼。


  “沒有啊！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現。”葉珂涼從衣櫃裏麵伸出頭來回答道。


  “哎，怎麽辦呢？找來找去都找不到。”魂淡子有點泄氣地說。


  “一般而言，知書子這裏作為打入內部的細作一定會有聯絡人，他要將收集的情報送出去。他選定的地方是伯力而不是直接在海參崴，我覺得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就是一些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非要在這個地方不可的個人原因；第二，這個地方聚集著大量的情報人員。”葉珂涼分析得頭頭是道。


  “哇！你好厲害啊！”魂淡子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葉珂涼。“然後呢？”


  葉珂涼翻了翻衣領，繼續說：“我們現在還未能找到知書子跟這個城市的聯係，他行事又這麽低調。所以我都不知道……”


  “啐……你真是.……”魂淡子的失望溢於言表。


  “我真是想不到嘛……”葉珂涼有點麵紅耳赤，“不過我們可以等……”


  “等？知書子不是都已經死了嗎？還等什麽？”魂淡子產生了新的疑問。


  葉珂涼不慌不忙的解析說道：“如果知書子在這裏有接頭人的話我們就等他們自亂陣腳露出破綻，如果是知書子個人原因的話，我們就從更細微的地方入手。”


  “你好厲害啊！真不愧是年輕有為的葉督軍。”魂淡子拍手稱讚。


  “你過獎啦，怡然姑娘。”葉珂涼低下頭。


  心急的時候，時間就像坐牛車。


  夕陽西下，天空暗灰色的雲團慢慢飄上城市建築群的屋頂，它好像在告訴人們就要天黑了。一名女子在客棧斜後方仰視著知書子的房間。


  “這位姑娘，HOW MAY I SERVE？”魂淡子笑著飆了一句李小東教過她的異族語言，手早已經搭住此女的脈門。那名女子神色慌張，卻待叫嚷，葉珂涼早從魂淡子身後躥出來，“你來這兒多少次了？”。說話間，葉少俠跟魂淡子打了個眼色，說：“你須得看清，此真是個姑娘嗎？”葉珂涼扯了那個“女子”的衣領，一個尖突的喉結露出。這次輪到魂淡子吃驚了。


  葉珂涼左手向那名“女子”的下探去，“‘她’可是自備‘茶壺’的啊！”那名“女子”的一把好壺被葉珂涼拿在手裏，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不出聲地怒視他兩人。


  葉珂涼鬆開手，魂淡子旋即將按著那名女子的手向後一扭，讓“她”無法掙脫，然後說道：“走，帶我們去你的地方。”此“女”麵露惶恐的神色，見無處逃遁，隻有就範。


  魂淡子跟“她”走在前麵，從後麵望過去就像兩個好閨蜜在手拉手逛街，葉珂涼在離他們不遠的後方跟著。


  倏爾，這名異裝者停住腳步，魂淡子和葉少俠發覺自己正處在一個鬧中有靜之處，一座小樓出現在眾人麵前，異裝者領頭邁步入小樓，葉少俠殿後，左右觀望一番，也閃進樓門。


  “快點帶我們到你的密室裏去。”葉珂涼環視周遭，不屑地對那個“姑娘”說到。魂淡子鬆開手，從背後推了他一把。


  他遲疑了一會兒，低頭歎了口氣，徐徐地走到書架前用手將其中一本書從內往外拉。“咯吱”一聲，書架就跟著齒輪的轉動聲移位了，露出黑魆魆的密室。


  “少俠果然聰察機敏！”魂淡子衷心地拍手稱讚道。


  “小意思。”葉珂涼說著一腳踢向那個異裝者的屁股，一把將他踢進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