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她的腎

  江吟、葉橘，江吟、葉橘，兩個名字好像在他腦中打架，他腦子一片混亂，理智告訴他，該選小橘才是，他厭惡極了不知廉恥的江吟，但不知為何，理智的弦隱隱欲崩裂。


  就在他掙紮激烈正盛之際，他聽到白醫生緊張道：“葉小姐，你身子還沒利索，不好下床啊！”


  葉橘，麵色蒼白，艱難扶著牆，強擠出笑容：“阿城，我不要阿吟的腎！”


  “葉小姐，如果您不移植腎，您會死的啊！”


  她閉了閉眼，仿佛認命般，歎息著道：“阿吟還在為當年車禍的事恨著我，想必我就算快死了，她也隻會冷眼旁觀吧。”


  走廊內，昏黃燈光下，葉橘脆弱得就好像櫥窗裏擺放著的漂亮琉璃娃娃，似乎一個風吹草動，她就會碎得不成形。


  這樣令人心碎的葉橘，陸禦城怎不心疼，他一把緊緊摟住葉橘：“說什麽死不死，小橘，沒有我允許，你就一定不能死！”


  “可是阿吟……”


  “夠了，小橘！記住，這都是江吟那賤人欠你的，她就算為你死，也是她該的！”


  結束完一天通告，江吟身心俱疲，回到公司最新給她安排的公寓中。


  打開門的瞬間，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陸禦城……”


  男人淡漠抬眼：“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如果不知道這個男人真麵目，她還真要自作多情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自嘲似的笑笑，才淡淡開口：“陸禦城，這裏不歡迎你！”


  陸禦城最是不愛看江吟做出這樣一副嘴臉，難看得要死。


  他抬腿壓上另一隻，態度倨傲：“我來，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嘴上說著商量，江吟卻怎麽看都覺得他就是打算來提前告知她一聲。


  但她深知，不讓他說，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她隻好不做聲，靜靜等著。


  “如果你能離開陸非連……”


  不論是他說話的內容，還是眉眼的溫柔，都令江吟死寂的心，開始砰砰跳動，他，他會說什麽！

  “並且為小橘捐出你的一個腎，我願意許你一世榮華！”


  一股涼意，片刻蔓延全身，江吟徹底僵住。


  而他則是挑著眉，擺著一副理所自然的模樣，似乎自己開出的條件，會是令她多麽趨之如騖，篤定了她會點頭。


  江吟，卻隻想笑，大笑。


  這就是她前半生愛得死去活來，傷得她最深最狠的男人啊。


  江吟啊江吟，曆曆可數的血的教訓都擺在你麵前，為什麽你還是一點都沒長進，竟然以為，以為他會對自己有意思，哈哈……


  “你笑什麽？”他不悅皺眉。


  “我笑你陸禦城癡心妄想！”恨恨地瞪著他，江吟麵容都扭曲起來，倏然她打開門，冷聲道：“不好意思，慕總！你的這個提議我不同意，所以還請你哪來的回哪兒去！”


  “江吟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給出這個條件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容忍了！”男人目眥盡裂，仿佛在氣她不知好歹。


  江吟卻恍若未聞，擺出了你老請滾蛋的姿態：“就當我不要臉，所以要臉的慕總還請您不要再在我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身上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


  他氣得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按在門上，厲聲低吼：“江吟，這都是你應得的！如果當初不是你開車撞小橘，小橘也不會病重，這都是你欠小橘的債，你就該償還她！”手下力道越發用力，“不過一個腎，少一個他媽你也不會死不是，照樣可以做你的大明星！”


  “隻要你答應，你犯下的罪與孽，我和小橘都可以既往不咎！”仿佛這已然是他最大讓步，擺出的姿態，赫然是上帝般神聖。


  “如果說，我就隻剩下腎，你也要我去還？”不待他開口寒心，她就倔強別過臉，一字一頓道，“陸禦城，我就算死，也不會把腎給葉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