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人生九鐵
武力值上自己處於劣勢,形勢不妙到了極點,樂天臉上變的蒼白起來。
那人想來是為首之人,卻沒有下一步舉動:“樂先生,還是隨我們走上一趟罷!”
越街過巷,三個大漢盡撿人跡稀少的道路行走,押著樂天向城東走去,最後從一間側門進入到一座小院內。
進入到這間院子,樂天心道這不是麗人院麽,這些人帶自己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麽。
在平輿土生圭長,眼下大半個平輿城又都是樂天規劃建造出來的,樂天又豈不清楚平輿各處街巷的布局坐標,未待樂天來得及仔細觀望,便被三人帶到了一間屋子裏。
待樂天進了屋未過多久,隻見一個漢子拿個包裹走了過來,緩緩的在自己麵前解開。
牙牌、武官袍服,官員告身憑證……一眾武官憑證事物擺在樂天麵前。
“這……這是……”望著眼前一堆代表官員身份的東西,樂天看的眼花繚亂,神間又有諸多不解。
“恭喜樂先生升任皇城司仁勇校尉!”那最後將樂天攔下之前一臉的笑意:“這些都是樂先生的,由皇城司所發,請樂先生好生保管,若有丟失還是很麻煩的,而且上頭還會追究先生的責任!”
“等等……等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樂天擺了擺手,一臉詫異的問道:“樂某與皇城司有關係麽?”
“沒有搞錯!”為首那人搖了搖頭,伸的從懷中拿出一張公文展開,說道:“這個任命樂先生的官告文書,又怎麽有假?”
說話間,那人將手中的官告文書簡遞到了樂天手裏:“樂先生自己看看罷!”
目光掃過,樂天將那官告文書看了一遍,果然是任命自己為皇城司仁勇校尉的官告文書,樂天特意將目光落在結尾的落款上,上麵的簽名是提點皇城司譚稹,還有那大紅色的皇城司官印,顯的異常分明搶眼。
在公門中當差,樂天自然辨的出公文的真偽,眼前這些東西顯然都假不得,隻要有人敢偽造這些東西,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自己沒有參軍更沒立過任何的功勞,怎麽會從天上掉下來個官位,樂天越想越是不明白,從嘴裏冒出一句前世的話:“你確定不是在忽悠我的罷?”
“樂先生此言是為何意?”顯然這幾人都聽不懂樂天嘴裏說出的忽悠二字是什麽意思,不過為首那漢子麵色開始不好看起來。
十年後便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做了武官就要上戰場。想到這裏,樂天臉上堆笑道:“在下能不能拒絕?”
“不能!”那人斬釘截鐵,嘴裏噙著一抹冷笑:“自太宗皇帝將名字由武德司改成皇城司起,就沒人敢拒絕皇城司的招募,我勸樂先生還是不要忤逆上頭意思的為好!”
見樂天一臉不情願的模樣,方才挨了樂天一手肘的漢子,麵色中猶帶著憤意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城司清理門戶的手段,可比國法要嚴的多了!”
“犯了國法,死的倒也痛快些,可犯了家法,便是有心求死也不會痛快的!”另一個挨了樂天一手肘的漢子,也是跟著說道。
靠,樂天險些爆了粗口,這皇城司與後世的錦衣衛果然沒有什麽兩樣。
樂天那原本陰雲密布的麵孔在聽了二人的話後,立時變的無比明媚燦爛起來:“既然提點大官人抬愛,小人就卻之不恭了!”
那為首之人說道:“樂先生果然是識時務為俊傑!”
樂天強迫自己臉上保持著笑容,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好說!”那漢子抱拳笑道:“吾乃皇城司史勾當官麾下親事官,許鬆濤,奉史勾當官之命,特來向平輿向樂校尉送官憑官服!”
史勾當官自己是識的得,聽許鬆濤這般說話,顯然更不會有假,但自己無緣無故被授了個九品武官,到現在自己心裏還不能接受。
宋時有句話叫做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因為除了朝廷招募的流民為兵外,大多犯了案子的犯人被充了軍,為了防止犯人與士卒逃走,還在每人的臉上、身上刺字,這些被發配的人往往為人所瞧不起,罵做賊配軍。
想到士卒的遭遇,樂天還禮的同時口中驚道:“莫非要我送入軍中?”
“這倒不用!”許鬆濤回道:“蔡州上任指揮調離,這個缺正好樂先生補這個缺,也免的使先生有官無祿!”
樂天明白過來,想來是那田威被調離蔡州後,皇城司駐蔡州的空缺一直沒有填補,將自己補了上。說的再明白點,眼下自己雖然是個官,卻是個見不得光的官,至少在皇城司沒有命令自己亮出身份之前,自己是屬於戰鬥在在隱蔽戰線上的那批人。
宋時冗官,一任官員想要上任,選官時要在吏部等上三年,選上之後補缺還需要等待三年,最後上任三年,實際上這九年中隻有三年是拿俸祿的,當然那些寄祿官除外。
樂天粗略的估計一下,九品官一個月怎麽也能拿個十五到二十貫的俸祿,另外還有些祿米與綢布之類的實物。
自己去蔡州當差聽用,瞬間沒了灰色收入,眼下又了這個實授的肥缺,樂天心情立時大好起來,對眼前三人說道:“三位乍到平輿,可還習慣?”
“還好!”許鬆濤回道。
樂天說道:“三位遠道而來,今晚樂某做東,為諸位接風洗塵!”
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進了皇城司,先且拋在一邊,待日後慢慢詢問。
樂天依稀記得前世有人總結過人生有九鐵:一鐵是同床,二鐵是同窗,三鐵是同鄉,四鐵一起扛過槍,五鐵一起下過鄉,六鐵一起逃過荒,七鐵一起遭過殃,八鐵一起分過髒,九鐵一起僄過倡……
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圈子,一頭栽這個圈子裏自然要搞好關係才能混的開。三個人眼下連扛過槍都不算,連相熟的地步都沒到,那九鐵中的八鐵一時半會實現不了,隻有這一起僄過倡才最容易實現,樂天心中琢磨道。
說做就做!
在青|樓楚館中,樂天的聲氣可謂如日中天,伎家媽媽與一眾伎家小姐見樂天帶了三個客人來了,立時如眾生捧月一般將四人簇擁在中間。
許鬆濤與手下二人雖說也是僄過粉頭的,何時見過這般場麵,一時臉上隻是傻笑,被迷個頭暈目眩。
要了桌席麵,樂天尋了四個姿色過人的粉頭在身邊伺候著,與許鬆濤攀談間才知道那兩個挨過自己一肘的,分別喚作張七、魁五都是皇城司底層的探卒,與樂天說說笑笑一場酒喝的好不痛快。
待酒足飯飽,許鬆濤與張七、魁五三人各擁粉頭,各回各屋去做那勾當。
與武人打交道比與文人官員打交道要容易的多,有酒喝、有肉吃再有妞泡,一切萬事大急,不像文人有那麽多的彎彎道,很快四人就稱兄道弟勾肩搭背。
在風月場中,樂天何時花過銀錢,一向蹭吃蹭僄,當然伎家更是掃榻相迎,甘心情願巴不得的請樂天來僄。
換做三月前,樂天還真請不起人來這種地方,隻不過這兩個月為商家牽橋搭線,賺取了不少的好處,口袋飽滿了起來。
那侍俸在樂天身邊陪酒的美貌小女伎,一臉期期艾艾的望著樂天,眼巴巴的等待樂天臨幸。
自打家中兩個小妾相繼懷孕,樂天己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弄那床榻之事,望著這小女伎樂天也是動了念頭,心中又一想過幾日自己要去蔡州當官,還是多留些時間來陪陪家中小妾,便要起身離去。
見樂天要走,那侍酒的小女伎眼中盡是幽怨:“先生不打算在奴家這裏多停留些時候?”
“還有些公事在身,便不多做停留了!”樂天尋找借口。
其實眼下天色己經黑了,哪來的甚麽公事。
“樂先生怎麽這麽快就走了!”聽樂天要走,那伎家婆子走了過來,抬眼對自家姑娘斥道:“是不是你這妮子向先生使了小性,惹的先生不快了?”
“李媽媽莫要責怪這位姐姐,這位姐姐服侍的很好,隻是樂某身上確實有事,不能在此耽擱了!”樂天忙說道,說話間將腰間慎袋拿了出來,叮囑道:“今天樂某請的客人都是貴客,李媽媽可要讓姑娘們伺候好了!”
看著樂天拿出慎袋準備付賬,李老|鴇忙擺手道:“婆子我怎能收先生的錢!”
樂天隻當李老|鴇是虛情假意:“媽媽開門做的是生意,又怎能不收銀錢?”
李老|鴇將剛才陪侍樂天的那個小女伎喚到近前,小心翼翼的說道:“迎姐兒是婆子我悉心調|教出來的姑娘,婆子我想求先生為迎姐兒寫首詩,揚揚名氣!”
那喚做迎姐兒的小女伎臉上泛起幾分羞澀,眼中又泛起幾分期待之色的望著樂天。
這小女伎臉上還有幾分青澀,不過確是生的頗有姿色,能前樂天並未曾見過,想來是剛剛加入這行營生的。樂天對這小女伎樂天還是很鍾意的,內心其實很想留下來,但又放不下家裏的。
又一想自己帶著三個人來這裏又吃又僄,花費最少也得十幾貫,抄了首詩又不費腦子,還能省下一大筆銀錢,便點了點頭:“也罷!”
那小女伎一聽,險些歡呼雀躍起來。
樂天又吩咐道:“拿紙筆來,我念你寫!”
有丫頭送來紙筆,那喚做迎姐兒的小女伎不解道:“先生何不留下墨寶?”
“我念你寫,傳出去豈不是一段佳話!”樂天說道,心中卻知道自己雖寫得幾筆字,但隻能算做中規中矩,實登不了大雅之堂,況且北宋這個年代書法家輩出,自己練的那兩筆字還真拿不出手。
迎姐兒點頭,鋪紙筆尖蘸墨,等待樂天開口。
“秋夜遇迎姑娘,心中有感!”樂天說道,隨後才吟道:“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