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為了詞話來汴梁
來到汴梁沒幾日,樂天便寫了書信托人帶回平輿,估算了下時間,家裏己經收到信,著遲七來京了。
這些時日裏,樂天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原因無它,入學己經二十餘日,臨近太學每月一次的私試也是近了,樂天真正的學問自是不堪,隻能死記硬背陳禦史給過的經義策論試題來應付。
出了齋舍,樂天到辟雍門前,正見尺七在那裏等候。
見到樂天,尺七忙前來拜見,又將家中書信奉上。問及家中情況,尺七一一做答,自家兩房小妾現下很好,再過兩、三月便要臨產,姐丈李都頭在蔡州當差有張知州應襯,也是順風順水。
二人寒暄了良久後,樂天卻見尺七眼神裏帶著幾分躲閃模樣。
見尺七這般模樣,樂天輕慽眉頭:“說話時你眼中神色躲避,莫非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不快快說來!”
尺七回道:“家中一切尚好,請先生放心,臨行前姑奶奶與二位姨娘還吩咐小的好先伺候先生,讓先生安心讀書,將來光大樂家門楣。”
對於尺七的話,樂天心存疑惑,冷聲直言:“為何我看你眼中神色頗為不安?”
聽樂天這般問話,尺七不敢隱瞞,隻得說道:“這次來汴梁的不止小的一個人,還有一些先生的舊識!”話音落下時,從懷中摸出一張請柬,又手奉上:“先生的舊識們,讓小的將請柬奉上,希望先生賞臉一行。”
舊識?來的還不止是一個,會是誰?樂天心中不解,接過請柬翻開。
“她們怎麽來了?”翻開請柬,眼神掃過一連串的落款,樂天驚道。
原來這下請柬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平輿城一幹當紅的女伎紅牌兒。蘭姐兒、綠柔、沈蟬兒等一幹女伎名字俱在其中,足有十幾個之多,俱都是此前表演詞話戲劇的一幹女伎。
口中不由一聲輕歎,樂天心中喃喃,自己當初打算將這些女伎帶入京城,又想十年後汴梁又是一般模樣,沒想到這些女伎竟然自行來了。
“她們現在人呢?”樂天問道。
尺七回道:“一幹姑娘在觀橋附近租了間院子。”
樂天吩咐道:“你在這裏等候,待我與學官們告個假,帶我前去。”
回轉辟雍,樂天尋到學生直學告個假,隨著尺七向觀橋行去。
出了辟雍行了兩刻鍾,過了觀橋樂天隨著尺七來到一處宅院前,樂天敲開門,開門的是個麵熟的小婢女,猛然間到尺七身後的樂天,立時一副驚喜模樣,也不向樂天見禮,急衝衝的向院子裏行去。
樂天搖頭苦笑,昂首進了院子,霎時間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將樂天嚇了一跳,隻見得蘭姐兒、沈蟬兒一眾女伎立時從各間屋中湧到院子裏,將樂天圍到了中間。
一眾女伎嘰嘰喳喳落下,齊齊向著樂天道個萬福,“見過大官人!”
讓一眾女伎起身,隨即女伎們將樂天迎到堂屋坐下,樂天開口問道;“你等怎到了汴梁?”
令樂天想不到的是,綠濃第一個開口說話:“官人,我等都是苦命之人,眼下雖年輕有些姿色,但屈身賣笑終不是長法,將來年長色衰,真不知道哪裏才是歸處!”
“是啊,是啊!”沈蟬兒也是跟著說道:“一眾姐妹俱知在平輿不是個長法,特來投奔官人,官人乃是我大宋當世的才子,教我等詞話戲劇,也是我等日後的一條出路,還望先生不要拒絕。”
蘭姐兒不失時機的說道:“為了追隨官人,幾個姐妹俱是自贖其身而來,官人莫要寒了我等的心!”
“是啊,官人,莫要我等失望!”
“我等俱是要仰仗官人了!”
……
其餘的幾個女伎也是齊齊說道。
樂天苦笑了幾聲,隻得答應下來。自己是欠著綠柔與沈蟬兒的人情,這蘭姐兒一向待自己交好,隨即樂天又想起了京中瓦肆中的繁榮影像,況且大宋眼下並沒有什麽戲劇自己又怎麽能拒絕。
對於汴梁城中的瓦肆,樂天也是考察過的。街需桑家瓦子,近北則中瓦、次裏瓦。其中大小勾欄五十餘座。內中瓦子、蓮花棚、牡丹棚,裏瓦子、夜叉棚、伸腿棚最大,可容數千人。除此外,還有新門瓦子、朱家橋瓦子、州本瓦子、何康門瓦子和州北瓦子。
這些瓦子都是文化娛樂消費市場,雖說名叫瓦子其的建築形態多是由簡易瓦房蔌由竹木席等材料搭建而成的大棚,說的明白一點,這與後世的違章建築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宋代沒有什麽城管,要不然怎麽連皇宮門前的禦街都能成為菜市場,這北宋城市繁華與自|由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況且北宋商業化氣息濃鬱,絲毫不遜於後世的天朝,隻要能交得上稅銀,衙門才不問你在什麽地方擺攤。
這些瓦肆的棚子裏有勾欄界定藝伎演出的場地,場地的演出內容有小唱,嘌唱、雜劇、杖頭傀儡、懸絲傀儡、上索雜手伎、球杖踢弄、講史、散樂、舞旋、小兒相撲、影戲等等,甚至在瓦肆裏,還有飲食、醫生、算命卜卦相士等等。
唯獨沒有的便是詞話戲劇,樂天剽竊後世的戲劇詞話可以說是超時代的產物。
諸位看官注意了,北宋的雜劇與樂天的戲劇詞話並不是一個意思。雜劇是一種雜劇是一種把歌曲、賓白、舞蹈結合起來的漢族傳統藝術形式。最早見於唐代,那意思和漢代的“百戲”差不多,泛指歌舞以外諸如雜技等各色節目。“雜”謂雜多,“百”也是形容多;“戲”和“劇”的意思相仿,但都沒有今天“戲劇”的意思。
而且雜劇有著非常固定的表演形式,通常分為三段,第一段稱為“豔|段”,表演內容為日常生活中的熟事,作為正式部分的引子;第二段是主要部分,大概是表演故事、說唱或舞蹈;第三段叫散段,也叫雜扮、雜旺、技和,表演滑稽、調笑,或間有雜技。三段各一內容,互不連貫。
一段雜居中包含歌舞、音樂、調笑、雜技,從結構形式上來說頗為的“雜”,也難怪稱之為雜劇了。
見樂天到來,蘭姐兒一眾女伎忙著婢女去外邊訂了酒席。
對汴梁物價深有感觸的樂天,看到滿桌飯菜說道:“京城物價頗高,一段時日內可能沒有什麽進項,諸位姑娘且省著點花銷!”
不知怎得樂天突然浮現出前世看水滸傳中,高衙內那幫紈絝子弟的嘴臉,頓了頓,又道:“京城中多高|官勳貴,其中豪門衙內仗勢欺人者眾多,更有不少無賴潑皮,你等俱是女流出入多有不便,日後家中還是請個廚娘烹飪食物,少些拋頭露麵的好!”
聽到樂天這般說話,蘭姐兒諸人也是心生暖意,感激道:“謝官人替我等擔心!”
來回敬了幾個酒,蘭姐兒一眾女伎絲毫不見以前在風塵中的嫵媚模樣,正色說道:“官人不在平輿的這些時日,那白蛇傳與梁祝我等俱是將詞話看遍,更是將其中的台詞背的爛熟,不如官人為我等定下劇中的角色,也好好生排練。”
桌上眾女伎聞言,也俱是點頭。
當初一眾伎家姐兒與樂天學戲,不過是為了多學些詞調,日後娛人時多些謀生的手段,圖的是讓自己的名頭更加響亮一些而己。果不其然,在樂天的兩幕詞話演出下來後身價立時大漲,可謂是名利雙收。當樂天走後無劇可演,心中卻突然感覺空洞起來,特別是樂天寫出的《白蛇傳》與《梁祝》後,一眾女伎傳看過詞話劇本後,內心立時充斥著對出演兩幕新劇的渴望。
不止是兩幕詞話戲劇,還有那個在京讀書的人兒,都在影響著這些女伎的心扉。索性這些女伎花些銀錢脫了賤籍,做回尋常百姓良家的女兒。
偶然間,蘭姐兒得知樂天從汴京捎回書信讓尺七到身邊聽用。蘭姐兒一眾女伎便起了心思,與其在平輿廝混下去,不如去京城說服樂天將這兩幕詞話表演出來。
《白蛇傳》與《梁祝》俱是後世人加工過的,本身就顯得豐滿、真實,雖說略有些悲情範兒,但絕不是自己以前導演的官方樣板戲那般呆板,有血有肉有情調極而且劇情新穎,極適合當前大宋人的欣賞口味。
酒席間,樂天隻是淺酌,大部分時間在回憶前世的記憶,仔細的品砸兩幕戲劇中的人物角色,又按一眾女伎各人的氣質將兩幕戲劇的角色定了下來。
說過戲後,許久不曾見過女|色的樂天,心中不免激動了一番,但眼下天色己晚,而且辟雍紀律嚴格,樂天隻向直學隻請了半日的假,不得不回去報到。
況且一眾女伎住在一院之內,饒是樂天臉皮再厚,著實是不好向這些女伎們下手,
“好香的胭脂氣!”樂天回到齋舍,立時便有人說道。
胭脂氣息是抹不掉的,解昌一眾人將樂天圍了起來來,臉上盡是曖|昧的笑意。
“樂賢弟,這一次你真的是不夠意思了!”程謹搖頭道。
張錦猛的嗅了幾下,眼神突然無比羨慕起來,“樂賢弟身上不止有一種胭脂的香氣,依張某估計最少也在四種以上。”
自從入了辟雍,一眾人便沒接近過女|色,過的日子與和尚沒什麽兩樣,眼下見樂天這副模樣歸來,不免鼓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