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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有點算是搶功

  “何帥,據探馬來報,那隊自卓囉和南軍司來的夏人援軍剛剛開進蓋朱城,蓋朱城中便有廝殺聲傳來!”何灌軍帳,有將領來報。


  “什麽?這倒是有些奇怪啊!”何灌神色中微微有些驚訝後又自言自語,隨即吩咐道:“命人再去打探!”


  旁邊有將領想了想說道:“大帥,想來這廝殺聲是攻入城上的弟兄在做最後的殊死抵抗!”


  何灌點了點頭,隻是一聲歎息不再多言。


  就在說話間,忽又有士卒急步來到帳中報道:“何帥,蓋朱危城牆上的夏人旗幟盡數被撥了去,全部換成了我大宋的旗號!”


  “什麽?”聞言何灌一驚,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同時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將領。


  莫說是何灌,便是何灌手下的一眾將領麵上也俱都是不可置信之色,有將領與那士卒說道:“你再說一遍這是怎麽回事?”


  那士卒忙回道:“小的是奉命觀望蓋朱城軍情的輕騎斥侯,隻見在夜色降臨之前蓋朱城城頭之上的旗幟盡數被撥了去,換成了我大宋的旗號!”


  “你可看清城上具體情況?”何灌追問道。


  “當時天己經黑下來了,小的無法看清城上是什麽模樣!”那探卒回道。


  揮手讓那探卒下去,何灌顯然心中也沒有主意,目光掃過所有軍中將領,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一個將領說道:“何帥,末將懷疑這是夏賊的誘兵之計,自卓囉和南軍司方向開來的一萬多夏賊援軍,可是我等親眼看到的,依末將所想這其間必然有詐……”


  隨即又有將領說道:“何帥,李將軍所說的沒錯,夏人素來奸詐,末將也認為這十有八|九是西夏人的詭計,故意誘我等入轂!”


  點了點頭,何灌命道:“傳我命令下去命各營今夜加強守備,提防夏賊劫營!”


  “報……”就在何灌的軍令傳達下去後,又有士卒來報。


  “講!”有人命道。


  那來稟報的士卒忙回道:“軍營前有身著大宋號鎧的士卒,自言是劉帥帳前親衛,聲稱劉帥己經拿下蓋朱危,此時正在城中休息!”


  “什麽?”何灌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命道:“你再說一遍!”


  不得己,那士卒將話又重說了一遍:“軍營前有劉帥親衛來見,說劉帥己攻下蓋朱城!”


  “不可能!”旁邊有部下將領連連搖頭,又拱手與何灌道:“何帥,按童太尉之命,劉帥應出震武軍攻打統安城,如何能來攻打蓋朱危,這絕不可能,也是有違軍製的!”


  “李指揮使所言不錯,劉帥若來攻打蓋朱危,此舉不止有違軍製,更在情理上也說不通!”另一名將領也跟著說道。


  又有將領言:“便是劉帥不攻打統安城而來取蓋朱危,也無法繞過夏人近在咫尺的卓囉和南軍司,上次劉帥先敗於統安城後又被圍於蓋朱危,便是落入卓囉和南軍司與蓋朱危合圍之中,劉帥若是出兵蓋朱危,又怎麽能瞞過卓囉和南軍司的探知,隻怕兩軍己經戰做一團了!”


  之前最先說話的李指揮使接著說道:“做為下官,李某不該言上官之錯,但劉帥經統安之敗,手中最多不過萬餘人馬,如何再次出得震武攻取統安,更不要說來取緊鄰卓囉和南軍司的蓋朱城了,恕李某說句大不敬的話,劉帥那捷報上的震武軍之勝怕也是有水份的!”


  聽這話音,何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心中也是持這種看法的。


  這時,那進帳稟報的士卒又請示道:“何帥,那外麵之人何帥是見與不見?”


  聞言,何灌麵色猶豫不決。


  何灌本是劉法屬下,所率部下更是熙河路劉法帳下偏師,其人才能在西軍諸將之中隻能算做一般,並無甚為顯赫的戰功。


  就在何灌猶豫不決之際,又有將領說道:“何帥,此人定是夏賊所扮故意來打探我軍虛實的,想來目的是為了夜間劫營!”


  何灌吩咐道:“與來人說夜間多有不便,待來日再見罷!”


  ……


  “何灌想來是不信本帥己經拿下了蓋朱危!”劉法聽到來人稟報後笑道。


  “莫說是何灌,便是換做末將也不信大帥能出奇不意的攻下蓋朱危!”旁邊的楊惟忠也是笑道。


  瞿進笑了起來:“何灌今晚怕是連覺也睡不安穩,時時提防著被劫營罷!”


  蓋朱危帥府裏立時哄笑聲一片。


  “也罷,明日一早再喚他來罷!”劉法也是擺手一笑。


  待劉法話音落下後,焦安節說道:“此次大帥聽從樂大人之計智取朱蓋城,隻怕何灌還有他麾下那一眾部下會不服氣罷,畢竟何灌部也是強攻了蓋朱危一整天,若無何灌部前麵的激戰,我軍怕是沒那麽快的結束戰鬥。”


  “不服氣?”瞿進一笑,又得意的說道:“有本事他何灌將蓋朱城攻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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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將軍好大的架子,非要楊某與焦將軍二人親自來請,才肯移動尊駕!”


  第二日一早,楊惟忠與焦安節二人隻隨著帶著十多個親衛向何灌部行來。


  何灌自然是識的楊惟忠與焦安節的,忙率領麾下來迎,便不疑蓋朱城被劉法攻下有假,隨後趕去蓋朱城謁見劉法。


  ……


  進了蓋朱危,見到滿城盡是宋軍,何灌才放下心來,隨即有身旁將領低聲道:“何帥,蓋朱城的夏軍己經被我軍殺傷甚眾,劉帥分明是乘虛而入,搶了我等的戰功!”


  “切不可胡亂議論!”何灌低聲叮囑道,又言:“劉帥用兵如神,兵不血刃奪取蓋朱城,實為我等所不如!”


  事實上何灌心中也清楚童貫的戰略用意,自己麾下這支偏師也隻是配合劉法動做而己,攻擊蓋朱危從而牽製卓囉和南軍司,使之不能分兵從而減低對劉法的壓力,但若是能攻下蓋朱危最好,攻不下來也無所謂,反正是摟草打兔子的事。


  何灌知道這個戰略用意,但手下的一眾將領卻不知曉,因為何灌心中清楚,若是走露了這個消息,西夏人無疑會有恃無恐,會從卓囉和南軍司抽調重兵增援統安城,同樣自己麾下士卒也會出工不出力。


  見到劉法,何灌見過禮坐在一旁。


  對於劉法攻占蓋朱城,何灌所部士卒心中還是不大服氣的,甚至不少人認為這隻是使了些小伎倆,根本上不得台麵。


  一眾將官們與劉法見過禮,卻是齊齊的將目光落在劉法身邊的一個人身上,隻見劉法身邊有一個身長玉立、著一襲皮鎧的年輕後生,最令人注目的是此人臉上竟然戴著一張皮製的精美麵具,將半張臉蓋了起來,不過看那露出的半張臉也能感覺出這是個麵容甚是俊朗的男子。


  出於對劉法軍拿下蓋朱危的不滿,有何灌部下將領看著樂天,有意出言道:“這位將軍倒是麵生的緊,不知為何要將那半邊臉掩上,難道是有什麽事感到心裏愧疚,而無臉見人麽?”


  雖然軍中盡是莽漢,但大家都是混官場的,自然知道開玩笑的尺度,特別是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上,這般說話明顯就盡是挑釁,更是含沙射影的說劉法攻取蓋朱危上不得台麵。


  聞言,所有人神情皆是一震,將目光投向那說話的將領身上,隨即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聚集在樂天的身上,同時劉法的麵容上也有些不悅。


  “李酬,莫要胡言亂語!”見狀,何灌開口訓斥道。


  樂天如何聽不出對方話音裏的挑釁之意,似絲毫不在意的問道:“閣下是何人?官居幾品?”


  “何帥帳前前軍先鋒,正六品拱衛大夫軍指揮使李酬!”那將領懶洋洋的回道,看著樂天問道:“你又是何人?官居幾品?”


  “朝奉郎集英殿修撰樂天!”樂天回道。


  聽樂天報上家門,李酬點了點頭,笑道:“樂大人一介文官來到西北,莫非是和那些文官一般是來刷軍功鍍金,為日後高升熬資曆的?”


  若是換做在大宋其他地方,同級的武官見到文官是要施禮的,但西北是久戰之地,軍中根本沒有重文輕武之氣,況且朝廷時常派文官來西北熬資質刷軍功攢資本,素來為武官為瞧不起,這李酬也是見怪不怪,自然不會將同品階的樂天放在眼裏。


  “不錯,樂某來西北就是為了刷軍功、熬資曆的!”樂天一笑,又言:“不過樂某此次來到西邊卻是不虛此行,依仗劉帥支持,怕是回去官升兩級是不成問題了!”


  “你……”見樂天一個刷軍功鍍金的,把話說的這般張狂,不止是那李酬,便是何灌一眾部下也是麵帶怒意。


  “李酬……”看到一眾麾下麵帶怒色,何灌忙使眼色壓製,雖然何灌心中對樂天的話音也是十分不滿,但畢竟是做官多年的老油條,更知道汴都裏的文官不好惹,這點涵養還是有的。


  這李酬自從軍起就在軍營中廝混,更是個暴脾氣,哪裏見得樂天這等文官在這裏張狂,破口大破道:“豈有此理,大宋的安危是我們這些軍中行伍,拚著性命著保下來的,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臉小秀才,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的張狂,今天李某就來教訓教訓你……”


  說完,李酬就要上前動武。


  看到李酬要動粗,瞿進虎目一睜:“李酬,你想挨軍棍麽?”


  李酬雖然魯莽,但和瞿進相比絕不是一個檔次的,瞿進有熙河第一猛將之稱,絕不是李酬能相比的,自然被喝退了下來。


  “匹夫之勇!”樂天不屑的一聲冷哼,伸手指了指腦袋說道:“打仗是要用腦子的,不是憑血性之勇!”


  李酬雖懼瞿進卻不怕樂天,叫道:“你們這些讀書人隻會誇誇其談,難道你們嘴裏的那些之所者也。能吹垮夏賊卓囉和南軍司的城牆麽?”


  聞言樂天一笑:“樂某若是毀去卓囉和南軍司的城牆,閣下當如何?”


  聽樂天這麽說,李酬由怒轉笑:“你這讀書娃娃若是能毀去卓囉和南軍司的城牆,我老李就將眼睛扣出來給你當泡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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