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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阿姊來了

  “好……”


  看到楊戩人頭落地,圍觀人群咬牙叫好,不少人麵朝西方硊下,砰砰砰的連磕了三個響頭,皆是淚流滿麵的告慰家中因受楊戩之害而死的長輩家人。


  親眼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與後台被樂天鍘了人頭,做為狗腿子的李彥、張佑、杜公才三人嚇的屁滾尿流,癱軟成了一堆爛泥。


  楊戩被樂天鍘掉了腦袋,刑部劉尚書並未阻止,這時卻是說道:“樂侯爺,楊戩雖然其罪當誅,但是不是要先稟到天子那麵,由天子發落後,然後再行刑!”


  樂天總算是聽了出來,劉尚書這麽說話顯然是想要撇清幹係,嗬嗬一笑,起身將趙佶禦筆朱批的那張喻旨拿在手中展開,與劉尚書言道:“劉大人請看這是什麽?”


  劉尚書看清了趙佶的禦筆朱批,連忙拜道:“吾皇聖明!”


  “吾皇聖明……”


  堂上的一眾刑官看到了禦筆朱批也忙拜道。


  堂下一眾觀審的官員自然也是懂行之人,也連忙叩拜高呼。


  圍觀的百姓雖然沒見過什麽禦筆朱批,但知道隨大溜就行,也忙著叩拜高呼。


  一時間吾皇聖明之聲從大理寺內傳了出去,在汴都上空飄蕩不息。


  這四個字聽在趙佶耳中十分的受用,要知道金杯銀杯不如口碑,這己經是趙佶第二次聽到有百姓這般歡呼自己了,在虛榮心上有著極大的滿足感。


  虎頭鍘伺候。


  開……鍘!


  聲音在大理寺中回蕩著,人頭落地的悶響聲隨之響起,隨之又是一陣叫好的聲音。


  ……


  做為曾經的大宋內臣三大座之一,曾威風八麵的楊戩被掀倒了了,而且命令還是出自於天子之手,曾依駙於楊戩的宦官們開始惶惶不可終日。


  童貫遠在西北,雖然知道朝堂上的動向,但卻有時間差更鞭長莫及,而且這些年專於後事,也不多問及宮中之事;梁師成主內,但卻要與楊戩劃清界限,免得因為自己與楊戩的關係,最後令天子將目光投向自己,而引火燒身。


  故此為了劃清與楊戩的界限,梁師成對內宮中的宦官們開始了清洗,是凡楊戩任用的大內侍小黃門盡數被拿下,該滅口的一定要滅口,逐出宮去的也不計其數。


  梁師成此舉的目的一是要殺人滅口,不要讓天子知曉自己與楊戩有任何關係的人證,二來借機清除宮中的異己。


  當然以上皆是後話,就在樂天審完楊戩一幹人犯之後的次日,炎黃時報專門發了一份號外,花了兩張版麵,將昨日鞫問楊戩一幹人犯的經過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又用了兩張版麵將將楊戩一幹人的罪行公諸於世。


  同時為了將影響極度擴大化,樂天特意讓人多印了三萬張炎黃日報的號外,送到京東、京西、河北諸路與汴都周圍州縣供百姓免費閱讀。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麵無私辨忠奸,江湖豪傑來相助,武鬆和楊誌在身邊……”


  不知在鍘了楊戩之後的多久,汴都的大街小巷間流傳著這麽一首歌謠,雖然曲調與大宋的曲風極不相符,一不儒來二不雅,甚至在曲風上還有點粗獷俗俚,但這不妨礙這首歌成了大宋時下樂壇最為流行的樂曲,甚至去伎家耍樂,酒樓間吃酒聽女子賣唱,有不少客人都點名要女伎唱這個曲子。


  得知楊戩一幹人被樂天鍘了腦袋,整個京畿皆是拍手稱快,惟有梁師成、王黼等人有些悶悶不樂,因為自那日樂天在大理寺鍘了楊戩、李彥幾個的腦袋後,天子下了諭旨,將擺在大理寺正堂,覆在那三口鍘刀上的青布換成禦賜的黃布。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樂天的聖眷愈隆,便是因為樂天成了帝婿,有心想讓樂天去職的王黼,此刻也不得不按下念頭,等著樂天正式娶了茂德帝姬後再提及此事。


  墨小妾臨產在即,樂天不得不多花些功夫在家裏陪著。


  ……


  轉眼間進了五月,自從鍘了楊戩以後,朝堂上的動靜少了許多,便是權傾一時的梁師成、王黼二人組合也不得不內斂起來,更是縮起了手腳,暫且停了那私下偽造聖旨的勾當,免的被人抓住把柄揪住小辮子。


  初二,知道自家二郎即將結婚的消息,遠在杭州的阿姊樂氏夫婦二人來到汴都,自家那大的己經六歲、小的年滿一歲的兩個外甥自然也是隨了來。


  樂天尚了茂德帝姬,樂家人丁稀薄,做為阿姊,在樂天的婚禮上,樂氏自然要充當重要角色,又豈能不來。


  與阿姊、姐丈見過禮,又引家中一眾妾室來見禮才落座敘話,隨後一眾妾室退去後院,畢竟姐丈在還是不方便的。大宋不比盛唐,特別到了北宋末程學開始盛行,女性地位己然開始下降。


  又是一年半沒有見過麵,自家的這個大外甥李高早己認不得自己了,樂天抱著年滿一歲的小外甥逗弄了一番後,又給了些吃食與玩具,大外甥才與自己熟了起來。


  熟起來後,大外甥李高看著樂天,問道:“我在杭州聽我娘說舅舅你先做了侯爺,後又做了駙馬,是不是駙馬的官要比侯爺大?”


  這個問題還真挺抽像的,自己是正三品的侯爵,做天子的嶽父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做了駙馬而降了自己的品階,雖然駙馬都尉隻是五品或是從五品的官職,但自己著實是破了先例,成為大宋有史以來甚至華夏有史以來,官爵最高的一位本朝新駙馬。


  對於小外甥的發問,樂天隻好解釋道:“準確的來說,駙馬的官沒有侯爺大,但二者間也沒什麽可比性!”


  “那舅舅不是被降了職?”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腦子裏考慮不了這麽多抽象的問題。


  隨後小家夥搖著腦袋說道:“怪不得阿爹說舅舅要娶皇帝的女兒,做了駙馬,娘似乎有些不大高興,原來舅舅真的是被降了職。”


  “這孩子瞎說什麽呢!”阿姊一邊哄著懷裏一歲大的兒子,一邊對自家兒子無奈道。


  小李高看著璽在,眨著大眼睛問道:“舅舅,駙馬又是什麽官啊?”


  一年半沒辦見自己這個外甥了,樂天將小李高抱在懷裏,說道:“駙馬啊,駙馬在早前是皇帝身邊趕車的……”


  沒等樂天說完,小李高不可置信的說道:“這麽說舅舅豈不成了趕馬車的了?”


  輕笑了幾聲,樂天才接著說道:“在以前古代,皇帝要出行為了害怕被人行刺,都會安排很多副車跟隨,為了掩人耳目,也隻有信的過的人才會安排在身邊,比如自己的兒子女婿。


  但如果真的遇到偷襲,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的兒子受傷,那也是得不償失,所以女婿此時就是不二人選了,既對皇帝忠心耿耿,就算出了事兒也沒什麽太大的損失,所以與其說是駙馬爺,倒不如說是皇帝的擋箭牌呢……”


  “啊……”小李高吃了一驚,叫道:“做附馬這麽危險啊……”


  聽樂天這麽說,樂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白了一眼樂天,嗔怒道:“都是做了侯爺,幾個娃子爹的人了,還沒個正形的,拿這些事來嚇唬小孩子!”


  “阿姊,我可沒胡扯,這可是真的啊!”樂天無辜道。


  隨後向阿姊擠了擠眼睛,故意板著一張臉,樂天嚴肅的與小李高說道:“所以啊,你要好生讀書,若不然將來讀不好書,沒有本事沒出息也隻能做駙馬,像舅舅這樣去做皇家的上門女婿,做皇帝的擋箭牌!”


  被樂天說的,小李高嚇的一大跳,很是害怕的看著自家母親。


  樂氏顯然被逗的笑了起來,不過忙故意本著一張臉,很是認真的衝著自家兒子點了點頭。


  樂天正色,接著說道:“不要貪玩了,你母親我阿姊被皇上封了五品誥命,過幾日你父親我姐丈怕也要被封個六七品的武職,你們李家多少也算是個名門了,你是李家的長子,自然要勤奮起來,等阿舅大婚過後,便與你請幾個教書先生來教你念書……”


  雖然是在嚇唬小孩,但樂天說的也不無道理,依李梁與樂氏的誥封,李家也算是半個名門了,小家夥長大了將來還真有被選做帝婿的可能。


  眼睛眨了眨,小李高眼中閃著懼意的叫道:“阿舅,我聽學堂的那些人嚷嚷讀書好累的……”


  小小年紀竟然懼學,這還得了,樂天板著一張臉訓斥道:“不好生讀書,就讓你去做駙馬,再不就讓你做倒插門!”


  “我才不要做駙馬!”小李高忙擺著一雙小手,隨即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阿舅,倒插門又是什麽意思?”


  不明白倒插門是什麽意思,但小李高心中明白的很,能從自家阿舅口中說出的詞,絕不是什麽好事。


  “倒插門就是上門女婿的意思,也被稱為贅婿!”麵對小李高的發問,樂天一點點的解釋道:“贅是什麽意思呢,以前贅是抵押、以物置錢的意思,後來被引申為多餘的,也就是說上門女婿雖然也是女婿,但實際上是女方的奴伇,是多餘沒有用的。”


  小李高被哄的一怔一怔的。


  一旁的樂氏哄著懷裏的孩子,一邊笑著搖頭。


  “在秦朝和漢朝的時候,上門女婿的地位和逃犯、奴產子一樣,他們如果是犯罪,要被首先罰去服傜役發配到邊疆去打仗,唐朝的時候上門女婿的日子雖然好過一點,但也沒改變他們悲慘的命運,唐朝的著名詩人李白……。”


  看到小李高被嚇了住,樂天接著說道,又看著小李高問道:“李白,大詩人李白你知道是誰麽?”


  “我知道!”小李高忙回答道,還有著小小的得意感:“俺娘在路上還教俺讀李白的《靜夜思》,還說李白是唐朝的大詩人,被人喚稱詩仙呢!”


  樂天嘿嘿一笑:“對,就是這個大詩人李白,他就是上門女婿,一生受盡了白眼,在他夫人許氏逝世之後,李白更是受盡了許家人的極力逼迫,最後隻好帶著兒女移居山東。


  南北朝時還有打女婿的習俗,婚禮當天晚上,娘家人居然要反新女婿棒打一頓,小李高,你說這上門女婿倒插門能當麽?”


  “啊……”小李高被樂天說的,嚇的合不攏嘴,連忙搖起了腦袋:“不……不……來要當。”


  樂氏捂口而笑,接著將小李高喚到身邊:“大郎,去後院尋你和個舅母討糖吃去,你爹與我要與你舅舅有些事要談!”


  被樂天嚇了一通,小李高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才由菱子領著向後宅行去。


  待自家兒子向後院行去,阿姊樂氏才開口道:“為了哄大郎讀書,你倒是肯用心思。”


  “我說的都是真的!”樂天聳肩,接著說道:“雖說子孫自有子孫福,但古人常雲盛極而衰,富不過三代,本朝又不興世襲,家中沒個正經讀書科舉出來的總上不得台麵,所以下一代孩子們務必讓他們上進讀書!”


  “二郎所說甚是!”阿姊樂氏想了想說道,一旁的李梁也是連連點頭,現下自家己不再是那個小捕頭家族。


  看自家妻了依舊稱呼樂天乳名,姐丈李梁忙言道:“二弟如今貴為侯爺,以往稱呼不可再稱之!”


  “如今比不得當初了!”阿姊聞言也是點頭。


  “阿姊還是按原來稱呼便是!”樂天言道,“在我大宋便是貴為天家,太子殿下與鄆王諸多兄弟之間亦是按年紀大小以兄弟稱呼的!”


  連天家都是這樣稱呼的,樂氏倒也不再避諱什麽。


  隨即樂天接著說道:“阿姊,再過幾日便是行六禮之時了,官家還要追封咱家祖上,到時免不得要勞阿姊與我回平輿一趟,重新立碑!”


  “這是應當!”樂氏忙應下來。


  這時,姐丈李梁算計道:“大婚必要先回祖墓祭禮,但從汴都到平輿,一個來回至少需要五日的光景,若再在家中耽誤一番,一趟至少要十天的光景才夠!”


  “此次回家定要耽擱幾日的!”樂氏言道,“二郎平滅夏國,為我大宋立下不世之功,必會追封祖上三代的,又值二郎大婚,更是必然要去祖墓祭拜與重新立碑的,父親與祖上泉下有知也會含笑了!”


  李梁點頭,向樂天問道:“二弟,不知朝廷會追封祖上幾品官,不如二弟去禮部問知,為兄先行一步回到平輿,將一切事項先行準備完備,到時你姐弟二們也方便的許多,更不耽誤六月四日大禮。”


  “如此甚好!”樂天也覺的這樣做最好,便點頭:“現下己經五月,還有一月大婚在即,要不了幾日便、要行係親之禮,估計這位追封祖上的詔書怕也是寫好了,隻等著行係親之禮時一並發出了。”


  看樂天點頭,李梁言道:“等二弟行過係親之禮,我便提前三日動身,等到二弟與你阿姊到平輿時,為兄己經將所有事物準備妥當,二弟你忙過應酬之後,便可迅速返回汴都了。”


  李梁畢竟隻是個差伇,似親王、帝姬這個層次的絕對是遙不可及的,隻能按著自己的想像來辦,再多的事情也想不出來了。


  看到自家夫人在場,李梁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夫人,你且去後宅與幾位弟妹聊些家常,為夫與二弟有些事需要與二弟匯報。”


  沒辦法,誰讓自己也是借了樂天的光呢,再說現下自家夫人是正五品的誥命夫人,自己與樂天沾個連帶關係,陛下蔭恩也不過給個七品的武官虛職,比起自家夫人在氣勢上還是弱啊,這般情況令李梁有一種倒插門的感覺,但好在樂氏賢淑沒有恃強,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是極好的。


  樂氏雖然隻是在家操持,但心中對樂天在杭州有些生意也是知道些的,若不然自家夫婿李梁又不上差又不做工,家中哪來的錦衣玉食,又如何會有花銷的。


  聽了李梁這般說,樂氏忙去了後宅。


  “杭州那邊情況如何?”待自家阿姊離開後,樂天問道。


  “杭州那邊一切運轉正常!”李梁回道:“二弟在錢塘任上,將秀州、杭州、越州三州水軍指揮使的利益與王員外還有我們都捆綁在了一起,再說二弟你的官了越做越大,這些人對二弟你也越來越畏懼,更因為有了利益也抱團的很。


  現下咱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雇傭的人手也越來越多,杭州外海一帶成了咱們的地盤,甚至咱們可以對過往的船隻抽水,手下的商船根本無須去市舶司繳納什麽稅用,但為了掩人耳目,還是要像征性的繳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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