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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自古以來

  海岸上的沙灘有如一條金黃色的綬帶繞在翠綠色陸地,無限的向天邊延伸著,腥鹹的海風拂動著海島上椰樹、檳榔、棕櫚的枝葉,連同天上的白雲也飄蕩的飛快。


  此處海岸水淺,大船距離數十丈外便不得敢再向前行,更不敢岸,以免觸底。


  望著海岸,廖師先吩咐道:“馮才帶一隊人上岸尋找淡水,再打些野味上來改善一下夥食,這些日子天天吃海魚鹹味,看了就倒胃口!”


  馮才應了一聲,帶些水手與兵士先放下小島,隨後又放下繩梯,帶著手下向岸上行去。


  個把時辰之後,馮才帶著幾個士卒駕小船回來,上了大船稟道:“頭領、王公子,屬下在島上察看了方圓十多裏範圍,未見有土人的行跡,安全的很!”


  廖師先點了點頭,命道:“發旗語,每船除駐守當值人員留守外,其餘皆去島上休息兩日。”


  旗語打出之後,諸船之上比提歡呼聲一片。


  許多日子未曾上過陸地了,踏在陸地上才感覺到真實的踏實,不過呆在船上久了,因為大腦平衡係統失衡,就是走到在地上腦海中也有一種船上的顛簸感。


  踏上陸地,王哲打量著眼前的陸地,同時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幾個人帶上石匠去那邊的山上刻字,記得多帶幾個人,帶齊了武器,免的有什麽意外!”


  量了吩咐,幾個人忙口中應是。


  聽了王哲的吩咐,廖師先很是不解:“侯爺這是什麽意思,命令咱們是凡到了大點的島嶼,就讓咱們在山上鑿字,是凡到了寸草不生的無人島嶼,就讓咱位將事先製好的石碑立在上麵。”


  王哲也不明白樂天是什麽意思,隻是說道:“侯爺做事素來有分寸,而且也精準的很,絕不會無的放矢,咱們隻管按吩咐做便是!”


  馮才心思靈活,說道:“按小的猜,侯爺莫不是在為我大宋開疆擴土?”


  顯然馮才猜對了,樂天就是在“開疆擴土”。


  按正統意義上來說,國家的概念是近代政|治學發展的結果,國家有其產生、發展、定型的過程,傳統意義上的華夏產生於夏商周,發展於漢唐,定型於明清,直到後世的近代,甚至在明清之際,周邊蠻夷皆是以華夏為正統,奉為宗主國,故此華夏隻有國家的概念,沒有領土的概念。


  直到華夏落後於世辦,遇到真正的對手西方列強後,才被迫產生了領土的概念,在與一係列大大小小的列強,還有被東瀛占領的高麗訂立了一係列邊界辦條約,而且還不是很完備的條約,才形成領土的概念,但也就是這一係列不完備的條約,給傳承華夏文明衣缽後世華夏弄出了很多的麻煩,也引發了一係列的戰爭或是緊張局勢。


  但凡後世華夏與周邊國家有領土紛爭的時候,“自古以來”這四個字被當做口頭禪,掛在媒體與政|治人物的嘴邊,雖然在實際上這根本無法證明什麽,也不能當做有效的證據,但總占著一個大義的製高點,東南|亞那些小國寡民,非要在南海與華夏爭島,事實上連他祖宗三代的曆史都弄不清,更別提什麽自古以來了。


  每到一處在山上鑿字,到了寸草不生的無人島嶼樹立碑石,這也是樂天無奈的做法,若本時空的華夏子孫爭氣倒好,若是像他上一世的華夏子孫那麽不爭氣,特別是在滿清將大片大片的土地割讓與人,鬧騰的南海成天雞飛狗跳的,自己還不如在這些島上扔些石碑,讓後世人每當說到“自古以來”時多幾分底氣。


  大宋宣和三年冬……


  瀕臨海岸邊的山體岩石上,一串每個字皆三尺方圓,煞是醒目。


  ……


  在島上休息這兩日,也並非是純粹的休息,除了十多個士卒上山鑿字外,其餘人要麽收集淡水,要麽打獵獲取肉食以補充船上所需,同時還專門有人負責繪製海圖,以做日後之用,更有人去采集野菜、野果。


  采集野菜、野果是樂天的吩咐的,而且是必須要執行的。因為在海上長時間吃不到新鮮蔬菜水果,會引發維生素缺乏症狀,特別是古代西方,在沒有弄明白什麽是維生素以前,在海上航行常有水手因維生素缺乏而死於敗血症,所以這一點不得不防。


  其實在華夏古代出海,船上水手魚肉吃的膩了,廚子常生豆芽換口味,所以華夏倒不擔心這一點,但為防萬一還是注意點好。


  拋錨起航,這一次有了呂宋海岸線做路標,隻需沿海岸線行船便可。


  兩宋時期的呂宋,還沒有什麽國家的概念,有的也隻是部落的概念,事實上直到明朝初年,呂宋才建立一個真正的國家,可以說現在的呂宋還處於原始社會狀態。


  順著呂宋的海岸線行駛,沿途之上王哲等人也遇到了一些呂宋原住民部落,這些原著民們個子矮小皮膚黝黑,手中拿著極為原始用石頭綁在木棍上的石斧,以打獵捕魚為生,王哲等人試著與這些小矮黑人交流,才發現這些小矮黑人與傳說中的野人差不多,完全過著原始的生活,根本拿不出什麽好東西與船隊交易,要說能讓王哲等人看上眼的,也隻有一些打來的動物與動物毛皮了。


  本著賊不走空的思想,王哲命人拿了些瓷罐與這些小矮黑人交易了些野物獸肉,又為這些小矮黑人畫了像方才離開。


  這些都是樂天在艦隊臨行前吩咐的。


  順著呂宋海岸線向南行駛,廖師先發現此處己經不再 一大片陸地,而是一片片的島嶼,就在廖師先不知該向何走時,卻看到在海麵上飄著一隻小船,船上有個黑黝黝的土著男孩向自己招手。


  打量著這個黑黝黝的男孩一番,廖師先發現這個土著男孩雖黑,卻比之前遇到的小矮黑人白的多了,個子也高的多了,看其的模樣也不害怕人,再看其所劃的小船,分明就是將一顆樹一剖兩半,將樹心挖空,就成了一隻小船。


  一個孩子而己,廖師先自然不放在眼中,吩咐道:“放下船,帶著通譯問問這孩子這裏是什麽地方?”


  馮才帶幾個水手與通譯下了船,與那土著男孩說話,結果連通譯也不知這土著男孩在說什麽。


  不過這土著男孩膽子大的很,在彼此聽不懂對方語言後,連比劃帶叫喚,拿出一個半個小手指頭大小的物事給馮才看。


  馮才一看見這物事,立時眼睛就直了,比劃著說道:“你是要拿這個與我換?”


  雖然聽不懂馮才在說什麽,那土著點了點頭做了一個一手交錢一手貨的動作。


  見這土著男孩是這個意思,馮才拿出一個瓷碗遞與那土著男孩,同時口中說道:“我拿這個與你換如何?”


  那土著男孩點了點頭,一把將馮才手中的瓷碗拿在手中,將手中的事物交與馮才,口中嘰哩哇啦的唱著什麽,劃著小獨木船向遠處走了。


  見那土著男孩走的遠了,馮才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巴更是樂的合不攏:“爺我發財了,用個不值幾文錢的破碗換了粒價值不菲的金珠!”


  說完,目光很是得意的掃過一眾人笑道:“你們見過銀色的、白色的、還有粉色的珍珠,可曾見過金色的珍珠?”


  一眾人皆是搖了搖頭。


  馮才撒著歡的回去上船稟報,廖師先一眾人見了也是嘖嘖稱奇,倒也不以為意,吩咐道:“跟著那孩子的小船一直走!”


  大船劃動著漿,隨在那孩子的身後走,很快到了一片有河流放海的地方,在那裏有一個不小的部落,在入海口可以看到有不少的小船在打漁,看模樣是以一個以打漁為生的大海撈原始部落。


  到了此處水淺,大船靠不了岸,隻能係泊於水中,廖師先與王哲二人命人帶貨物下船乘小船去岸上。


  這一次還是馮才帶隊,行到水淺之處,水色透明,馮才見海底有尺行大小的唇貝,一時好奇,用捕魚的抄網抄了上來,撥出腰間匕首,順貝殼的縫隙剜去再用力一掰,貝殼一分為二,就在這一刻,馮才睜大了眼睛,漸漸的模樣變的比哭還難看。


  隻在貝殼的肉中,數粒有閃著赤金色的珠子躺在貝殼中,此時因為貝殼被撬開,那金色的珠子正隨著貝肉痛苦的抖動,而閃動著光芒。


  此刻馮才隻有一個想法,上當了!

  這貝殼中的珠子明顯比那土著孩子與自己交換的那粒大上許多,再見這海底,似這樣的貝殼多的數不清,顯然這樣的珠子不在少數……


  原來生活在原如部落,與原始人一般的土著也會騙人啊……


  看到馮才撈起一個貝殼就有金色的珠子,同行的幾個水手也開始拿起抄網撈起了貝殼。


  後世提及菲律賓的特色,必須提及巴拉望附近海域出產的金色珍珠,豈不知在兩宋之時,這種珍珠多不勝數。


  岸上的土著看到有船前來,一個個起初很是緊張,見這些船上的人沒有什麽敵意,開始放鬆下來,隨後有部落中的頭領帶著一眾年青力壯的部族青年過來談判。


  雙方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語,但要做交易的手勢還是能看的懂的,筆別是看到馮才拿出的瓷器、絲綢、布匹,還有可以砍斷植物樹木的小刀斧頭之類的器物,這些身上穿著獸皮衣不蔽體、使用石器的土著們眼睛都亮了起來。


  紛紛將家裏的好東西拿出來交換,一塊金子換了一個瓷碗,十幾張完好的獸皮換了一塊布料,甚至一根五色頭繩可以換一大把指頭大小的金色珍珠……


  “多在這裏呆上幾日,注意這些土人是從哪裏取得的黃金!”在與王哲商議了一番後,廖師先做出決定。


  王哲點了點頭,補充道:“要小心提防這些土人,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都能騙倒馮才,那些土著成年人怕也不會是沒心機的人。”


  因為珍珠的事,馮才被整個船隊的人笑話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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