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就在汴都人抄著手跺著腳，凍的直打哆嗦報怨天氣寒冷的時候，在四季如春的呂宋，第一批移民到這裏的宋人卻遇到了大麻煩。
“敵襲，敵襲……”
叫喊聲與鳴鑼的聲響打破了營寨的寧靜，更驚起了無數的飛鳥，營寨裏的男人們紛紛拿起武器衝上用木頭排成用來防衛的木牆上，緊緊的盯著前方。
此刻隻見在營寨的正前方，一群身上披或是由獸皮製成或是樹葉製成的衣服的，個個皆是披頭散發，膚色比宋人要黑一些的土人，手裏正拿著木棍或是弓箭，口中發出怪異的呼叫聲，向宋人的營寨衝來。
有經驗的老兵粗略的觀察了一下，這群土人足有兩到三千人。
廖師先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踏的木梯登登的直響，待上了木牆後，盯著遠處的這些土人罵道：“他娘的，把侯爺給咱們的小火炮抬上來，給老子轟，轟死這些狗娘養的雜碎！”
手下士卒忙按廖師先的吩咐辦事，心中也明白的很，今天這位爺是動了真怒，要不然絕不會拿讓架火炮轟的。要知道在大宋，火藥這玩藝不僅貴，而且還是被嚴格管控，沒有幾個人知道火藥的配方成份，而且在呂宋這東西是用一點少一點，沒地方可補充。
事情的緣由說起來也難怪廖師先頭痛，呂宋產金產銅，以樂天為首的一眾上層在年初己定確定開發呂宋。而兩浙百姓曆之前的暴政與方臘之亂愈發窮困，尚未來及得以喘|息恢複元氣，趙佶又下令兩浙複運花石綱複應俸局，兩浙百姓不堪壓榨侵擾，生活日漸困苦。
這個時機也算是難對，王員外等人說動兩浙百姓移居海外呂宋。
受不了苛捐酷政的百姓立時動了心思，心中更是清楚的很，長此以往在兩浙呆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成為第一批南下呂宋的華夏移民。其中還有不少是方臘起事時被打散的義軍士卒，或是受官府通緝的犯人。
呂宋地處熱帶又是海島，一年四季氣侯宜人，雨量充沛，十分適合於水稻的生長，又加之是未曾開拓過的原始土地，地力肥沃，一年能熟三季稻，這是大宋不曾具備的。
當然樂天等人的移民目的也不是無的放矢，將這些移民駐紮的地點選擇在交通方便的海邊，同樣也是富含金礦的礦區附近。
在這片土地上，移居來的第一代華夏人開始修建第一個定居點，這裏樹木取之不盡，以華夏人的吃苦耐勞，不過月餘一片用樹木搭建的定居點便完成了，除了一排排的木屋子外，還有防止野獸攻擊的木牆與外河，四角高處還有敵樓。
第一個落腳點未落成之前，規矩也被廖師先立了出來，當然也是樂天一眾高層之前製定的：誰家開拓的荒地，使用權就歸誰家，不收稅賦，但要將多餘的米糧賣與官軍；附近有金礦與銅礦，但金礦與銅礦是不能容許私人開采的，這是所有人不能觸碰的底線。
很快新移民的格局被定格下來，分工也很明確女人在家紡線織布種地，男人在金礦淘金，雖說這裏少了大宋的繁華，但卻可以自給自足，更沒有什麽苛捐雜稅。
就在第一季水稻開始臨近收獲的時候，卻開始有人失蹤的消息，廖師先等人起初以為是被野獸襲擊，不過在一番追查之下，才發現失蹤的人是被呂宋當地的土著捉了去當奴隸，廖師先又怎麽能坐視不理，帶上通譯又帶人尋上門去找當地的土人部落頭領要人，隨後雙方一言不和便打了起來。
土人部落首領給出的理由很簡單，說宋人搶了他們的土地。
當然憑廖師先與麾下一幹軍士的戰鬥力，再加上手中的刀槍劍戟，將一群土人打的哭爹喊娘是沒有什麽懸念的。
武器裝備上有著巨大的差異，廖師先打贏了也沒有什麽可吹噓的，但廖師先很快頭痛了起來，因為他現在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在這一仗之後，附近的土人部落聽說同胞挨了宋人的打，紛紛過來報仇，要麽攻打營寨，要麽偷襲在田間勞作的宋人。
在這裏不得不說一下呂宋土人的結構，準確有的來說呂宋土人的論膚色分有兩種，第一種是舊石器時代到達了呂宋的人，這些最初到達呂宋的人就是宋人口中所說的“昆侖奴”，普遍個子不超過宋尺的五尺高，折合後世的一米五，因此也被叫做小黑矮人，在唐之前都是被海貿者抓來當做奴隸賣與唐人的。
呂宋除了最先到達的小黑矮人以外，在小黑矮人之後還有分批來自印尼與馬來的移民，這些移民漸漸形成混血民|族，成為呂宋的第二批土著，唐末到北宋初年的這段時間，開始建立起呂宋的第一個奴隸製國家，而這些土人都是分成村落居住，每個村落有三十到一百戶居民，村子的首領被稱為達圖。
有護城河與木牆的阻隔，更憑借著武器上的優勢，土人發起的攻擊皆被打退了回去。隻不過土人被打退以後，很快便卷土重來，既然明著打不過就暗地裏玩陰的，時常蹲守在暗處人偷襲出去收獲莊稼的宋人，弄的廖師先等人煩不勝煩。
總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廖師先開始與土人部落接觸以圖用談判來換得和平，但談判很不順利，一眾土人部落揚言要將宋人全部俘虜變成下賤的奴隸，這次徹底激怒了廖師先，而經過準備以後，土人也集中起來力量，準備一舉拿下宋人營寨。
歐洲白人踏上美洲那片土地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貪婪血腥與殺戮，而樂天將華夏百姓移|民到呂宋，雖然不曾主動招惹當地土人，當地土人卻主動招惹華夏人。
需要注意的一點，此時的呂宋雖然大部份地區還處於原始部落社會，但卻開始向奴隸製社會進化，而奴隸製社會奴隸的最主來來源便是通過戰爭產生的戰俘，智力與體力都比馬來印尼混血土著的小黑矮人，便成了奴隸的主要來源，顯然這些呂宋土人想通過戰爭將宋人移民征服，繼而成為他們的奴隸。
廖師先明白宋人在武器上的優勢不能抵消在人數上的弱勢，況且這些土人世代生活在呂宋的原始森林與海島，在叢林中做戰更是自己這些人的弱項，麵對這種局麵廖師先帶領 手下隻能龜縮在營寨中，等著土人們送上門來。
顯然這一次土人襲擊是事先經過準備的，要知道土人村子或是部落最大的也不過百多戶人，少的才三十多戶，眼前能集中兩三千土人來攻打營寨，至少是十多個部落或是村子湊出來的人馬。
五門內口徑為三寸六分，身管直徑兩寸，全長一尺兩寸，重二十八斤二兩的小火炮被麾下士卒抱到木城牆上，先放入底火火藥發射包，又放入帶用殺傷彈丸的戰鬥部包，安好火焾就等著廖師先發號施令了。
看著密密麻麻向營寨衝來的土人，廖師先歸中除了憤怒還有幾分看好戲的喜意，待這些土人快要攻到營寨近前時大手一揮：“點火，給老子轟！”
火把點燃了火炮上的火焾，在噝噝的聲響中火焾越燃越短，隨即“轟”的一聲巨響，自炮口噴出一道火舌，無數密密麻麻的物事隨著火舌飛了出去。
一門火炮覆蓋了數十米的範圍，營寨木牆上五門火炮一次齊射，覆蓋的麵積可想而知，就這一次齊射之下，足有數百攻到營寨近前的土人被轟倒在地，立時有不少土人立即一命嗚呼，更有不少土人受傷極重。
雖然這些土人蒙昧，但這些土人卻不傻，還沒攻到營寨近前，便不知道宋人使用了什麽邪術，一下傷亡了百多個人，誰還敢再往前衝，心存畏懼猶豫不前。
看到土人士兵們裹足不前，在後邊觀戰的土人達圖們坐不住了，開始在後麵大聲叫嚷，這些土人士兵們聽到叫嚷，猶豫了一下手持著武器再次怪叫著向宋人營寨衝了過來。
“真他|娘的過癮，還是這東西管用！”看著土人被打倒一片，廖師先神色越發的興奮，叫道：“麻溜利索的，裝藥點火放炮，給老子很勁的轟！”
不止是廖師先被這些土人纏的心煩，手下的一眾士卒心裏也很煩。
這時，王哲走了過來：“廖將軍，莫要趕盡殺絕！”
“王公子，這裏危險，你還是退後罷，這裏有咱們這些人呢！”廖師先看到王哲忙叫道，又吩咐旁邊人道：“快些將王公子帶下去……”
將要將自己送下牆去的士卒推開，王哲說道：“還請廖將軍手下留情！”
聞言，廖師先大搖其頭，指著還在試圖攻打營寨的土人，怒道：“這些土人可惡的很，若不除盡遲早還會來尋咱們的麻煩！”
王哲以商人特有的聰明說道：“咱們開金礦、銅礦正是缺勞動力的時候，將這些土人俘虜了當做奴隸來用，隻要給他們些吃的就成，這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工錢。”
聞言，廖師先有些猶豫，搖了搖頭道：“這不大好罷，侯爺曾下過命令，不要讓咱們壓榨土人，更不能將土人當做奴隸……”
“廖將軍身為軍人，想來聽過‘將在外，群命有所不受。’這句話罷？”看著那些繼續攻城的土著，王哲說道。
廖師先猶豫不語。
“有什麽好猶豫的，是這些土人逼咱們的，咱們要麽殺了他們，要麽奴役他們！”指著攻來的土人王哲說道，隨即又是一聲冷笑：“在王某的眼中看來，與其殺了他們多造殺虐，倒不如留他們一條命，去奴伇他們來的實惠！”
殺人，他廖師先眼都不眨一下，但違抗樂天的命令來奴伇這些土人，心中仍舊猶豫不己。
見廖師先仍舊猶豫，王哲一拍胸膛大聲道：“侯爺若是責怪下來，由王某一人承擔！”
雖然王哲的妹妹隻是樂侯爺的小妾，但這關係絕對是夠硬的，廖師先想了想，點頭道：“就聽王公子的……”
轟！轟！轟……
廖師先的話還沒說完，五道震耳欲聾的火炮轟鳴再次響起。
巨大的傷亡，令正在攻打營寨的土人立時崩潰，開始後退……
便是後麵的圖達們也是心涼了半截。
看到土人後退，廖師先抽出腰刀叫道：“兄弟們隨我出去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