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再至杭州
當夜駐泊蘇州城外，次日一早日出後行船，河道上卻比往日擁堵了起來，甚至有些小船將輪船圍了起來。
“今日河道上怎如此多的船隻？”行不得船，船長急得頭大同時吩咐水手驅趕擋在船前的船隻。
立於船頭，樂天也是一臉不悅之色。
聽到船長發牢騷驅趕百姓，旁邊船隻上的人笑著說道：“這位客官想是外地來的罷？”
“正是！”樂天點了點頭，拱手笑問道：“今日運河上如此多的船隻，蘇州城中莫非發生什麽事故？”
旁邊船上的人說道：“瑞光塔近日重修完成，這些船隻都是來禮佛的！”
“朱勔為害一方，好事怕是也隻做了這一樁！”有聽到二人對話的百姓，不屑的冷哼道。
河道上船隻眾多，一時半會也過不去，閑著也是閑著，樂天問道：“這瑞光塔莫非有什麽說頭？”
那客人說道：“這瑞光塔本是漢末孫權為母恩，於普濟禪院建了一座十三層寶塔。據說在後晉天福二年修塔時，塔頂發出瑞光，皇帝賜額瑞光塔。後毀於戰火，現下的塔係北宋景德元年到天聖八年所建，前些年越發顯的破敗，朱勔出資重修此塔，隻是朱勔以為原塔過高，將其改為七層。”
有人聽到二人對話，罵道：“孽做的多了，總要賄賂一下天上地下的神仙，免的死去墜十八層地獄受盡萬船折磨！”
對此，樂天隻是笑笑，但朱勔之罪足可見一般，這些年朱勔依仗趙佶的寵信氣焰濤天，不僅借應俸局與花石綱來搜刮江南的民脂民膏，更在朝中拉幫拉派橫行，左右官員升遷，甚至梁師成等人也奈何不得他，王黼與蔡京的致仕也離不開他的小動作。
整整堵了一上午，船方才出了蘇州河道，原本以為一日便可到達杭州，為此耽擱了路程晚間不得不在崇德過夜，第三日午間才到杭州。
杭州城的城牆上還留著三年前的兵燹時留下的痕跡，但杭州城己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繁華，更是因為航海貿易的發展，杭州城比以前更是繁華了許多。
“見過侯爺！”
樂天的船剛剛到杭州北關，王員外、白員外等人便早己來碼頭迎接，盤踞在海外島上的陳箍桶與呂將也早早知曉樂天前來的消息，喬裝前來迎接。
聽到幾人這般稱呼，樂天一邊下船一邊擺手道：“莫要喚樂某什麽侯爺了，樂某這爵位早便被天子奪了去！”
“朝廷不公，侯爺為朝廷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不僅不封侯爺的官爵，更奪了侯爺的爵位，實在是讓人憤怒！”
“君昏朝聵，大宋將亡矣！”
“據說北地多有變亂，朝廷也是風雨飄搖了！”
……
樂天話音落下，一眾人皆是不滿的叫嚷起來。
白員外笑道：“諸位且莫吵嚷了，侯爺一路上舟車勞頓，還是請侯爺去別院休息罷！”
與一眾人見過禮後，樂天也不問呂宋與東瀛的事情，目光四下張望直接問道：“洪水旺來來了麽？”
“多謝侯爺掛念，小的來了！”
沒等白員外等人說話，洪水旺來到樂天近前施禮拜道。
“四年來你奔波了半個世界，辛苦了！”拍著洪水旺的肩膀，樂天說道。
“小人不負侯爺所托，也是虧得侯爺所給的海圖，若不然也不能航行那麽遠！”洪水旺忙道，繼續說道：“侯爺，小人己經派人查明了，那片土地上廣闊無垠，據小的估算，那片大陸上北邊的土地足有數個大宋大小，南麵的土地也有數個大宋大小，加在一起至少有十個大宋的麵積。”
洪水旺遠航數年回到杭州，其間行為都是機秘之事，除了船上的船員外，也隻有王員外、白員外寥寥幾人知道，知道美洲大陸的事情更是局限於有限幾人，呂將等人是頭一次聽到有關於美洲大陸的事情，這些人麵容上的驚愕可想而知。
“你與我同乘一車，與我說說美洲大陸的事情！”樂天言道。
洪水旺受寵若驚，一眾人也是驚訝無比，要說樂天來了最可能問的就是東瀛與呂宋的事情，卻沒想到樂天對洪水旺更加重視，立時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洪水旺帶來的消息比東瀛與呂宋更加的重要。
上了車，樂天與洪水旺說道：“講一講你一路上的見聞罷？”
洪水旺與樂天又施過禮，才說道：“侯爺，小的沿侯爺給的海圖一路向北行去，原本以為北方是極冷苦不會有人居住，卻沒想到在北方那船寒冷的地方，依舊有人居住，那些生活在極北之地的人與我們漢人形貌有些相似，由於氣候寒冷那些土人不事勞作耕種，家中養了許多與我大宋不同的狗來打獵，總體上來說是以漁獵為生。
之後小的率船隻走過那條通向北方的海峽……”
“那道向北方行進的海峽，你可以喚它為白令海峽，那些生活在極北苦寒之地以漁獵為生的土人，你可以叫他們愛斯基摩人！”樂天說道。
聽樂天說話，洪水旺立時大驚道：“侯爺，您莫非去過那裏！”
“未曾去過！”樂天搖頭，又笑道：“日後若是得閑，我倒是想去看上一看。”
洪水旺驚道：“侯爺未曾去過極北苦寒之地，為何知道愛斯基摩人，那些極北苦寒之地的土著也是自稱愛斯基摩的。”
“樂某不過是從些閑書上看到的而己。”樂天隻能搪塞，又笑道：“起初樂某也是驚訝不敢相信此種海說，故而才派你前去打探，沒想到那書上所說的都是真的！”
“侯爺果然博學！”聽樂天這麽說，洪水旺再次拱手施禮。
示意洪水旺不要多禮：“往下說罷，在美洲大陸還發現了什麽？”
樂天之所以稱美洲，是因為之前將自己繪出的地圖給洪水旺時，便在上麵將美洲大陸標成了美洲大陸的字樣。
“達美洲大陸，小的以為那處陸地上沒有人居住，卻不想在那裏看到了以羽毛為頭飾，僅以毛皮遮羞的土著，這些土著從外貌皮膚顏 色與我們宋人很是相似，那些土著性情溫和，並沒有什麽惡意。
雖說這些土著看起來性情溫和，但卻是天生的騎兵，他們基本上以捕獵大動物為生。在美洲的平原上有成千上萬頭性格暴躁的野牛，幾乎是勢不可擋，而生活在那裏的土著人就是靠英勇戰勝牛群生存下來的。他們用牛皮、牛筋建造房子，製作衣服和鞋子；用牛糞做燃料；用牛的膀胱來做水壺和飲水的器具……”
洪水旺為樂天介紹著在美洲大陸的見聞，又接著問道：“侯爺，不知這些土著在您閱讀的古書中可以記載，又被喚做是什麽種族？”
“古書中喚這些人為印地安人！”樂天說道。
洪水旺繼續說道：“小的船上隨行的通譯極力學習這些印地安人的語言，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學會了一些，與這些印地安人交流，這些印地安人說他們的最早的祖先也不是生產在這片土地上，而是由其它的地方遷徒而來……”
對於印地安人的曆史，樂天前世也是知曉些的，印地安人雖說是美洲的原住民，卻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據曆史學家說他們最早是在四萬年前到達的美洲大陸，祖先是生活在亞洲的土著，大約是在上萬年前從亞洲渡過白令海峽到達美洲的，或者是在發時的小寒冷期，白令海峽冰封過去的。
樂天還知道，後世有種說法說印地安人與華夏人有著血脈上的牽連，但尚沒有完整的科學依據，但可以相信的是在明之前便有華夏人到過美州，甚至在清朝時有一支印地安人對清朝說是華夏後裔，隻是當時的清政|府未予理會。
甚至連同西方人也提出，哥倫布並不是當時最先發現的新大陸的人，因為之前的北歐海盜維京人便己到過了美洲，而且還說中國的鄭和船船隊也派分船隊到了美洲，證據便是當時鄭和留下的海圖中，明顯標出了北美洲與南美洲所在的地方。
“侯爺，小的與印地安人做交易的同時，派人細細勘查印地安人的領土，這些印地安人並沒有國家的概念，也沒有人對其收稅，社會結構如同蠻夷的部落一般，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權力組織，另外小的還查明了，在美洲的有些地方還蘊藏著金銀銅 等礦藏。”洪水旺繼續說道。
未出航美洲之前，洪水旺本就是王員外手下的船老大，更是跟隨王員外多年，常來往於大宋與東瀛之間，做為王員外的心腹自然知曉東瀛采銀的事情，更清楚樂天派自己遠行美洲，不止是看看那般簡單，不僅將所行之地繪成地圖，更是堪探當地的礦產資源。
美洲大陸顯然是一處寶地，樂天問笑道：“現下有了蒸汽輪船，一晝夜至少可行四百五十餘裏，你計算一下從我大宋一路東行，需要多久能到達美洲大陸？”
洪水旺稍稍算計了一下，說道：“小的估算了一下從美洲到我大宋的路程，約在一萬五千餘裏左右，依小的算來，乘坐蒸汽機船沿熱帶一路向東行走，長則兩朋，短則一個半月便可到達美洲大陸！”
聽到蒸汽輪船，洪水旺更是眼前一亮，看著樂天的目光中盡是崇拜。激動的說道：“小的在海上討生活快有三十年了，卻未從未見過不需要人力與風力驅動的船隻，這次可是開了眼界了，更聽說此船 是為侯爺所造，侯爺真乃是當世大賢！”
洪水旺出海四年，從美洲沿中部向西洶動的洋流向回航行，船行至呂宋，再打算從呂宋返回杭州，沒想到在呂宋遇到了王哲率領的船隊，見是自家的少東家，洪水旺喜不自勝，當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在呂宋駐泊休整期間，在交談中更洪水旺更是得知呂宋有大宋移民近十萬之眾，而且數量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甚至從宋人移民在呂宋的落腳點布局來看，東家儼然有將呂宋收為大宋領土的意思。
當然，做為自己人，王哲也不隱瞞，將在呂宋的布局完整的托與洪水旺知曉，洪水旺也是吃驚，沒想到樂天會有這麽大的魄力，要將呂宋、東瀛還有金洲也納入大宋的版圖之內。
對此，洪水旺心中對樂天又是敬佩又是畏懼。
“此次美洲之行，樂某特意吩咐你讓你帶回來的農作物你可曾帶了？”樂天再次問道。